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威,自從我成年后,我就是許多人敬仰的大將軍,因為敵人聽見我的名字就會一蹶不振,如此威名是我隨父親征戰沙場時奮勇殺敵,以一敵百,從而漸漸飄揚四海。
可是,那年,朝廷動蕩,我中了小人的奸計。只怪那局勢錯綜復雜,像我這般在沙場里叱剎風云的人,也沒能看得透這些朝政。后來聽別人說起,才知道是朝中丞相想要扶持新主上位,卻一直忌憚我手中掌握的兵力,于是想方設法要除掉我。
邊境匈奴來犯,大王命我率五萬大軍平定這次戰亂,根據傳來的情報,這次來犯匈奴就如往常,并不是很多,我想五萬大軍綽綽有余,領了兩萬人馬,就出發前往邊境。
情報是假的,匈奴十萬大軍來勢洶洶,領軍的還算是個大人物。我軍節節敗退,匈奴越戰越猛。我傳信讓大王派兵增援,卻遲遲沒有消息,那時我才明白,這中間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在我們辛苦堅守半個月之后,所剩的人也已經寥寥無幾,我們再也沒有能力去反抗,只能撤退,讓出了城池。
副將金耿憤怒地說:“卑鄙小人,讓我們死去了這么多兄弟!”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戰敗,所有人心目中的秦威本該是不可戰勝的,可是這次,卻敗得一塌涂地,就連我回去向大王請罪時,也是從未見過的憤怒。是的,是我弄丟了本是屬于我們的城池,可那是因為朝中的小人,假傳情報,我如實的向大王訴說,可結果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哼,我讓你領兵五萬,你卻只帶兩萬!敗得如此糊涂,還敢狡辯?”
我記得在那時,丞相俯身低頭在大王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話,丞相那詭異的笑容,大王那憤怒的神情,讓我心驚膽顫。結果,或許正如他所想,我徹底激怒了大王,一氣之下收回我的兵權,準備把我流放到一個不毛之地,而我再不會是大將軍了。
流放日程被安排很急,父親心急如焚,卻也沒有什么辦法,只是不停的告訴我說,我們秦家戰功赫赫,大王會讓你再回來的,你先忍忍,為父也會想辦法的。我看著年邁的父親,已然不再有兒時記憶的那般高大,只是這次突然離去,不再能敬自己的孝心,心中難免遺憾。我想起近日一連串的事情,被陷害的我,覺得朝堂之上很是危險,臨走時不忘提醒父親,要他多加小心。
在流放的途中,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心險惡,心狠手辣。沒有兵權的我,如同平常人一般,可丞相還是要趕盡殺絕。在我剛出京城的那個晚上,絡繹不絕的殺手開始涌向我休息的那個寺廟,而押著我的那兩個官兵也早已不知了去向。
“誰能拿下屋里那人的人頭,這五十兩黃金就是誰的!”屋外的人大聲喝著,那些殺手聽的突然一怔,然后向我這邊慢慢靠攏。
我側身擊倒沖向我身邊的殺手,然后用拴在我手上的鐵鏈,擋下一劍又一劍,只可恨那鐵鏈是由玄鐵打造而成,堅固無比,敵人的劍都斷了,栓我的鐵鏈也只是多了幾條微弱的劃痕。一波進攻后,我打的敵人倒在地上一陣慘叫。隨后,我向前邁出一步,嚇得他們連忙退后,然后左看看,右看看,沒人再敢靠近。這些小兵小卒,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還談什么殺我,我看向門外那個騎在馬上的人,光線微弱,我知道,連他也在忌憚我的武功,即使我的雙手被鐵鏈拴著。
“誰能拿下屋里那人的人頭,這三百兩黃金就是誰的!”屋外的人憤怒的喝著,那些殺手猶如打了雞血般,眼里都閃著光,毫不猶豫的沖向了我。
我被他們迅速圍住,想要沖出去,控制騎在馬上的那個人,已然成為了不可能。這些殺手們變得更加勇猛了,果然性命在金錢的誘惑在面前也變得毫無意義。冷風一陣又一陣的吹進這破舊的寺廟,整個天也變得陰沉下來,門口那人也在黑夜中變得更加模糊,只有那刺骨的刀劍,乘著風,在我的眼里來來去去,一不小心便是萬丈深淵。我看著周圍這些越來越多的人,恐怕今夜兇多吉少。
一陣陣馬蹄聲急促的向這邊靠近,寺廟外邊也開始有了廝打聲。
“秦大哥,我來救你了。”我聽的出來,是金耿帶著他的人馬殺到了這里。隨后,敵人見勢不妙,也逐漸開始撤離。
后來這寺廟,就如同塞外的戰場般,鮮血流淌了一地,就連周圍的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腥味。我對金耿寒噓問暖,詢問丞相有沒有對他怎樣?他說他已經被降了職位,不過也沒那么糟糕。我感謝金耿不忘我們多年的情誼,冒著危險出城救我。金耿說,誰讓我們是戰場上的生死兄弟,只是那該死的丞相,恨不得立馬將他碎尸萬段。隨后,我擔心的讓金耿快快回去,若是被發現了,那就太連累他了。
第二天,看押我的那倆人準時出現在我的面前,指了指遙遠的前方,說道:“秦將軍,該上路了。”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憤怒的抓住那人的脖子將他按在身后的墻上,我想起昨夜那些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恨透了他們,個個陰險狡詐,于是我便更加用力,直到那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表情越來越僵硬。
“停手吧,秦將軍,你這樣對誰也沒有好處。想想你家中的父母吧。”一個顫抖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我回頭冷眼地看著那個官兵,冷眼地看著周圍的這一切,我不再是曾經那么威風的將軍了,可能今后的生活如同他們一樣,這也就是所謂的現實嗎?我心中不由的苦笑,松開了那只拽著一條性命的手,是啊,我怎能不顧后果的去違抗圣旨呢?
…………
被流放的那一年,是我人生中最低落的時候,就連我的劍也在未出鞘過,看起來銹跡斑斑,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澤。我時刻都盼望著自己被拯救,然而每天的陽光都隨著時間流逝漸漸變暗,不眠的黑夜也從來沒有遲來過,直到黎明剛剛給了點希望,我睜開眼睛,一切還是那樣。
“秦大哥!”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入我的耳朵,我急忙起身向屋外走去,金耿的面孔就如當年打了勝仗歸來般,喜悅中還充滿了激動。
我盡力的去掩蓋自己激動的心情,說道:“快,進屋來坐吧!”但實際上,我激動的忘記了思考他怎么會來這,他來我這是要干什么?
“我知道,秦大哥這一年過的并不如意。”金耿望望這破舊的茅屋,如事實那樣傷感的說著。
確實,這一年的心酸讓我變得跟普通人差不多,我又怎么還能做起別人的大哥,心中不免感慨萬千。
“你聽說過蝶戀花嗎?傳說能改變過去,這樣你就不必再像如今這樣,甚至...”金耿突然變得吞吞吐吐。
“甚至什么?”
“甚至可以讓你死去的家人重新來到這個世上。”
“什么!你是說我父親已經...”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只是我多次寄回去的家書絲毫沒有反應,難道這才是真正的事實。
“秦大哥,你想想丞相那樣的人,他勢必會斬草除根,就連我差點也沒能逃離他的魔掌。”金耿已是一臉的憤怒,想必他也一定恨透了丞相。
“所以你來找我?”我壓抑著心中的悲痛,想要確切知道金耿來這的目的。
“對,就是救你的那次,不久之后我就被丞相發現了。”金耿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我的狀況和你差不多。”
“可那畢竟只是傳說。”
“傳說又怎樣?反正我不想在過現在這樣的生活,毫無意義!秦大哥,我們聯手吧。”金耿堅定地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而我,竟無法反駁他。
于是,我便答應了與金耿聯手去尋找蝶戀花,盼望著能夠回到過去,改變現在的自己。
…………
我和金耿不遠萬里的來到了這個離弒蝶谷最近的客棧,卻被客棧老板告知,弒蝶谷危險重重,兩個人是萬萬不行的。
“那,蝶戀花的傳說是真的嗎?”
“去了的人沒有一個回來的,誰知是不是回到了過去?”客棧老板望著金耿意味深長的說道,蝶戀花的傳說看似沒人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只好去試試了。”我反倒勸起金耿來。“我們在多住幾天,看還有沒有人是去尋找蝶戀花的。”
金耿默默點頭,表示也贊同我的想法。
客棧看上去有些破舊的樣子,來往的也只是些當地的人,并不多。我猜測著他們與蝶戀花之間可能的種種關系,但卻毫無頭緒,他們好似從來都知道這個傳說,卻也對這個傳說從來也不感興趣,就連他們對我們到來毫不吃驚,毫不意外,平淡的就如往常,這讓我好生不解。不過,有一個人的到來,讓我沒時間再去思考這些問題。
“秦威?”
我轉過身去,一個身穿靛藍色衣衫的青年男子慢步向我這邊走來,挺直的脊梁,手中拿著一把劍,劍身比較細小,在我看來是一把極為秀氣的劍,可從他泰然自若的神情來看,或許是個二流的劍客,可能劍法比較詭異吧。
“我認識你?”
“秦大將軍的威名誰人不知呢?不奇怪吧。”他指了指弒蝶谷的方向。“我也是為這個而來的,我們可以一起合作?”
為了盡早一探究竟,我當然不會拒絕他的加入。只是面前的這個人不僅認識我,而且也知道我來這的目的,總覺得有些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是為了蝶戀花而來?”
“來這的人不都是為了這個?”
“那你確定我們會和你合作?”
“因為我比你了解弒蝶谷。”他的話讓我一驚,也讓我對他產生了些許興趣感。
他叫凌逸,他告訴我們說想要去弒蝶谷,必然會經過一個叫做幽暗之林的地方,幽暗之林的幻像極為可怕,嚴重者可能會在幻像中痛苦的死去,而產生幻像的來源便是森林中看不見也摸不著的幽魂發出的哀叫聲,有一種解決辦法,便是極為美妙的琴聲,愉悅了這些幽魂,也愉悅了深在幻像中人的心靈。還會經過一個沼澤地,傳說只有擊敗那里的守護神,才能進入弒蝶谷。
金耿在聽完這些后已是目瞪口呆,我心想也許他會有些后悔來這里吧,而我自己已是無所謂了,可以說是了無牽掛,再去闖闖又何妨?
“你為什么知道的這么多?”我對他越來越好奇。
“將軍還是關心下怎么拿到蝶戀花吧。”凌逸遲疑地說道。
看來他是沒打算告訴我。“不過,那琴聲..."
“再等等看吧。”凌逸直接打斷我的問話。“以將軍的威名,在這里招兵買馬,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加入。”
“這人怎么知道的這么多!”凌逸走后,金耿便感慨道,看來不只是我這樣覺得。
隔天,客棧來了個身穿黑衣的人,手中緊緊握著他的劍,整個人都充滿了殺氣,頗有殺手的味道。當然,此人來這也是為了蝶戀花。當他順利加入我們的時候,金耿笑他大白天穿這身衣服,關鍵是這身黑衣像極了夜行衣,伏勝并不理睬他,一臉冷漠的表情中透露著淡淡的憂傷,想必來這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伏勝的到來,并不能讓我們此刻上路,因為凌逸再三勸告我們,沒有琴聲,幽暗之林大家是很難通過的。直到幾天后…
姑娘的外表算是美若天仙,不過更另我注意的是她身后背的東西,雖然被一些衣布裹著,但我能大概猜出那是一把琴。
“你是秦將軍?”姑娘剛到客棧就直徑向我這里走來。
“是。”
“我能加入你們嗎?”姑娘看著我,懇求的說道。
“不過,你會什么?”
只見姑娘從自己背上拿下那把琴,當掀開那裹著琴的布的時候,我清楚的看見了琴的左下角的“幻”字,在早些年的時候,我聽說過這把琴,據說只要聽到此琴彈奏出的聲音,無人不會沉浸其中。看來凌逸讓我們再等等是沒有錯的,幽暗之林總算是對我們沒有什么威脅了。
“我叫蕭宛如,是這把幻琴的傳人。”
我表示有她加入,我們離成功又進了一步,并告訴她,明天我們就會出發。
緊隨這姑娘而來的還有一人,我想他們的關系肯定不一般,于是爽快答應了他的加入。這也是我們此行的最后一位成員,他叫鄔咫。
第二天清晨,在準備要出發的時候,我慷慨激昂地對他們說道:“蝶戀花這個傳說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等到我們成功拿到蝶戀花,大家一定可以回到過去的!”
我看著面前的這些人,臉上不時地露出那堅定的神情。恍惚之間,仿佛回到了當年沙場領兵征戰的時候,每每出發前,我都會在將士們面前說講一翻,好讓他們鼓起勇氣,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不管結果怎樣,一個好的開始那是必須的,就像是日出給予陽光一樣給我們希望,雖然現在在我面前的只有五個人。
通往弒蝶谷的路,應該是很久都沒有人走過了,路兩邊的雜草快要延伸到了中央,越是往前走,路的痕跡已變得模模糊糊,甚至不能分辨。我想這弒蝶谷定沒有多少人來過,不經意間就覺得我們這一行人都特別勇敢,至少,能為了自己想要的邁出第一步。
等到了幽暗之林后,已經完全沒有了路的痕跡,我們像是置身在一個原始森林里,對于方向,還好有客棧老板告訴我們是日落的方向。因此,當下午的時候,我們是迎著陽光的,雖然森林中一直飄蕩著某種奇怪的聲音,可在那明媚的陽光下,卻變得若有若無。直到太陽快要落下去的時候,也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那些奇怪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大聲,并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在我意識到這是凌逸所說的幽魂發出來的聲音的同時,也毫無防備中了它們的幻像,思緒從麻木變得漸漸清晰,可我還是我嗎?
在幻像中,我先是被帶到了曾經那個流血的戰場,那個激昂的歲月,那個使我功成名就的地方。當我感覺到無比興奮與滿足的時候,時間卻加快了流逝,形成了鮮明對比,我看到了一年前的我,那么多死去的兄弟,都因為那個奸詐的丞相,朝廷上我與大王的對話,儼然變成了他的舞臺,他陰謀得逞的舞臺!我又看見那個被追殺的夜晚,無助的我在死亡邊緣不斷徘徊,直到最后,雖然被救,可那些鮮血,那血淋淋寺廟中有多少是我兄弟的鮮血!我的命是他們換來的。
在幻像中,我無法控制自己,我又再次來到了被流放的地方,在那個地方,我與時間斗爭,我與自己的懦弱斗爭,明明有些可以避免的事情,在我手里變得無法避免,明明有些可以很好解決的事情,在我這里卻變得太固執。每天一個人看著日出日落,忍受時間的摧殘,不是孤獨,而是懊惱與自責,卻又無能為力。
那一刻,我多么想回到過去重新來過,可上天,會給我這個機會嗎?
在我以為自己快要從幻像中醒來的時候,我卻看見的我的父母,他們在被追殺,他們逃出了城外,可就在那個寺廟,就像當時的我一樣,無情的被趕盡殺絕。我以為,多年沙場的生死離別,讓我早就能夠淡然的看著這一切,可現在在我眼前的,卻是養育我多年的父母,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我想,那一刻我臉色難看的要死。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從幻像中醒來的,幻像太真實,真實的令人害怕,仿佛曾經發生的都在昨日,歷歷在目。我抬頭看向弒蝶谷的方向,起身便想著向那走去。
黑夜中,我們映著月光走走停停,直到第二天早上,樹木在慢慢的減少,我們好像快要走出這個地方了,于是我讓輕功一流的鄔咫,去前方仔細探探路。
“前面應該就是沼澤之地了,亡靈守護著山谷的守護神,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打敗守護神。”凌逸走上前對我說道。
“你相信這個傳說嗎?”滿腦袋蝶戀花的我,不經意間問了他這個問題。
“我相信!”
凌逸說的如此意味深長,仿佛蝶戀花已經是他的一樣,我不再多想,也不想去多想,我看了一眼前方,只是加快了步伐。
接著我們到達了沼澤之地,大霧彌漫在我們的周圍,看不清前方的路,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凌逸所說的亡靈竟是由這些霧氣幻化出來的,個個都具有較強的攻擊性,而我們越往前走,亡靈的數量也在漸漸增多。還好,并不是我一個人在戰斗,這讓我們前進的速度也快了不少。表面看似正常的這一切,可后來發生的實在令我費解。
許久之后,我們便遇見了那傳說中的守護神,在我看來,只是這些霧氣凝聚成了一個更大的亡靈,約有兩丈高,體型巨大,像是只兇猛的怪獸,并且它的手里拿著一個巨大的錘子,可我不解的是為什么凌逸叫它守護神,這樣的怪物也能算是神?思考的機會并沒有給我太多,那只怪獸的大錘已經向我們砸來,轉身跳出它的攻擊范圍時,我們也開始進行反擊,雖然這由霧幻化成的怪獸是無形的,但我們每次有效的攻擊都會減小它那龐大的身軀,而那怪獸也變得越來越暴躁,越來越敏捷。
“凌逸,你在干嘛?”伏勝突然開口喊道。
我的目光隨著伏勝的聲音看向凌逸,凌逸站在原地瑟瑟發抖,根本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像是著了魔般,整個人恐懼的不行,完全沒有理跟他說話的伏勝。我們被那怪獸攻擊的無暇脫身,凌逸則仿佛與整個世界已經隔離。
我猜不透,我也不想去猜了,我只想要得到蝶戀花。這個念頭又一次在我的腦海中閃過,我舉起我的劍,憤恨的反擊著那怪獸,好在還有金耿和伏勝也在作戰著,那怪獸雖然兇狠,但在我們三個這樣的高手的聯手中也逐漸要將它消滅。
三個人?我想到這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開始還在我們身后的鄔咫和蕭宛如,心中一直惦記著蝶戀花,好像就忘掉了他們,只怪他們速度太慢,兩人不知道在那磨蹭什么?
終于,那怪獸在我的最后一劍下被終結,與此同時,天空突然被一束火紅的光照的透亮,一直彌漫在四周的大霧也開始逐漸消退,而我們也慢慢看見了這束光的源頭,也看見了這幾天夢寐以求的地方。
等到霧徹底散去的時候,那束刺眼的光也不見了。整個弒蝶谷完全的展現在了我們面前,弒蝶谷很是壯觀,壯觀的像是仙境,奇怪的巨石,奇怪的瀑布,以及那奇怪的結構,可結合起來確是那般美麗,那般讓人向往。只是前方的路卻是座索橋,索橋下是萬丈深淵,像是在考驗人們的勇氣一樣,我回過頭,忽然想看看他們的表情。
鄔咫,蕭宛如居然跟了上來,可是金耿人呢?
“金耿?金耿人去哪了,誰看見金耿了?”我驚慌失措的喊著,可回復我的確實死一樣的沉寂。
我努力的思考著,這些接二連三的事情,得到的答案卻是莫名奇妙,正當我想起凌逸那奇怪的神情,想要問個究竟的時候,他卻毫不猶豫走向了那座索橋,步伐穩重而沉健,連頭也不回,直到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我的視野中。
沒有別的選擇,我也終于可以踏上這個地方,我快步上前,朝著索橋的另一端走去。
弒蝶谷像是一個幻境,那么美麗,可卻又那么真實。進入山谷的我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里綠樹成蔭,鳥語花香,要說唯一的遺憾,那便是沒有陽光,可這個世界卻又亮著,什么也看得見。
“想要回到過去,你要完成一個任務。”一個極度好聽的女聲突然回蕩在上空。
我看了看周圍,孤零零就我一人,之前進來的凌逸根本不知道在哪。
“你是誰?”
“蝶戀花,這里的神。”蝶戀花突然現身在我身前的半空中,可她并不是一朵花,而是一個讓人看了一眼就癡迷的美女。
“你要我做什么?”
“殺了蕭宛如。”淡紅色的衣衫隨著她的身體一起漂浮在空中,看起來那樣美麗,可說起話來毫無表情,卻又那么讓人敬畏。
我心中一怔,隨后便開口問道:“我怎么知道你就是蝶戀花?”
蝶戀花抬手一揮,周圍這些原本高大的樹,瞬間矮了一截,地上的這些花草,也變了樣子,我放眼望去,沒有一朵盛開的鮮花。
“只有殺了蕭宛如,你才可以回到過去。”蝶戀花的身影一瞬間消失在這樹林中,只留下這么一句話回蕩在我的耳邊。
其實我不是不相信她,我只是多嘴的問了一句,也讓我看見了她驚人的能力,看來這傳說是真的,看來我只有去殺了蕭宛如。
其實我不想殺人的,尤其是一弱女子,可事到如今,我別無選擇。
谷中的這些場景,遠比我想像中的要大很多,很久之后,我才與蕭宛如迎面撞上。
我一臉殺氣的看向她,她也好像察覺到了什么,立馬警覺起來。本來寧靜的氣氛,在一瞬間打破,我拔出劍,快速向她移動,雙方交換位置,一成功力,蕭宛如的左肩已經開始流血。
我有些于心不忍,戰場上的都是男兒,從未對一個弱女子下過手,可是,可是為了蝶戀花,為了能夠重新開始我的那段生活,我拿起了手中的那把劍,向著蕭宛如的要害刺去,速度之快,我相信她無法閃躲。
“砰”的一聲,一個身影從我身前滑過,硬生生的將劍的方向打歪。
該死的鄔咫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擋下了這一劍。
“蕭宛如,你今天必須得死!”我憤恨的說道。
我提起劍朝著他們而去,心想,這詭異的一招,一定會要了她的命。可誰知,那該死的鄔咫竟然又活生生的出現在蕭宛如的前面,我這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可卻未傷到蕭宛如分毫,果然鄔咫的輕功已經無與倫比,那詭異的步伐連我也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我看著鄔咫倒在蕭宛如的懷中,蕭宛如面目猙獰,傷心流淚,又是一個悲劇由我導致發生,等我拿到蝶戀花,回到過去,在那個客棧,我一定會勸你們不要來這里,因為這里便是死亡。
我慢步向蕭宛如走去,就讓我結束她這痛苦的一生吧。
“嗖”,身后一陣騷動,我轉身接下了伏勝的這一劍。伏勝的劍法果然高超,不愧是當今有名的殺手,我與他來回糾纏,就在這糾纏中我忽然明白了蝶戀花的用意,她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伏勝殺我,我殺蕭宛如,那蕭宛如呢?
一陣陣琴聲突然傳來,這正是幻琴所發出的,幻琴的威力比我想象中的厲害,頭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疼痛起來,不知這蕭宛如彈奏的是什么曲子!
伴隨頭痛的同時,我的視野也開始變得模糊,模糊中看到的影像也開始重疊。還好,伏勝也是如此,要不然我早已死在他的劍下。只是隱約中我好像看見伏勝從袖口中掏出幾枚暗器,一些向我射來,一些則飛向了蕭宛如。
我大驚失色,連忙左閃右晃,還好這種狀況下的伏勝,暗器的威力下降了不少,并沒有傷到我。只是這琴聲怎么突然停了下來,我轉頭看向蕭宛如,她的嘴角已經流出了血,血液黑的發紫,居然暗器上有劇毒!然后,她就那樣倒在了地上。
我徹底怒了,因為蕭宛如不是我殺死的。
我的這種憤怒,徹底發泄在了伏勝的身上,幾十回合后,我也終于殺死了伏勝。伏勝含著遺憾死去,就跟我含著遺憾的活著一樣。我將我的劍深深地插進這土地中,起身想離開這里,卻又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這里沒有出路。”蝶戀花現身在我的身前。
“你真會玩,神。”
“本來你們之中有人會成功的,可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你沒想到?哼。”她是神,肯定就是她將我們玩弄于股掌之上。
“進入弒蝶谷后,我有干擾過你的選擇?這些結果,也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蝶戀花高冷的說著這一切,仿佛不可一世。
我仔細回想這一切,好像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只是這一切太巧了。
“你有兩個選擇,要么死,要么就在弒蝶谷中度過余生。”
“因為這里沒有出路。”蝶戀花又再次強調。
我望望四周的這一切,雖然生機昂昂,可我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被流放的那一年,數著時間過日子,心中則是傷心的要死,我又回頭想想這些日子,我好似瘋狂,卻又好似做了很多錯事,連最好的兄弟金耿也失蹤了,活著還有何意義?
“我選擇死。”
蝶戀花欣慰的笑了,我的腦海中閃過兩個字—噬魂,然后就再也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