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目開播一周年,到安老師的住處蹭飯去

01節(jié)目開播一周年

今天是入職的第448天。

“安老師,你還記得嗎?我們節(jié)目播出的第一期就是去年的9月17日。今天是整整一周年紀(jì)念日?!蔽铱戳巳諝v,確定了日期后才跟安老師說的。

“我記得呢,所以我今天特意要在這兒多坐一會兒。”

“安老師,你感覺這一年你最大的收獲是什么?”關(guān)于感受,關(guān)于收獲,這是我們出去拍攝時經(jīng)常詢問采訪對象的問題。今天,終于拿來問制片人了。

“收獲了高血壓?!?/p>

“安老師,你好幽默?!痹徫夷菚悍浅]有良心地笑了起來。這幾日,安老師的確為高血壓所擾,但是說收獲了這個病,大約也算是氣話了。

02.準(zhǔn)備晚飯

已到晚飯的時間了。本來說好跟安老師一起吃晚飯的,下樓后,看見王老師也在,我想著安老師已經(jīng)有人作陪,就想著自己去吃了。他們都說要我過去一起吃,我想著就當(dāng)是我們?nèi)艘黄鸺o(jì)念節(jié)目播出一周年吧。雖然好像也確實沒有太多值得紀(jì)念與慶祝的理由。

因為安老師身體有恙,所以我們決定去吃點兒清淡的。剛走出了報社的院子,安老師突然囑咐我去買一籠包子。他們則是繼續(xù)前行的架勢。

“那我到哪兒去找你們?”

“就是我們住的那個小區(qū)。”

我那會兒有點兒蒙圈,想著難道不是在外面吃?

“這會兒還有什么餡兒的包子?有素餡兒的嗎?”我已經(jīng)走到了單位對面名為“九籠湯包”的店里。

“只有蝦肉和鮮肉的了?!?/p>

“我想問一下:高血壓患者能吃蝦肉嗎?”

女老板向一位長者要到確定的答案后,我才提著一籠蝦肉包子向安老師、王老師所住的小區(qū)走去了。

安老師已經(jīng)在這個小區(qū)住了一年多,就在離工作單位不遠(yuǎn)的地方。而我才是第二次過來。第一次就是前兩天安老師住院輸液后我和同事小羅一起送他回來的。那是一個深夜,我本身又是路癡,所以再次走進(jìn)這個小區(qū)后,我已經(jīng)絲毫不記得他住的是幾號樓幾單元,甚至已經(jīng)不確定他住的是7層還是9層了。

王老師在電話中說讓我在7號樓下等他們。隔著密集停放的汽車,我已經(jīng)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原來他們?nèi)チ宿r(nóng)貿(mào)市場,手里提的是蘿卜、黃瓜、核桃、香蕉等。

已經(jīng)上了樓到了房間,我把那一籠包子放在了入門的柜臺上。安老師瞥了一眼,說:“我要的米線呢?”

“???你說了要米線嗎?我沒有聽到啊?!?/p>

“你個女子?!卑怖蠋煵唤麚u了搖頭。

“要不我再下去一趟給你買米線去?”我是難得賢淑乖順一次的。

“算了,不去了,那就喝粥吧,應(yīng)該夠了?!?/p>

“哦,那我去洗菜?!?/p>

本來已經(jīng)說好要我做菜的,王老師把玉米放入了電飯煲,按下了“稀飯”模式,就到客廳已經(jīng)開始吃水果了。安老師終究是閑不住,走進(jìn)了廚房。就在我洗碗洗鍋的空檔兒,安老師已經(jīng)剁好了蔥,拍好了黃瓜,白蘿卜差不多已經(jīng)完全切成了絲。從這熟稔的刀工就知道安老師的廚藝還是很好的。

“安老師,你就是愛勞碌?!蔽疫€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吐槽完才想起自己根本都不會做什么像樣的菜。

“你說得對,我就是勞碌命。你還說給我們做飯吃呢,現(xiàn)在成了我給你們做了。”

我撇了撇嘴,心里想道:“還不是你自己愿意的。”

蔥、鹽、醬油、醋、辣椒油,也不過是三五下的工夫,拍黃瓜、涼拌蘿卜絲這兩個菜已經(jīng)調(diào)好了。

安老師在調(diào)涼菜

脆生生的黃瓜、爽口的蘿卜絲、一籠蝦仁包子、一鍋稀飯,再加上一點兒豆腐乳、些許醬辣子,雖簡單,卻也算是美味可口的晚餐了。安老師、王老師很快就已經(jīng)吃好,放下了碗筷,到各自的房間去了。只有我是剛吃完一扇餅,稀飯尚未喝一口。真不明白稀飯這么燙,他們是怎么快速喝完的。不過雖是第一次在安老師這里吃飯,我卻是沒有絲毫的生疏感,只是一個人慢慢悠悠地吃著。

03飯后閑聊

洗碗這種事情自然是由我來做的。這時王老師接了個電話,就要離開房間,說是回辦公室待會兒,有個事情要處理。我在廚房洗碗,安老師已經(jīng)換好了長袖長褲的睡衣,坐在客廳里剝核桃吃。

“核桃像人的大腦,多吃點兒好?!卑怖蠋熯叧赃呎f。

“就是的,一會兒我要多吃點兒。我覺得我這腦子實在太笨,不夠用?!?/p>

“你不用補了,你是心眼兒太多了?!?/p>

不知道安老師怎么突然說到我心眼太多的話,對于這個評價我是百思不得其解,直接從廚房中跑了出來,不停地追問:“安老師,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是心眼兒多了?今天必須說清楚這個事情?!?/p>

“你先去洗碗,洗好了你出來,我們再說?!卑怖蠋熣f道。

我只好又乖乖地回了廚房。

“談判”正式開始。

“你現(xiàn)在性格已經(jīng)很好了。比起剛來時一句話不說,已經(jīng)是活潑多了。就是心眼兒太多。”安老師說道。

“你說我脾氣大、情緒多這些我都認(rèn),說我心眼兒多這話從哪里來?”

安老師說的原來是前幾天發(fā)生的一件事。當(dāng)時他夸獎了一個同事一兩句的同時還批評了我一句,而我認(rèn)為他的夸與貶都實在沒有道理。因而非常生氣。當(dāng)然,我的生氣安老師也是看到了。

“我當(dāng)時就隨口說了一句,并沒有批評你的意思。”安老師說。

“那也不行,你就不對。”我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我認(rèn)為自己的確不應(yīng)該“享受”那樣的批評。

“好,好,我知道了……其實你每次不高興,我都能看出來。”

“廢話,我每次不高興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大家都看得出來好吧?!蔽颐摽诙?。

“怎么說話呢?說誰廢話呢?”安老師大約真的忍無可忍了。

“安老師,我錯了,我的錯。你千萬不要跟我計較。”我當(dāng)然意識到這樣跟長輩說話的確是過分了。

……

“安老師,你這一生病,這兩天再回省城的家,會不會就不想再回來了呢?!?/p>

“放心,你安老師不是那樣的人,不會半途就走了?!?/p>

“那是,我是開玩笑的。”

“再說已經(jīng)在這兒待了一年多,這會兒再回省臺,也沒有什么特別好的職位了。不過我現(xiàn)在也是進(jìn)退兩難?;匕?,就剩王老師一個人,你們只怕是要散了;不回,在這里又實在太累。”

“安老師,你說有一天我們這個欄目結(jié)束了。我還能干點兒啥呢?我怕我啥也做不好。”說這話時,我是突然有些傷感的。欄目終歸是有它的生命和周期,曲終人散不過是遲早的事。

“跟我回省城,這兒地方太小,又難弄。在省城怎么不比這里強?先努力一兩年,再找個人家把自己嫁了。”

“安老師,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

“28。”

在安老師的記憶里,我好像一直停留在28歲。當(dāng)我說出另外一個數(shù)字時,雖然也沒有差別很大,安老師還是愣了一下,說:“是該找個了,抓緊解決吧?!?/p>

不知道何時,我覺得這已經(jīng)是一個比較沉重的話題了。我想轉(zhuǎn)移一個話題。

“安老師,昨天我生氣的事情還寫成文字,記錄了下來?!?/p>

“是嗎?拿過來讓我看看。”我遞過去手機,安老師像往常一樣,把眼鏡往額頭上一推,開始看了起來。我正剝著核桃,突然想起來前半段好像在說他的壞話。趕緊伸手去要手機。

“啥我沒看過,沒寫過?你還怕這個?”安老師手臂往遠(yuǎn)處一搖,我已經(jīng)夠不到了。

安老師房間的一角

“那是,安老師心胸寬廣,也不至于生我的氣。”反正這會兒我也要不回手機,只好這樣安慰自己了。就在這個時候,王老師從外面回來了,說他累得很,要趕緊休息。安老師怕在客廳吵到了王老師,就回了他的房間。我看他張著嘴,滿臉都是笑意,并沒有生氣,也就放心了。

“你這不是沒有寫完嗎?”安老師突然抬頭問我。

“是呢,沒寫完,就在那里結(jié)尾了。”

“我之前寫過的東西,你看過嗎?”安老師問道。

“哪方面的?解說詞嗎?我不想看,我覺得解說詞的感覺還是要差一些。”

“不是,之前寫的散文類。我的空間里就有。”

“哦哦?!痹诎怖蠋煷蛄藘蓚€工作上的電話之后,我已經(jīng)在空間中找到了他寫的文章,都是2011年之前寫的了。一直以為安老師這個是工作扣扣,他不在的時候,我還登錄過,只是接發(fā)文件,從來沒有想過竟然還有私人化的東西。有一篇是寫2008年,他的十萬塊錢被親近的人偷去了,他當(dāng)然要在文章里表達(dá)憤憤不平和心寒之意。

“十萬塊錢好多啊,安老師,我現(xiàn)在所有的錢加起來還沒有一萬。”我笑著說。安老師曾經(jīng)遇到過這么鬧心的一件事情,我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同情。不過安老師能夠這樣親口跟我講出來,我想著他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釋懷了。

安老師果然笑了起來。

已經(jīng)是晚上的9點了,我一個人走出了安老師所在的大樓,一個人走出了這個小區(qū),可是我已經(jīng)忘記了從這個小區(qū)到單位宿舍這短短的一路,我所經(jīng)過的是怎樣的夜色。就像今天我站在工作日志的表格前,卻實在想不起來昨天的我經(jīng)歷的究竟是什么。

2017年9月17日晚

寫于小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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