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炮嘮打獵(2):打獵70年,殺獸過兩千。山林奇寒苦,老炮視等閑。



? ? 雪野木屋:請您嘮嘮打獵的事兒,這些事對現在的年輕人來說,已經成為一種非物質文化遺產了。

? ? 徐炮:我叫徐振江,1936年4月2日生人,屬耗子的,今年86歲了。我是獵人,打圍的,人家都管我叫徐炮。父親名叫徐景德,母親的名字不知道,墓上寫的叫徐朱氏。我身上還有兩個姐姐,身下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珠河縣生人,老家是遼寧開原的。在珠河的時候就是種地,住在珠河街里,那地方是農業縣,出門幾里就是地,我父親就在那種地。沒有工作,就個人養牛,拉個腳,種地。1954年,我16歲的時候,全家搬長嘴子來了。怎么來這邊了呢?投奔我大姐家來的,我大姐嫁到這兒了,姐夫在南叉鐵路機務段上班,全家人就都投奔來了。剛來的時候,就是在木材廠上給各家送坢子,燒火柴,裝在車上一家一家地送。

? ? ? 我在珠河就打獵,打的是小圍,打野雞、野鴨、山兔子啥的。使老式獵槍,從槍嘴子往里塞藥和槍沙,后頭刨火擊發,搬這邊就把槍扔了。1959年又把原行撿起來了,花六七十塊錢買的槍,冬天閑著沒事干,打獵玩吧。在早(以前)國家不管,隨便,連個槍照都不要。咋把(以前)打小獵,就打野雞、兔子啥的,后來越打越大,打上狍子、野豬、黑瞎子了。1971年,我參加了狩獵隊,隊長姓樸、叫樸春陽,外號樸高麗,當時有50多歲了。隊里打獵比較好的有帶嶺的程樹森,威嶺的一個吳炮,叫吳福斗,狩獵隊十五六七個人。在浩良河我不是吹的,那就得說是我,我不管什么,你是說狍子,黑瞎子,我什么都敢打。一直打到九三年,給國家打了22年,狩獵隊解散了。槍還沒繳,還讓打獵,我又自己打圍,一直打到2000年吧,國家不讓打了,槍都不讓養了,當時我也六十五六歲了。
? ? ? 雪野木屋:當年打獵都有什么手續?獵人炮手的行頭、裝束啥樣的?在山上怎么生活呀?
? ? ? 徐炮:打獵有三證,槍證、狩獵證(獵民證)、準獵證。國家給指標,比方三個或者四個,指標內內打的交到狩獵隊,狩獵隊再交到區上,然后交到市里。囫圇個交上去,不扒皮,也不開膛,凍著交上去了。你任務完成了,剩下再打的就是自己的了。
進霜降就進山了,帶點鹽,帶點糧,連油都不用帶。再就是槍上用的東西,炮子、槍藥、鉛彈子,這些玩意都得帶著。打完了你得裝啊,子彈得自己裝,裝完了藥裝鉛彈子,那鉛彈子就像小孩玩的溜溜兒那么大。背著雙肩包,打的腿綁,穿的膠皮鞋,里面套氈襪。穿白帆布的衣服,白帆布的褲子,和雪一樣色啊,省著冬天看著扎眼,好隱蔽。戴狗皮帽子,打獵的時候都得把帽耳卷起來,能聽著動靜。住的地方都是自己蓋的房子,就是小營子,溜隊的叫隊房子、打獵的叫獵房子。有時候一個人,有時候兩個人三個人,一般都是自己一個人。屋里有炕,點的油燈是野豬肉耗的油,吃的東西就是打啥吃啥。也沒啥怕的,你有槍你怕什么啊?啥也不怕。在山里待的時間就說不準了,十天、半月、一個月、兩個月都是它。最低也得二月末三月初,一直在山上,得有大半年,一直打到春天雪化沒了拉到。
? ? ? 雪野木屋:您一年能打多少野獸?這一輩子打了多少有個數嗎?
徐炮:黑瞎子、野豬、狍子,一年能打個七八十,百八地(近百),基本上差不多,二十多年打2000多頭是太有了。
? ? ? 野豬那天都能打著,最多的一回,一天就打了五六個。野豬最大的就是三四百斤的,野豬再打的就不能打了,不好吃了,公豬四百斤肉質吃著就沒有香味了。正月時,臘月時打的炮卵子,不能吃,離老遠就聞著可騷可騷的了。一般都打一百多斤的,二百來斤的,一般都打三百斤往里的。野豬最好吃的就是一百來斤,二百斤往里的,一百斤往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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