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久了,習慣就好。不想去各種將就。一段感情,誰說得準到最后,可以不變,永久。
當有人又在熱情的勸誡程澄不要眼光太高,別人高攀不上她。她喜歡的,她攀不起,差不多就行了。程澄端著手中白盞杯,一口茶還沒有入口,吹著熱氣,緩緩的說了這句話。我也默默趕緊嘬了一口,還沒有冒出的話,趕緊咽下。估計又會說她,找個對自己好的嫁了。
一個人久了,就不想將就。習慣一個人生活,一個人看書,一個徒步,一個自得其樂。如果可以有兩個人熱鬧,說多了也就是陪伴。其次,誰又能保證一輩子的好。我自己都不能保證,永遠好到一個水平,何苦要求別人那么多。
程澄擺弄著剛才從菜地里摘來得小黃菊,一把剪短,用透明小皮筋一束,放在白色的瓷茶盞上。她稱這個為茶趣。平日里泡茶時,她都會隨手帶點花草,并不刻意,僅僅只是多個茶盞,放點清水,置放花草。這時,我所有關于感情伴侶的話,都沒有地方擱置了。想想,自己笑了,喝完手中茶盞,佛手茶今日特別回甘。
一個人,習慣就好。一群人,也只是習慣就好。歲月寂寥,不是用來辜負的。多一個人,有時候多一份煩惱。糾纏到最后,只是不孤獨。可是總有一個人要先走,牽掛總是無法走遠的啊。
程澄添了些熱水。裊裊青煙,蕩出幾絲茶香。剝了些新曬好的花生,裹著深紅色的花生衣,顆顆飽滿。清茶,花生米簡單的搭配,午后這樣的小點,舒心。今天剛從鄰里屋后的小山上,扒拉下來的青筍,直接去殼,最后剝剩,就只有一小截,切片,開水煮下,一小疊醬油,就吃得清脆甘甜。她的眼里,沒有以前的陰翳。從容,而淡雅。過了這么多年,婚姻的羈絆終于不再攔在她面前。她習慣了,慢慢的也就好了。哪有什么資格留給別人來添加憐惜。
一個人對著一個世界,不悲不亢。眼淚都在夜里靜默的留給時光。那樣堅硬的軀殼終于也軟化了。不再鏗鏘有力的跟著每一個越界的“關心”對抗。習慣了那些吵雜,也習慣了一個人由內而外的柔軟。柔軟即堅強,放下了,柔軟也就成了蕩舟的水。她從來不會說習慣就好。倒是身邊莫名安慰的人都將這句掛在嘴邊。
現在,我也習慣就陪在她的身邊,好好的聽她一句兩句的冒話,品著茶。習慣她的各種慢慢變好。放心她的一切,因為她好了。習慣了一個人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