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山河與北(3)

不知年華來處
卻見它歸路

山河與北——漠北卷㈡山寺桃花始盛開

然而嘉儀并想不到,她日思夜想的娘親,已經皈依佛門。玨豐與明慧說,她年紀尚小,對愛恨沒有分明的界限,在姐姐的眼里,她還是個小孩子,可是已經七歲了啊。

而那些污濁的東西,在嘉儀的世界里,或許不存在吧。她可能會在偶然之間明白其中故事,會笑話,怎么娘親是躲在佛像后面不敢出聲的膽小鬼,聽五姐姐說,娘親在漠北可兇了。

可是她已經七歲了。

那日回去,嘉儀歡笑著把三哥給的玉顯擺給大哥看,她看見二哥倒是饒有興致的湊過去看了看,掂在手里說成色不錯,是塊好玉。嘉儀說那是,這是三哥給的。在嘉儀心里,三哥溫文爾雅,是父親口中的謙謙君子。饒是她再年幼,富貴人家小姐的心思還是有的,她能看出來,除了玨豐姐姐以及芳施姐姐,還有那個嬉皮笑臉的二哥,府里頭其他人,就是丫頭小廝,對于三哥都是不冷不熱。某日里,她偏著頭問寧姨娘,為什么別的哥哥姐姐不去佛閣里抄經書當和尚。她看見寧姨娘并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先看了看正在品茶的父親,似乎是確定了父親不會責怪,才回答說是因為三哥懂事,體貼父親,在為府邸里祈福。

嘉儀當然不會信的。她無意中撞見了寧姨娘屋里的丫頭被掌嘴的一幕,于是嘉儀心里,寧姨娘怎么也沒有從前那般慈愛了,或許原本的慈愛都是裝出來的。她也不傻,在丫頭小廝那里問一問,就知道了,那個丫頭只不過是說了句“以前夫人做的女工可是連王爺都稱贊呢”,她知道“夫人”便是指的自己已經多月不曾見的娘親。既然可以為了一句話就掌嘴,那么其他的事呢,人心并沒有向著自己,便要發威做怒,更何況是一個并未自己房里出去的少爺呢。

嘉儀又想呢,可是三哥也是爹爹的兒子啊,大哥與二哥的生母亡故了,他心里便難受,就寵著大哥二哥,可是三哥也一樣啊,他的生母也亡故了,他為什么不疼著他呢。嘉儀腦海里時常浮現出某一次她在祝宮殿看見三哥誦經的背影,那般孤獨,無助,卻又似乎千仞的石壁,倔強而又君子。

嘉儀心里想著,她還小,這些骯臟,就全當看不見吧。

不過在嘉儀心里,娘親是第一位的,若是誰傷害了娘親,她定不會輕饒過他的,就算是爹爹也不行。

玨豐等了許久,才看見那邊假山閃出一個人影,正是剛從府谷回來的小廝溫甲,到了跟前,玨豐就迫不及待的問可打聽到了沒,可是溫甲搖頭,說按照她說的地址,根本沒有姜子武這個人。

玨豐心里咯噔一下,可是她該怎么辦,她已經與姜子武交換了信物,他們已經在月前立了誓,他怎么會是個登徒子!上次去了祝宮殿,三哥給她說了與王府的親事,她情急之下,便將與姜子武的事情說與了三哥,可是三哥說這地方,并未聽說過此人,還是下去查查為妥。她才想起來,自從與姜子武認識,她就沒有懷疑過他所說的。

她不禁難過,難過姜子武是騙子,可是她又覺得難以啟齒,這種事情,怎么告訴哥哥和姐妹呢。

她將溫甲打發走了,不知不覺之間散步到了綠溪,她就在那旁邊亭子里坐下了,難過而又不知道怎么辦。竟然不知不覺又給睡著了。

玨豐好像回到了漠北,薩仁教她和明慧騎馬,那一望無際的石頭和草,就將藍天包圍了,她不停地揮著馬鞭,將薩仁和明慧都甩在后面,可是那馬卻突然停下了,前蹄驚起,她收緊韁繩,看見放在前面的平日里囂張跋扈的拖魯赤,他像一頭小獸一樣,瞪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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