林婉裴昭(十年糾纏:腦癌晚期,我選擇了放手!)最新章節(jié)在線閱讀_林婉裴昭全章節(jié)閱讀_《十年糾纏:腦癌晚期,我選擇了放手!》林婉裴昭完結(jié)版閱讀_林婉裴昭完結(jié)版在線閱讀_十年糾纏:腦癌晚期,我選擇了放手!(林婉裴昭)全章節(jié)在線閱讀_林婉裴昭全章節(jié)在線閱讀
主角配角:林婉裴昭
簡介:我是北城人盡皆知的癡情種,視妻子林婉為生命可她卻將我們的婚姻當(dāng)做牢籠,拼命想要掙脫為此,我們糾纏了整整十年我將頭埋進(jìn)沙子里,極盡卑微,只求保住她丈夫的名分她為了擺脫我,小鮮肉換了一個又一個,甚至將他們帶到我們的床上,放肆歡愉原以為我們會就這樣互相折磨一輩子可醫(yī)生卻告訴我說我已經(jīng)是腦癌晚期,命不久矣捧著診斷書,回想起這些年經(jīng)歷的種種,只覺得筋疲力盡于是我做了個決定,和林婉離婚,好好享...
“裴昭,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許是那么刺眼的紅刺激到了林婉,她下意識松開手。
一雙柳葉彎眉卻依舊緊緊蹙著,眸色也依舊冷漠厭惡。
好似我不是被她掐得吐血,而是自己咬破了口腔,故意賣慘,想要博得她的同情。
“林婉,我沒那么多時間陪你玩。”
“咱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從此以后兩不相欠。”
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語氣再激不起一絲波瀾,眼神更是心如死灰。
“裴昭,你......”
林婉皺眉瞪著我,還想要阻攔,只是瞥見自己染血的手指時,眼里忽然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像是有些愧疚。
我沒再吭聲,趁機離開。
隋安躲在一旁,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嘴巴微張,迫不及待想要開啟嘲諷模式。
我懶得搭理他,狠狠甩過去一刀眼。
他被嚇得愣住,嘲諷的話也就堵在了喉頭。
離開酒店后,我并沒有回裴家老宅,而是去了東郊的公墓。
我的父母和孩子都長眠于此。
是的,我曾經(jīng)也有機會做爸爸。
可惜,她的親媽心太狠,連要讓她來這世上走一遭也不肯。
結(jié)婚后不久,林婉曾經(jīng)意外懷孕。
可是面對肚子里的嫩芽一般的小生命,她非但沒有絲毫欣喜,反倒痛恨至極。
所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便自作主張打掉了孩子。
等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那個我 日日夜夜期盼,和我血緣相牽的孩子已經(jīng)化作一灘血水。
還記得那一天我癱倒在手術(shù)室門口,氣得幾乎發(fā)瘋,卻舍不得指責(zé)林婉一句。
只能安慰自己來日方長,我們肯定還會有孩子,并且堅信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被我的誠心打動,會和我一樣無比期盼新生命的降臨。
可是從那以后,她便再不允許我碰她一根手指頭。
并且開始包養(yǎng)各式各樣的小鮮肉,花樣百出,越來越肆無忌憚。
我舍不下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于是讓醫(yī)生書法將她做成標(biāo)本,并且尋了一處風(fēng)水極佳的好地方將她安葬。
此時此刻我無力地跪在墓旁,撫摸著那座小小的墓碑,無比慶幸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
至少還有個地方可以傾訴懷念。
而且當(dāng)我死去之后,這座小小的墓碑便是那個可憐的小家伙曾經(jīng)存在過的唯一證明。
輕輕掃掉墓碑上的灰塵,將手里粉色的公主裙和芭比娃娃放在墓前。
當(dāng)年的B超顯示林婉懷的是個女兒,如果生下來的話,現(xiàn)在也快9歲了。
正是天真爛漫,喜歡公主裙和芭比娃娃的年紀(jì)。
悼念完小家伙,我扶著膝蓋艱難起身,走向旁邊的一座合葬墓。
“爸媽,對不起,都是兒子的錯。”
“要不是兒子當(dāng)初一意孤行,非要娶林婉為妻,也不會害得裴家敗落,害得你們倆不能安享晚年。”
我咬著牙跪下,望著墓碑上爸媽慈祥的笑容,心里仿佛刀割一般,忍了許久的淚終于落下,哽咽著懺悔。
如果當(dāng)初沒有抽出大筆的周轉(zhuǎn)資金投資林氏,裴氏的資金鏈也就不會斷裂。
父親也就不會因為承受不住公司即將破產(chǎn)的打擊,突發(fā)心臟病搶救無效死亡。
媽媽也不會因為思念父親郁郁寡歡,抑郁而終。
淚水模糊了視線,悔恨也達(dá)到了頂峰。
如果能重來,我絕不會再管林氏的死活,甚至不愿意再認(rèn)識林婉。
只可惜沒有后悔藥,有些錯永遠(yuǎn)無法彌補。
或許是因為太過悲傷,腦袋越來越昏脹。
我靠在墓碑上,雙眼無力地合上。
我像是暈了過去,卻看見不遠(yuǎn)處的草坪上,爸媽牽著一個穿著粉色公主裙,懷抱芭比娃娃的小女孩兒玩得不亦樂乎。
忽然小女孩轉(zhuǎn)過身朝我招手,粉嘟嘟的臉蛋兒,黝黑的眸子仿佛綴滿了星星,簡直就是這世上最可愛的小女孩兒。
跟我想象中未出世的女兒女模一樣。
“爸媽,囡囡,你們等等我,很快......很快我們就能團(tuán)聚了。”
我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喃喃出聲,漸漸失去意識。
我以為自己會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悲慘死去,卻沒想到竟然再一次醒了過來。
睜開眼,看見的依舊是林婉和隋安。
我頓覺疲累,不愿意再做無意義的糾纏,于是緩緩合上雙眼。
可林婉卻不愿意放過我。
目光對上的瞬間,她眼里的不耐煩和一絲微不可見的擔(dān)憂盡數(shù)化作怒意。
“裴昭,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時候?”
“嘴上說著要離婚,死活不愿意跟我回去,轉(zhuǎn)頭就跑到墓地去哭喪,還故意暈倒,被記者拍到。”
“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指責(zé)我忘恩負(fù)義,你滿意了吧?”
林婉咬牙切齒,目眥欲裂,熊熊的怒火在眸底燃燒。
可是不得不承認(rèn),哪怕是這般兇狠陰毒的表情,她也還是美的。
從前,她的美麗于我而言是最富殺傷力的武器,一滴淚就能讓我心軟,一絲笑就能讓我淪陷。
但此時此刻我心里只剩下漠然,甚至生出了幾分恨意。
要是沒有遇見她,我還是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裴家大少。
絕不會淪落到跟區(qū)區(qū)一個戲子爭風(fēng)吃醋,還次次敗北,甚至連命都保不住的地步。
當(dāng)然,我更恨自己眼瞎心盲,看不清女人美麗面龐下的蛇蝎心腸。
“昭哥,都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霸占婉姐。”
“只要你愿意澄清這一切只是誤會,媒體虛假報道。挽回林氏和婉姐的聲譽,我可以離開北城,永遠(yuǎn)不再回來。”
見林婉一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模樣,隋安眼里閃過一抹得意,隨即加入進(jìn)來,大演特演。
一番話說得懇切至極,連我都忍不住感動。
不愧是影帝,演技真是爐火純青。
“婉姐,你別生氣,當(dāng)心氣壞身子。”
“以后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不要喝酒。”
見我不吭聲,隋安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林婉,繼續(xù)發(fā)動攻擊。
話還沒說完眼睛就紅了,說著更是裝出一副想走又難舍難分的模樣。
“隋安,你就別跟著添亂了行不行......”
林婉明顯舍不得他,憤怒的眼神忽然變得緊張,下意識伸手想要攔他,只是還沒來得及就忽然發(fā)出一聲干嘔。
我是北城人盡皆知的癡情種,視妻子林婉為生命。
可她卻將我們的婚姻當(dāng)做牢籠,拼命想要掙脫。
為此,我們糾纏了整整十年。
我將頭埋進(jìn)沙子里,極盡卑微,只求保住她丈夫的名分。
她為了擺脫我,小鮮肉換了一個又一個,甚至將他們帶到我們的床上,放肆歡愉。
原以為我們會就這樣互相折磨一輩子。
可醫(yī)生卻告訴我說我已經(jīng)是腦癌晚期,命不久矣。
捧著診斷書,回想起這些年經(jīng)歷的種種,只覺得筋疲力盡。
于是我做了個決定,和林婉離婚,好好享受自己僅剩的三個月人生……
——
獨自在醫(yī)院走廊坐了許久之后,我收起那張宣判我生命已經(jīng)進(jìn)入倒計時的診斷書,失魂落魄回了城郊的別墅。
破天荒的,林婉竟然這時候在家。
聽著房間里漸漸控制不住的聲音,心臟像從前無數(shù)次那般,劃過一陣劇烈的疼痛。
而后卻又歸于平靜,只留下唇邊那一抹自嘲的苦笑:“這樣也好,省得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到處找她。”
短暫的猶豫過后,我抬手敲響房門。
換做以前,我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她的。
她脾氣烈,尤其這時候,若是因為被打擾沒能盡興,指定會大發(fā)脾氣,將那些我費盡心思搜羅回來討她歡心的古董全都砸得稀巴爛。
我心疼自己的心血,更恨自己不能在床上討得她歡喜愉悅,所以哪怕心痛得快要裂開,雙手在墻上砸得鮮血淋漓,也沒有打擾過她半分。
可現(xiàn)在,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費。
不知道敲了多久,里頭終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怎么?聽墻根聽得受不了了?”
“要不要幫你叫上門服務(wù)?”
很快,門被拉開,林婉一頭秀發(fā)凌亂,光潔的額頭沁著薄汗,兩頰不自然的紅暈還未退去,
只見她用自己纖細(xì)的身子擋在門口,秀眉緊蹙,冰冷的眼神里充斥著厭惡。
“林婉,我想跟你談?wù)劇!?/p>
雖然早知道她不愛我,可對上她厭惡眼神的瞬間,我的心還是像被鋼針狠狠戳中,泛起一陣疼痛,以至于聲音習(xí)慣性地哽咽,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堅決。
“你最好有十萬火急的事!”
大抵是看我眼神過于堅決,林婉咬牙切齒威脅后,最終攏緊睡衣下樓,抬腳前還不忘狠狠甩我一記刀眼。
“我們離婚吧。”
“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你簽字就行。”
看著林婉一臉不情愿的在沙發(fā)前坐下,我強忍著心中苦澀拿出離婚協(xié)議書遞過去。
林婉卻連眼皮都沒抬,一雙柳葉眉蹙得更緊,絕美的眸子里寫滿了不耐煩:“這么多年了,也沒點新花樣,你難道不覺得無聊嗎?裴昭。”
“這次我是認(rèn)真的,字我已經(jīng)簽好了,你簽完之后可以交給律師,立馬就能生效。”我強迫自己不去看她眼里的冷漠與厭惡,淡淡開口。
聞言林婉抬眸掃了我一眼,似乎在判斷我的話是真是假,過了許久才終于抬手接過。
“什么意思?房子存款股份你都不要?”
翻了幾頁之后,林婉皺眉盯著我,滿眼不可置信。
“嗯,身外之物而已,對我來說沒什么用。”我平靜地點頭。
這些年我自己存了一筆錢,不多,但也足夠我無憂無慮的度過接下來的三個月。
加上爸媽早早過世,我在這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親人,也就沒有后顧之憂。
所以不想拿她一分錢,只求斷個干凈。
可她卻并沒有像預(yù)料中那樣爽快簽字,反倒一臉煩躁地扔下離婚協(xié)議書:“裝什么清高呢?想借著凈身出戶的由頭出去賣慘,害我被千夫所指是嗎?”
“要離婚可以,讓律師重新擬協(xié)議,別墅歸你,跑車也可以隨便挑一輛,另外我再給你一千萬,休想讓我為了你背上罵名。”
林婉狠狠剜了我一眼,說罷徑直起身離開。
我想要叫住她。
腦袋卻忽然劇烈疼痛起來,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
“又想裝病博同情是吧?”
“裴昭,你今天就算死在這兒,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失去意識之前,耳邊傳來的女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漠厭惡,卻又透著一絲細(xì)微的慌亂。
再度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察覺到身邊有人,我下意識抬眸,卻并沒有看到林婉。
倒是隋安坐在椅子上,正用他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笨拙的削著蘋果。
他是三年前簽到公司的。
那時他剛過二十歲,正是最好的年紀(jì),又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加上180的個子和那一身的腱子肉,主打一個反差萌。
一出道就收獲了無數(shù)迷妹,同時也入了林婉的眼。
林婉對他極盡寵愛,買豪車送別墅不算,給他的資源也是最好的。
甚至贈予了他公司股份,破格讓他列席董事會。
更是將自己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給了他。
兩人如膠似漆,不分場合的調(diào) 情,公司酒店,甚至是我們共同居住的別墅,到處都是他們歡好的痕跡。
仗著林婉的寵愛,隋安也從不諳世事的小奶狗被喂成了野心勃勃的狼。
絲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說,還經(jīng)常買通告,明里暗里表示自己很快就會取代我,成為北城女首富的丈夫,大有登堂入室的架勢。
他盛寵的那段時間,林婉幾乎每天都會提離婚,甚至毫不避諱地在各大媒體面前一遍又一遍地表示會給隋安名分。
奈何我死纏著不放,所以才一直沒能如愿。
隋安也因此將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昭哥你醒了?”
“好些了嗎?”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現(xiàn)在是腦癥晚期,想好也好不了了。”
見我醒來,隋安停下手上的動作,裝出一臉關(guān)切,卻用只有我們倆聽得到的聲音放肆嘲諷,眼底的得意怎么也掩飾不住。
我沒有力氣,也不想跟他爭辯,于是緩緩閉上眼睛。
門口卻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林婉竟然會來醫(yī)院看我?
難道她知道我得癌癥的消息,開始后悔,心疼了?
突如其來的喜悅瞬間壓過滿心苦澀,我。猛地睜開眼睛,對上的卻依舊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感冒發(fā)燒而已,至于像得了絕癥一樣,要死要活嗎?”
“你不是要離婚嗎?簽字吧!”
“簽完字趕緊收拾東西滾蛋,省得看見你心煩!”
林婉狠狠剜了我一眼,言語間是無法形容的厭惡。
好似躺在她面前的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腌臜東西。
“婉姐,你別生氣。”
“昭哥也是太愛你了,希望你多陪陪他,所以才裝病的,也挺可憐的。”
隋安起身摟住林婉的肩膀,裝得一臉善解人意,假惺惺替我解釋,卻故意觸她的逆鱗。
自從林婉靠著裴家的勢力重振林家,而裴家日漸衰落之后,最痛恨的便是別人在她面前提起我對她的深情。
隋安不是在火上澆油又是什么?
果然,林婉瞬間暴怒,連富家千金的臉面也不顧,沖著我大聲冷笑道:“愛我?他也配!”
“立馬簽字,拿著錢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說完,女人拎著包轉(zhuǎn)身離開。
隋安很快跟了上去,卻還不忘朝我投來嘲諷的眼神。
同時用口型無聲地說出一句話:“去死吧,可憐蟲。”
我連忙拿出手機,和宋許之加了微信。
抬頭,恰好對上宋許之審視的目光。
視線相觸,她坦言:“你越是這樣,婉婉越是煩。”
她的意思,是我聲稱自己生病是為了吸引林婉的注意。
“宋醫(yī)生,你可以先看看我的病歷。”我打斷她,“一名專業(yè)的醫(yī)生應(yīng)該有自己的判斷,而不是人云亦云。”
宋許之眸光微閃,低頭同意好友申請,“我有時間會提前和你聯(lián)系。”
她抬眸,看著我,眸光清冷而銳利,嘲弄之意分明:“還請你保管好自己的病歷,下次可不能賴隋安。”
重新坐回車?yán)铮卧S之摁響車?yán)龋嚐趔E然亮起,燈光晃眼,我下意識用手遮擋。
她又摁了一遍喇叭,催促我讓開。
待眼前稍微恢復(fù)一些視線,我挪到旁邊,車子才緩緩駛離。
我靜默看著,心緒平靜。
宋許之與林婉同氣連枝,她盡管表現(xiàn)的再溫和,骨子里還是厭惡我。
轉(zhuǎn)身,我看見站在院子門口的兩人,頭頂光影落在兩人身上,林婉一半臉藏匿在陰暗中,神情難辨,唯有一雙眼睛明亮,直直看著我。
隋安站在她身邊,笑得幸災(zāi)樂禍:“裴昭哥,你剛才在和許之姐說什么?”
“和你有關(guān)系嗎?”我收起手機,冷臉看著他,“這一次你可以把我的病歷藏起來,下一次呢?你最好直接去醫(yī)院,把我的就診記錄刪除。”
說這話的時候,我有意無意地看向林婉。
她如果有心,就不該一直偏聽偏信,讓人去醫(yī)院一查,就知道誰在說謊。
一抹慌亂從隋安的臉上一閃而過。
他下意識撇向林婉,搶先開口:“裴昭哥,我真不知道病歷的事情,也不知道你為什么一直針對我,我只是看著你和許之姐聊得挺開心,多說了兩句。”
我冷嗤一聲,沒有理會。
以退為進(jìn)一向是隋安的慣用手段。
林婉果然出言維護(hù):“你還要演到什么時候?”
“沒演,留了聯(lián)系方式,確定下一次面診的時間,下次你也一起去?”我近乎偏執(zhí)的反問。
話說出口的瞬間,又覺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
為什么一定要向她證明我真的得腦癌了呢?
大概是想親眼看見林婉知道實情時候的表現(xiàn)。
我自嘲一笑,從兩人身邊經(jīng)過。
身后,隋安的聲音不大不小傳來:“裴昭哥還加了許之姐的聯(lián)系方式?早知道我也加了,只是考慮到是婉姐的朋友,主動要別人的聯(lián)系方式容易讓人誤會,所以沒提。”
我腳步頓住。
他這話什么意思?暗示自己有邊界感,我沒有邊界感?還是在暗示其他?
林婉也聽出來隋安話里的意思,快步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腕,大力向后拉扯,強迫我和她對視。
瑩白的掌心攤開在我面前。
我垂眸看著她。
隋安說什么就相信什么,真是蠢女人。
“把手機給我。”
“干什么?”
“把許之刪掉,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林婉語氣強硬,見我沒有動作,伸手想要搶奪手機。
我下意識后退,避開她的手,把手機藏在身后,“我加她,純屬是為了病情。”
對上她的眼眸,我譏諷一笑:“還有,按照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你沒有資格管我加不加其他異性。”
林婉愣住,隨即輕蔑一笑:“你以為我在吃醋,我只是覺得你找誰都好,就是別找我身邊的人。”
食指戳在我胸前,尖銳的甲片透過衣服刺痛皮膚。
我步步后退,她步步緊逼,直到后背緊貼著墻,沒有退路可言。
“圈子里都知道你我的婚姻,你以后出現(xiàn)在許之的身邊,被笑話的只會是我和許之。”
“我的眼界沒有那么窄。”我已經(jīng)不想和她糾結(jié)這個問題。
關(guān)于我說的那些話,她從來聽不進(jìn)去,也不相信,說多了都是浪費口舌。
“刪了!”林婉強調(diào)。
我沒動。
目光相觸,氣氛僵持。
隋安打破僵持:“裴昭哥,你就別讓婉姐不開心了,刪了就刪了,正好也能證明你沒有其他的心思。”
沉默半晌,我問:“林婉,你憑什么讓我刪了別人?”
“憑我們是合法夫妻。”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空氣陷入死寂。
林婉微微揚起下巴,補充:“你現(xiàn)在是在履行夫妻責(zé)任。”
“夫妻責(zé)任?”我將這四個字在唇邊回味片刻,抬眸看向隋安:“責(zé)任和義務(wù)是對等的,如果我刪除別人,是不是也意味著你需要把第三者趕出去?”
“你在和我談條件?”林婉微微瞇起眼眸,見我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冷笑:“沒事,我有的是辦法。”
她牽著隋安的手朝室內(nèi)走去,沒兩步回眸看著我:“裴昭,你早就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
大門在我面前關(guān)閉,光線被隔絕,只留下一小方的黑暗。
我站在原地未動,身子靠著墻壁的支撐沒有摔倒。
抬手抹去面頰上的冰涼,長呼出一口氣。
自從裴氏倒臺,我和林婉早就不能站在一個平等的面上對話了。
或者說,從一開始,我和她的關(guān)系就是不對等的。
以前,她在我們之間的情愛里占據(jù)上風(fēng),現(xiàn)在她在實力占據(jù)上風(fēng)。
我從來都沒有還擊的力氣。
門打開一條縫,管家見我站在陰影里,語氣細(xì)微仿佛害怕驚嚇到我:“先生,夜里涼,快些進(jìn)來。”
那一束暖黃色的光落在身上,明明沒有溫度,我卻覺得溫暖。
跨過大門,我緊緊握著手機,就好像握著生的希望。
經(jīng)過二樓原來的房間,還能聽到里面?zhèn)鱽頂鄶嗬m(xù)續(xù)的聲音:“婉姐,裴昭哥說的沒錯,我就是第三者,我現(xiàn)在就收拾東西離開。”
“他胡鬧,你也跟著他胡鬧。”林婉語氣無奈又寵溺,難得有耐心。
我無心再聽,回到臨時安排的房間躺下,給宋許之發(fā)消息:“宋醫(yī)生,明天上午去醫(yī)院如何?你如果覺得病歷不可信,可以現(xiàn)場做檢查。”
消息沒有發(fā)出去。
紅色的感嘆號刺激著我的眼睛。
握著手機的手擋在眼前,我卻咧開嘴角笑了。
林婉,這就是你的辦法嗎?
我只好關(guān)上抽屜,“走吧。”
病歷還可以重新開,讓宋許之一直等著可不好。
尚未走進(jìn),便能聽見交談的聲音,林婉心情不錯,聲音比平時都要活潑幾分。
另外一道語速不緊不慢,語氣溫和的聲音應(yīng)該就是宋許之。
我忍不住快走幾步,恨不得立刻讓宋許之帶著我去醫(yī)院做檢查。
向前幾步走到樓梯前,客廳里坐著說話的兩人便出現(xiàn)在我眼底。
林婉穿著黑色絲綢長裙,長發(fā)撥到左肩,描摹過的眉眼精致,唇瓣鮮艷紅潤,宛如枝頭綻放的玫瑰,說話間眉眼彎彎,沒了平時難以接近的模樣。
她對面的女子穿著杏白色復(fù)古蕾絲裙,黑發(fā)半挽,巴掌大的小臉,眉眼清淡溫和,戴著一副銀框細(xì)邊眼鏡,唇邊始終噙著一抹淡笑,側(cè)頭傾聽林婉說話,時不時點頭應(yīng)和。
她更像是荷花,清冷高潔,只可遠(yuǎn)觀。
宋許之竟然這么年輕。
我一時有些猶豫,邁出去的腳又收回來。
這么年輕的醫(yī)生,真的靠譜嗎?
宋許之注意到,抬眸向樓上看過來。
她看見我的時候,愣了一下。
林婉順著她的視線,一起朝我看過來,看見我之后,掀起嘴角譏諷一笑,轉(zhuǎn)頭看向宋許之:“病人來了。”
我走下樓梯,坐在另外一邊的沙發(fā)上。
“你瞧著精神確實不太好,病歷有嗎?”宋許之直奔主題。
從我走下樓梯開始,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她在觀察,以一名醫(yī)生的目光觀察我。
我搖頭。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林婉一只手捂著唇角,“許之可是有名的腦科專家,平時找她看病的人多得排不上號,你可別拿出來一個小感冒的病歷給她,貽笑大方。”
隨意的姿態(tài),玩笑的話語,絲毫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面對林婉的態(tài)度,我早就習(xí)以為常,心情沒有太大的波動,泛不起絲毫漣漪。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收緊,攥著掌心的布料,冷汗浸濕,穿堂風(fēng)拂過,絲絲涼意深 入骨髓。
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對上林婉黑亮的眼眸,我忽而很想問一問,她知不知道隋安做的事情。
“看著我做什么?人家還等著你的回答呢!”林婉微揚下巴,催促我回答。
我才回神,“宋醫(yī)生,我沒有把病歷帶在身邊,等有時間,我去醫(yī)院取過來給你,怎么樣?”
宋許之皺起眉,抬眸掃了林婉一眼。
那一眼隱藏著對我的不滿,只是礙于林婉的面子,不好直接說出口。
客廳的氣氛短暫停滯一瞬。
只這一秒的安靜,令我坐立難安。
我本可以直接說,隋安把我的病歷藏起來,但我知道只要我說了林婉肯定維護(hù),這中間還要牽扯出許多的是非。
這不是我的意愿。
所以我只好借口說病歷在醫(yī)院。
可這樣依然不是妥當(dāng)?shù)淖龇ā?/p>
我在早就知道今天要見宋許之還不提前準(zhǔn)備好病歷,這是我做法的不對。
我不能讓她被林婉誤導(dǎo)。
“宋醫(yī)生,我之前拍了一部分在手機上,你湊合著看一眼。”我拿出手機,調(diào)出來拍的片子遞給宋許之。
宋許之沒有發(fā)作,接過手機,細(xì)細(xì)查看片子。
林婉哂笑,并不做聲,只等著宋許之看完,才說:“許之,你看仔細(xì)一點,別忽略了不起眼的水印。”
“這圖片是我自己拍的,不是在網(wǎng)上找的,這上面還有拍攝時間和地點。”我為自己辯解。
宋許之看過地點和時間,緊抿著唇角沒有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我的話。
林婉拿過手機,看過之后,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手機里顯示的時間和地點,就是我上一次住院的時間和醫(yī)院。
她看著我,向來冷冽的眼眸帶著竟然也出現(xiàn)了搖擺。
“宋醫(yī)生,可以說一下我現(xiàn)在的情況嗎?”
我盡量不去看林婉,只等著宋許之的回應(yīng)。
我要讓宋許之在林婉面前親口說出我的情況。
林婉不相信我,總會相信宋許之。
如果林婉知道我不是在騙她,而是真的得了腦癌,時日不多,會不會有一絲的愧疚和難過。
“從片子上看,情況算不上樂觀,左腦部分有一點陰影,不排除是腫瘤的可能性,如果能夠拿到原來的片子,或許會有更確切的診斷。”
宋許之語氣不徐不緩,說完后看向我,右手食指推了一下鼻梁,薄唇勾起一絲弧度:“當(dāng)然,我的一切診斷都是建立在這張照片是真實拍攝的前提下。”
輕飄飄一句話,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她還是更相信林婉,側(cè)面告訴我,并不相信我沒有病歷本的說辭。
一種無力感從心底升出來。
我想揪著她們每個人的衣領(lǐng)問,為什么不相信我。
一定要我死在他們眼前,他們才相信我真的生病了嗎?
“宋醫(yī)生放心,這張片子絕對真實。”那些情緒最終只化為一句若有似無的爭辯。
“是你的嗎?”林婉問。
我沒有回答的力氣,只沉默以對。
哪怕林婉有一點的相信,憑著她現(xiàn)在的能力,隨便一查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可是她不查,只相信自己的認(rèn)知。
說起來,這也怪我。
林婉身邊的男孩子一直沒有斷過,從來都是走馬燈一樣的換,我早就已經(jīng)說服自己不在意。
直到隋安的名字和林婉的名字頻繁出現(xiàn)在娛樂雜志的頭條上,我才有了危機感,買通醫(yī)生告訴林婉說我生病。
那個時候我和林婉還沒有鬧得和現(xiàn)在這么僵,她知道我生病,還過來陪伴,我們度過了一段相對還算平和的時光。
直到謊言被拆穿。
“不提這事兒了,張姨還在你家做工嗎?我想吃她做的糖醋排骨了,在國外什么都吃不習(xí)慣,最想念的就是張姨這一口。”宋許之輕巧轉(zhuǎn)移話題,并不想在我的事情上多做糾結(jié)。
我迫切的看著她,尋找時機開口,約定好下一次見面會診的機會。
畢竟宋許之不是任何人都能見的,我要抓住機會。
宋許之卻全程沒有給我一個眼神,和林婉說笑,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早就給你準(zhǔn)備好了。”林婉起身,挽著宋許之的胳膊朝餐廳走去。
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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