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禪雅塔的技能,源氏如何與禪雅塔相遇并且成為他的徒弟,是在尼泊爾見面還是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暴雪爸爸都沒有給到具體說明……用一些已有的線索來滿足自己的腦洞,如有轉載請聯系。)
1.
阿拉伯地區。
即使是科技發達的智能機械時代,人類對于全球每個角落也并非盡在掌握,沒有正常人會愿意生存在沒有機械鋪設的荒蕪的沙漠里。這里沒有早已習慣都市生活的人類所需要的任何享受,智械也無法忍受這里的巨大溫差和資源短缺——哪怕是機械之軀,也無法抵擋大自然的力量。
這個沙漠已經過了午時,烈日留下的余溫仍使得沙丘像火舌一樣,灼得空氣一陣陣模糊。這種地方幾乎沒有陽光的遮擋物,在晃眼的沙漠中,只有一個戴著頭巾,背著長刀的身影在慢慢移動。即使是這樣的惡劣天氣,也沒有讓他的行動出現遲滯,極限環境仿佛對他來說只是待得太久的汗蒸房。
“這樣的天氣真讓人受不了……還好現在也只有一部分覺得熱?!鐣r已到’,這樣糟糕的天氣居然想到那樣糟糕的人,真糟糕。為什么不是安吉拉呢?!毙腥肃絿佒瑱C械合成音在空曠的沙漠中輕輕飄走。他知道自己即將走出這片沙漠,前面的荒漠中有一片綠洲城,哪怕是圍繞在其附近的衛星城,自己也可以在里面得到休息的空間。
作為智械,他的表現毫無疑問過于機敏;作為人類,他的耐力和布衣外露出的機械裝置,也無聲地證明著他非人身軀的事實。這位半人半機械的先生在遠離人煙的地方行走,只有在不與別人交流的情況下,他才能稍微忘記自己在外界被迫感受到的“身份差異”。
行人已經走過了很多地方。有永遠回不去的故鄉,那里是他曾經身為人類的證明;有讓自己重生的研究所,那里是他重獲新生的地方,也是他厭惡自己的理由。他在路上沉寂地行走,腦海中循環著幾個場景——
少年時用血肉之軀握著劍柄,與哥哥在飄散著櫻花的庭院中修煉的時候;
被哥哥在家族紛爭中對決,收到了致命一擊的時候;
得到了世界尖端組織的救助,卻失去了人類身體的時候;
慶幸著自己的重生,卻被人類和智械兩方排擠的時候……
“我現在,到底是什么呢?這樣的身軀和人類的思想,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他的步伐堅定地往前走,但心里卻一直想著這些旅途中不斷重復,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2.
游牧民裝束的行人走了很久,卻一直沒有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他在星月的光輝下尋找著遮擋物,已經做好在最壞的情況下露宿的打算,正當他極力遠眺,卻看到了遠處荒漠上的一個小點。
那好像是個人影。
他無懼突然出現的“人”,背后的長刀是他最強的依靠。他并不愿意在這種時候與他人交流,正想離開時,卻發現那個人影越來越近。
那是一個僧侶打扮的智械,他的脖子上有一串巨大的佛珠,在自然的光輝下,毫無疑問有一種神圣的感覺。不合時宜的出現以及機械的外表在這種情況下都可以無視,最令人驚訝的是,僧侶是漂浮著的。
“……浮著?智械已經可以使用原力了嗎?”行人腹誹。
盤膝漂浮在空中的僧侶對他揮了揮手,發出了不出行人所料的機械合成音。
“你好,愿你獲得平靜?!?/p>
“我很平靜地告訴你,我不想和莫名其妙的智械僧侶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交談。再見。”他轉過身,背對著僧侶揮了揮手,準備離去。
“你的身體有智械的強化,但你毫無疑問是個人類。你在為這件事煩惱嗎?”僧侶的聲音仍舊平淡如水,機械合成音聽不出他的情感波動。
“如果你剛好出現在這兒就是為了打聽這個……這是我的隱私,請你走吧,否則就請你嘗嘗我背后刀刃的滋味?!毙腥说穆曇粢呀涢_始帶上了幾分厭煩的情緒。
“請保持耐心?!鄙畟H伸出手,肩上的佛珠輪轉著發出了些許溫暖的黃色光芒,匯聚在他的手上。他伸出掌心,指尖向著行人微微一彈——黃色的光芒匯聚在行人的頭頂。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匯聚在行人的身體,就像是營養液一樣使他切身地“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修復,無論是這副身體,還是疲憊的精神。他從來沒有聽聞過輕輕一彈連疲憊的精神也能恢復,也不是單純的生物療法或是音樂療法,因此尤為驚訝。
“我的身體怎么變輕——你對我做了什么?”
“你的靈魂抗拒著你的身體,就像是水在抗拒漂浮著的油,但他們原在同一個位置。”僧侶的聲音變得尤為高興,“我找到了你,這是智瞳的指引,我可以幫助你,你也可以幫上我的忙?!?/p>
“也許你信仰智瞳,但我不信。謝謝你的治療,我們就此別過?!毙腥俗叱鲆徊?,突然感覺身體沉重了許多,機械關節以及曾有的“身體”突然變得遲鈍,曾有的傷口開始產生異樣的感覺,仿佛傷口正在重新撕裂自己,更糟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排斥感,比以往自己對于身體的厭惡來得更為嚴重,是思維無法跟上行動的遲滯?!耙苍S你已經開始明白了,當你的身體和靈魂無法和諧共處時,不需要他人對你的傷害,你就會受到自身的限制。”不知不覺,僧侶身上籠罩著的是黑紫色的暗芒,行人感受到其中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但無疑會在戰斗中帶來致命的破綻。
“這到底是——如果你要殺了我,也要先嘗嘗我的龍刃!”
他的右手已經伸向懷中的肋差,隨即大踏步向前,直取僧侶的脖頸處。他沒有放低警惕,身上的遲滯感可能會導致他的反應速度和平時大不相同。雖是反手握著肋差,但他也準備好了面對對方的攻擊并彈開,就像平時一樣。
“稍等,請保持耐心,我并沒有惡意。”
“你自說自話的樣子讓我很有惡意!”雖然這樣說,他從身經百戰的直覺中也發現對方沒有戰斗的想法,停下了腳步。“所以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請你說完就離開吧?!?/p>
“你終于平靜下來了?!敝钦呱畟H仍然用那不緊不慢的語調說話,“我叫禪雅塔,智械僧侶,智瞳的信者之一?!?/p>
“好吧,我是源氏?!?/p>
3.
兩人——半人半機械源氏,以及漂浮著的智械僧侶禪雅塔,在荒野的一個土丘旁慢慢行走著。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關于我的身體,還有你所說的‘智瞳’?!?/p>
“我曾是信者的一員,我們在智瞳危機后意識到了自身的可能性。大家聚集在一起,到尼泊爾的雪山中間建立了智瞳的寺廟。其他人認為不斷祈禱,得到智瞳的啟示就可以得到讓人和智瞳平等相處的方法。但我認為人與智械之間需要的是個體與個體之間的理解,因為道義不和,我離開了那里,在世界各地游歷幫助別人?!?/p>
“那么為什么會遇到我?”源氏沒有摘下他的頭巾,智械的身體由于精密的設計并沒有發出更多的機械聲。
“我說過了,這是智瞳的指引。我找到了你,我可以幫助你重回平靜,你也會幫助我尋找到人與智械的相處之道。”
“說實話,我不信任你?!?/p>
“這并沒有關系。我來幫助你并不是為了你的信任,而是為了人與智械?!倍U雅塔依舊漂浮著,用輕松的語調同源氏交談。
源氏明白他的意思,但不明白他所說的“個體”之間的聯系如何能夠幫助整個群體。
“我曾經在一次任務中幫助被失去控制的智械襲擊的人類。他們當時看到我阻止了智械的攻擊非常高興,但當我回到聚集點,摘下我的裝備時,他們又開始恐慌,把我趕出了那個地方?!痹词削鋈坏卣f,頭巾下的表情沒有人知道,但禪雅塔聽出了他的失落。
“我可以自保,所以我離開了。那兒也有我的同事,但每個人都是人類,他們受到了歡迎,而直面戰場的我只有被驅逐的下場。后來我在其他地方清除了落單的智械,我看到了他們的眼睛,雖然失去了控制,但他們仍然認為我是個需要被攻擊的人類。我無處可去,人類和智械同樣排斥我,那么我究竟是什么?”
“源氏,你是個人類。雖然你有智械的身軀,但你的靈魂屬于人類?!?/p>
“那么我活著究竟是因為什么?是因為我的身體和能力需要被守望先鋒繼續使用,還是因為我被什么人的善心拯救了?”
“你的存在是幸運,源氏。但你要知道,其實智械也是存在思維的。我和你都能夠思考,你有你需要做的事,我也想傳播智瞳的教義,你覺得我和你有什么區別?”
“所以說,你是智械,我兩邊都不是……”
“你是如何變成這樣的?”
“我因為家族的事情和哥哥決斗,然后輸了,受了致命傷。被守望先鋒的人救起來,他們用智械和生化技術救了我,但希望我給他們效力。里面有我非常感謝的人,但我也經歷了許多常人無法理解的事?!?/p>
“你的靈魂一直是屬于人類的,源氏。你的身體也并非全是智械,你只是需要智械的技術來幫助你進行今后的使命,你依然是人類。但我覺得,無論是人類還是智械,不是單純地用種族或是身體就能說明的。其中有你需要清除的歸零者,也有我這樣可以同你交流的智械?!?/p>
“但您說的所謂個體和個體之間的理解,從我經歷過的事來說是完全無法理解的。無論智械戰爭,還是之后發生的種種,我看到的都是群體間的不理解和不信任。個體間的東西又能改變什么呢?”
“我先回答你之前的問題,源氏。承載靈魂的身體和調節身體的靈魂,它們之間存在著和諧的關系。只有平靜,才能促進它們之間的共存。你的身體由于受過重傷,所以中間存在著交流上的不足,但你的身體其實相較普通的人類與智械來說更強,你需要的是接納你自己?!嫖也痪杏谛巍?,別忘了這句話,源氏?!?/p>
禪雅塔停了下來,看著源氏。他的雙眼是機械的,源氏無法看出他的情感波動,但他接下來的話讓源氏十分震驚。
“如果你認為智械是你一直以來需要清除的對象,那么現在就可以從我開始清除。如果你認為你需要維持的是世界的和諧,那么你應該靜下心來思考,怎樣去維護和諧。如果你厭惡自己,那么我愿意告訴你什么是人與智械共存而生的‘智瞳’,如果你有更想要做的事,那我們就攜手并肩。但在你做出選擇之前,我都會幫助你維持身體與靈魂之間的和諧?!?/p>
說完,禪雅塔又一次凝聚出了溫暖的黃色光芒,將其匯聚在源氏的頭頂。源氏感受到了治療的效果,但他仍舊在思考。
“我厭惡身為智械卻有著人類思維的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擁有這樣的身體需要做的是什么。我在執行任務——或者說‘工作’的期間逐漸麻木,但離開了守望先鋒之后,我卻仍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我的身體重獲新生,但我的心靈仍舊是個孩子般不懂事?!痹词险铝祟^巾,他的雙眼乃至剩余的“肉體”滿是傷痕,胸部以下的區域全都是智械裝置構成的,活像是智械的身軀上裝了個英俊青年的臉,雖然也都是刀疤。
“不,源氏,你經歷了這么多,只是沒有足夠的環境讓你去思考和整理?,F在,你是時候做出選擇了。你希望走的是什么樣的道路?”禪雅塔收回‘諧’的作用,靜靜地在旁邊等待著源氏的回答。
“……您現在要我做出決定對我來說太困難了?!?/p>
“那么你還需要更多的經歷嗎?”
“不,我需要拾回我過去需要經歷的一切。也許許多人都覺得這些事無藥可救了,但我相信?!?/p>
“我看見你胸中復仇的火焰和迷茫的霧氣開始散去,你想到了什么嗎,源氏?”
“是的。我希望能夠拜你為師,禪雅塔大師。”
“和出色的弟子一起,我感到高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