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陽初上(1)夜雨驚夢


夜雨驚夢

夏夜,窗外下著暴雨,高三班的男生宿舍有兩個人在私語,一個叫梅九陽的男生疲憊地蜷縮在被窩里,額頭還搭著濕毛巾,一個高大威猛的男生坐在床頭,不住地用手觸摸躺著的男生額頭。走廊里沒有燈,黑黢黢的。因為難得休息兩天,住校的都基本上回家了。

“九陽,怎么樣,要不要喝點水?”王濤(高三班長)壓低聲音,在梅九陽耳邊輕輕的說。

“嗯嗯,謝謝,咳咳咳……”梅九陽掙扎著想起身,可一米八的大塊頭王濤死死地把梅九陽按在床上。“別動了,沒事的,吃了藥捂捂汗就好了。”說話間,嚴峻寬伸手拿出洗臉盆的濕毛巾,擰干,仔細地擦著梅九陽的手臂,手心。

“這能降溫,班長?”

“怎么不能?物理降溫,燒退了,就不難受了。”

“班長,什么時候成醫生了?”

“嗯。我是獸醫,專給你這小野獸治病。”

“神經。”

“說吧,昨天是不是又掏鳥蛋了?”

“什么鳥蛋,哪有鳥蛋?”梅九陽聲音很低,有點詫異。

“不掏鳥蛋,怎么就被風沖感冒了?”王濤邪魅一笑。

“昨晚上馬紅升你們在操場犄角旮旯干什么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沒,沒干啥……”

“都不是孩子了。”說話間,王濤的嘴已經湊到了梅九陽的耳朵邊,喘息像清風一縷,吹得梅九陽耳朵癢癢的。

“癢,癢,癢。”梅九陽羞澀地喃喃到,歪著腦袋試圖躲開往濤的嘴唇和眼神。

“好吧,睡吧,等你睡飽了再和你磨豆腐。”

……

夜雨滂沱,梅九陽可能是藥物反應,眼皮都抬不起來,任王濤拿著毛巾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梅九陽如墜云里霧里,完全失去了知覺一樣,任王濤給自己揉著,捏著,像把玩一個面團……,梅九陽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人舉上了云端,戰栗地幾乎喘不過氣來,聲音嘶啞的叫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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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梅九陽,怎么了?怎么了?”幾聲輕喚,加上手臂的搖晃,梅九陽從夢中驚醒,趁著窗外走廊暗淡的燈光,梅九陽看到馬彬彬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

“怎么,梅九陽,又做噩夢了?”馬彬彬關切的問著。隨即提拉著拖鞋跑進盥洗室,把自己的毛巾拿了來,遞過去:“給,擦擦,臉上都是汗”。順勢,用手背碰了碰梅九陽的額頭,溫度并不是很高,額頭涼津津的,出了不少汗。

“沒事,做噩夢了,影響你休息了,躺下吧,別著涼了。”梅九陽壓低聲音,接過毛巾,輕輕地對馬彬彬說。因為他知道,馬彬彬睡在自己的下鋪,自己的噩夢又驚動了馬彬彬,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馬彬彬把毛巾遞回去。“真的沒事,沒事嗎?梅九陽,嗯?”

“嗯,嗯,休息吧。”

窗外下著雨,拍打著窗戶的玻璃。馬彬彬伸手給梅九陽掖了掖被子,站了片刻,就躺下了。

梅九陽盯著天花板,偷偷地把馬彬彬的毛巾湊到鼻尖,突然瞟見對面上鋪的劉劍鋒在翻身,嚇得梅九陽旋即又故作鎮靜地把毛巾搭在自己得床頭。梅九陽呆呆地盯著天花板,身上已經被汗浸濕了,伸手輕輕的抽出自己的枕巾,盡量小心地又拭了拭頭上的汗,并用一只手握著毛巾伸進被窩,試圖搽一下身子。這時,他才發覺不妙,自己的下面黏黏糊糊,濕了。但梅九陽摒住呼吸,生怕動靜太大,再驚擾了下鋪的馬彬彬,所以把擦拭的枕巾輕輕的放在自己床鋪的里側。

秋雨忽大忽小,輕輕地拍打著窗戶,梅九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盡量克制自己的身體,不要翻身。就算覺得褲頭里黏黏的難受,他也壓抑著自己,不要扭動身子,盡量不動。聽著雨聲,梅九陽睜著眼睛,心里一直在念叨著數秒,時間一點點地流動,希望早點天亮……

馬紅升是梅九陽高中同學,是一個體育生,其實原本是痞子一個。有次晚自習,一群學渣要扒梅九陽的褲子,被馬東升看到了,幫梅九陽躲過了一劫。兩個人雖然開始不熟,但一來二去,從高一到高三倆人算熟絡了,梅九陽平時打扮雖不前衛,牛仔褲,花T恤,有點自來卷的發,那時個子雖然也不高,簡直就是一個洋娃娃,白皙的臉上寫滿文文弱弱的秀氣,所以剛進高中的時候,學校的學渣們就覺得不順眼,總要找機會欺負他。

還好,馬紅升意外幫了梅九陽,所以梅九陽就和馬紅升走的近了些,從教室到寢室,潛移默化,成了朋友。

馬紅升是個痞子,可能因為喜歡,特別愛捉弄梅九陽,看著梅九陽無辜的樣子,又大英雄一樣地護犢子。梅九陽深知馬紅升心眼不壞,所以也從未生過氣,覺得人都是保不齊的,多看優點。當然,馬紅升做了許多出格的事,比如當著梅九陽的面打……,和梅九陽在沒人的地方比射程,鉆電影院讓梅九陽幫自己……。

也許,男孩子都這樣吧,梅九陽在馬紅升的教唆啟蒙下,逐漸成長,做了許多男孩懵懂無知時都會做的事,也成了一個男人。當然,成績也有退步,好在梅九陽學習底子好,所以最后梅九陽考到了省城二類的大學,馬紅升后來倒是當兵去了,自此斷了聯系……

到底是年輕,不知這人世間,本就是寒來暑往,日出日落,人聚了又散。

96會(1)班教室,馬彬彬四下張望,前面的座位空空蕩蕩的。心里說:梅九陽怎么翹課了,真不舒服嗎?

“老大,梅九陽沒有過來?”馬彬彬壓低聲音,問梅九陽的同桌劉劍鋒,手里還不自覺的轉著鋼筆玩兒。也許是思想拋錨,同桌用胳膊肘杵了一下,馬彬彬這才回過神。

盥洗室:梅九陽正在揉洗衣服,昨晚的內衣,枕巾,單子,被罩,還有馬彬彬的毛巾。

大學生活,可能就是這樣吧,緊張的高三就跟打仗一樣,到了大學,松得跟老太太的褲襠一般。各科成績考試只要及格就成,保險拿到畢業證,如果有一門掛科,只能發肄業證了。當然,掛科的話也有補考機會,所以大學里校園生活相對來說,輕松許多。當然,學院里為了增加學生黨適應社會的能力,就想盡辦法激發學生的潛能,建立了各種各樣的社團,如文學社,美術社,體育社等等,當然還有學生會。

因為馬彬彬愛下象棋,誤打誤撞和學生會主席劉大可(劉大可,本名劉奇)成了棋友,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學生會一員。學生會有什么特權呢,就是早上跑操過去遲一點,也沒有關系,逮著也不會扣學分。因為這個關系,梅九陽也被拉進了學生會,只是在文學社里,作為一個小撰稿人。

說起梅九陽,倒也有幾分能耐,雖然家是外地的,可是從初中都是喜歡寫作文,并且文筆不錯。一俊遮百丑,據說學習也比較好,學校的兩塊黑板報定期都有他負責書寫,從版面到內容,寫寫畫畫,那也是別人比不得的,所以進大學不到三個月,就成了學校的名人。同時,個頭也長高了,不再如高中時候那樣文文弱弱了,也是被學生會遴選為后備旗手,每周一的升旗儀式,可以西裝革履的打扮一番,然后亮麗登場,可梅九陽一直抵觸。

【有些親歷抹去不是不愿,因為很多也不象歲月經年變淡那么簡單。】

ps:其實一直糾結,馬彬彬和梅九陽的彼此稱呼,現實里直呼其名,覺得不好 直到看到一本書上說:“如果你對一個人有感情,你更喜歡喊他的全名。”所以,稱呼才采用了彼此全名,才不那么生硬。

(初稿首發,難免有瑕疵,好文章都是改出來的,歡迎親留言斧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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