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梁山好漢楊雄石秀(1)

? ? ? ?楊雄和石秀兩人在整個水滸傳中幾乎都在一起,出場是在第四十四回,戴宗奉命去尋找公孫勝,路上遇到了楊林,兩人結伴在薊州城里打聽公孫勝的消息,走在大街上,只見遠遠地一派鼓樂,迎將一個人來。戴宗、楊林立在街上看時,前面兩個小牢子,一個馱著許多禮物花紅,一個捧著若干段子采繒之物,后面青羅傘下罩著一個押獄劊子。那人生得好表人物,露出藍靛般一身花繡,兩眉入鬢,鳳眼朝天,淡黃面皮,細細有幾根髭髯。那人祖貫是河南人氏,姓楊名雄。因跟一個叔伯哥哥來薊州做知府,一向流落在此。續后一個新任知府卻認得他,因此就參他做兩院押獄兼充市曹行刑劊子。這里交代的清楚,楊雄本來就是官宦人家出身,后來他那當知府的的老哥可能出事了,他就流落到薊州府了,新任知府看上了他的本事,讓他當薊州府法警隊長,按照現在的級別,恐怕也得是縣處級,但是宋朝時期,軍人地位很低,楊雄這個職位估計也就是個小吏,上不得臺面,所以,楊雄還兼著劊子手的職責。因為他一身好武藝,面貌微黃,以此人都稱他做病關索楊雄。

? ? ? ?當時楊雄在中間走著,背后一個小牢子擎著鬼頭靶法刀。原來才去市心里決刑了回來,眾相識與他掛紅賀喜,大家要送楊雄回家去,正從戴宗、楊林面前迎將過來,一簇人在路口攔住了把盞。那個時候劊子手殺了人之后還要慶賀一番,大概也是大家給劊子手一個心理上的安慰吧,盡量的減少劊子手的心理陰影,畢竟殺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兒,從這個細節也可以看出,當時的社會環境非常糟糕,隨便走一走就能遇到處決死刑犯,可見當時的社會治安非常混亂,江洋大盜層出不窮,造反者也是比比皆是。楊雄等人正行期間,只見側首小路里又撞出七八個軍漢來,為頭的一個叫做踢殺羊張保。這漢是薊州守御城池的軍,帶著這幾個都是城里城外時常討閑錢使的破落戶漢子,官司累次奈何他不改,也就是以守軍為頭目的HESL了。為見楊雄原是外鄉人來薊州,有人懼怕他,因此不怯氣。當日正見他賞賜得許多段匹,帶了這幾個沒頭神,吃得半醉,卻好趕來要惹他。又見眾人攔住他在路口把盞,那張保撥開眾人,鉆過面前叫道:“節級拜揖。”楊雄道:“大哥來吃酒。”張保道:“我不要酒吃,我特來向你借百十貫錢使用。”楊雄道:“雖是我認得大哥,不曾錢財相交,如何問我借錢?”張保道:“你今日詐得百姓許多財物,如何不借我些?”楊雄應道:“這都是別人與我做好看的,怎么是詐得百姓的?你來放刁!我與你軍衛有司,各無統屬!”張保不應,便叫眾人向前一哄,先把花紅段子都搶了去。楊雄叫道:“這廝們無禮!”卻待向前打那搶物事的人,被張保劈胸帶住,背后又是兩個來拖住了手。那幾個都動起手來,小牢子們各自回避了,這是害怕引起軍地矛盾啊。楊雄被張保并兩個軍漢逼住了,施展不得,只得忍氣,解拆不開。正鬧中間,只見一條大漢挑著一擔柴來,看見眾人逼住楊雄動撣不得。那大漢看了,路見不平,便放下柴擔,分開眾人,前來勸道:“你們因甚打這節級?”那張保睜起眼來喝道:“你這打脊餓不死凍不殺的乞丐,敢來多管!”那大漢大怒,焦躁起來,將張保劈頭只一提,一跤攧翻在地。那幾個幫閑的見了,卻待要來動手,早被那大漢一拳一個,都打的東倒西歪。楊雄方才脫得身,把出本事來施展動,一對拳頭攛梭相似。那幾個破落戶,都打翻在地。張保尷尬不是頭,扒將起來,一直走了。楊雄忿怒,大踏步趕將去。張保跟著搶包袱的走,楊雄在后面追著,趕轉小巷去了。那大漢兀自不歇手,在路口尋人廝打。戴宗、楊林看了,暗暗地喝采道:“端的是好漢!此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真壯士也!”當時戴宗、楊林向前邀住,勸道:“好漢且看我二人薄面,且罷休了。”兩個把他扶勸到一個巷內。楊林替他挑了柴擔,戴宗挽住那漢手,邀入酒店里來。楊林放下柴擔,同到閣兒里面。那大漢叉手道:“感蒙二位大哥解救了小人之禍。”戴宗道:“我弟兄兩個也是外鄉人,因見壯士仗義之心,只恐足下拳手太重,誤傷人命,特地做這個出場。請壯士酌三杯,到此相會,結義則個!”那大漢道:“多得二位仁兄解拆小人這場,卻又蒙賜酒相待,實是不當。”楊林便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有何傷乎!且請坐。”戴宗相讓,那漢那里肯僭上。戴宗、楊林一帶坐了,那漢坐于對席。叫過酒保,楊林身邊取出一兩銀子來,把與酒保道:“不必來問。但有下飯,只顧買來與我們吃了,一發總算。”酒保接了銀子去,一面鋪下菜蔬果品案酒之類。?

? ? ? ?三人飲過數杯。戴宗問道:“壯士高姓大名?貴鄉何處?”那漢答道:“小人姓石名秀,祖貫是金陵建康府人氏,也就是現在的南京。自小學得些槍棒在身,一生執意,路見不平,但要去相助,人都喚小弟作拚命三郎。因隨叔父來外鄉販羊馬賣,不想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錢,還鄉不得,流落在此薊州,賣柴度日。既蒙拜識,當以實告。”古時候販賣牛馬的人都是些強橫之徒,手底下本事差一點都干不了這生意,石秀這武藝高強也就不難理解了。戴宗道:“小可兩個因來此間干事,得遇壯士,如此豪杰,流落在此賣柴,怎能勾發跡?不若挺身江湖上去,做個下半世快樂也好。”石秀道:“小人只會使些槍棒,別無甚本事,如何能勾發達快樂!”戴宗道:“這般時節認不得真!一者朝廷不明,二乃奸臣閉塞。小可一個薄識,因一口氣,去投奔了梁山泊宋公明入伙。如今論秤分金銀,換套穿衣服。只等朝廷招安了,早晚都做個官人。”

? ? ? 石秀嘆口氣道:“小人便要去,也無門路可進。”戴宗道:“壯士若肯去時,小可當以相薦。”石秀道:“小人不敢拜問二位官人貴姓?”戴宗道:“小可姓戴名宗。兄弟姓楊名林。”石秀道:“江湖上聽的說個江州神行太保,莫非正是足下?”戴宗道:“小可便是。”叫楊林身邊包袱內取一錠十兩銀子,送與石秀做本錢。石秀不敢受,再三謙讓,方才收了,作謝二人,藏在身邊,才知道他是梁山泊神行太保。正欲要和戴宗、楊林說些心腹之話,投托入伙,只聽的外面有人尋問入來。三個看時,卻是楊雄帶領著二十余人,都是做公的,趕入酒店里來。戴宗、楊林見人多,吃了一驚,鬧哄里,兩個慌忙走了。做賊心虛啊。

? ? ? ?石秀起身迎住道:“節級,那里去來?”楊雄便道:“大哥,何處不尋你,卻在這里飲酒。我一時被那廝封住了手,施展不得,多蒙足下氣力救了我這場便宜。一時間只顧趕了那廝,去奪他包袱,卻撇了足下。這伙兄弟聽得我廝打,都來相助,依還奪得槍去的花紅段匹回來,只尋足下不見。卻才有人說道:‘兩個客人勸他去酒店里吃酒。’因此才知得,特地尋將來。”石秀道:“卻才是兩個外鄉客人邀在這里酌三杯,說些閑話,不知節級呼喚。”楊雄大喜,便問道:“足下高姓大名?貴鄉何處?因何在此?”石秀答道:“小人姓石名秀,祖貫是金陵建康府人氏。平生性直,路見不平,便要去舍命相護,以此都喚小人做拚命三郎。因隨叔父來此地販賣羊馬,不期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錢,流落在此薊州賣柴度日。”楊雄看石秀時,果然好個壯士,生得上下相等。當下楊雄又問石秀道:“卻才和足下一處飲酒的客人,何處去了?”石秀道:“他兩個見節級帶人進來,只道相鬧,以此去了。”楊雄道:“恁地時,先喚酒保取兩甕酒來,大碗叫眾人一家三碗,吃了去,明日卻得來相會。”眾人都吃了酒,自去散了。楊雄便道:“石家三郎,你休見外。想你此間必無親眷,我今日就結義你做個弟兄,如何?”石秀見說大喜,便說道:“不敢動問節級貴庚?”楊雄道:“我今年二十九歲。”石秀道:“小弟今年二十八歲。就請節級坐,受小弟拜為哥哥。”石秀拜了四拜。楊雄大喜,便叫酒保:“安排飲饌酒果來!我和兄弟今日吃個盡醉方休。”古人就是實誠,剛一見面,不了解對方的人品就結拜了。

? ? ? ?正飲酒之間,只見楊雄的丈人潘公,帶領了五七個人,直尋到酒店里來。楊雄見了,起身道:“泰山來做甚么?”潘公道:“我聽得你和人廝打,特地尋將來。”楊雄道:“多謝這個兄弟救護了我,打得張保那廝見影也害怕。我如今就認義了石家兄弟做我兄弟。”潘公叫:“好,好!且叫這幾個弟兄吃碗酒了去。”楊雄便叫酒保討酒來,眾人一家三碗吃了去。便教潘公中間坐了,楊雄對席上首,石秀下首,三人坐下,酒保自來斟酒。潘公見了石秀這等英雄長大,心中甚喜,便說道:“我女婿得你做個兄弟相幫,也不枉了!公門中出入,誰敢欺負他!”又問道:“叔叔原曾做甚買賣道路?”石秀道:“先父原是操刀屠戶。”潘公道:“叔叔曾省得殺牲口的勾當么?”石秀笑道:“自小吃屠家飯,如何不省得宰殺牲口。”潘公道:“老漢原是屠戶出身,只因年老做不得了。止有這個女婿,他又自一身入官府差遣,因此撇了這行衣飯。”三人酒至半酣,計算了酒錢,石秀將這擔柴也都準折了。

? ? ? ?三人取路回來。楊雄入得門便叫:“大嫂,快來與這叔叔相見。”只見布簾里面應道:“大哥,你有甚叔叔?”楊雄道:“你且休問,先出來相見。”布簾起處,搖搖擺擺走出那個婦人來。原來那婦人是七月七日生的,因此小字喚做巧云。先嫁了一個吏員,是薊州人,喚做王押司,兩年前身故了,方才晚嫁得楊雄,未及一年夫妻。石秀見那婦人出來,慌忙向前施禮道:“嫂嫂請坐。”石秀便拜。那婦人道:“奴家年輕,如何敢受禮!”楊雄道:“這個是我今日新認義的兄弟。你是嫂嫂,可受半禮。”當下石秀推金山,倒玉柱,拜了四拜。那婦人還了兩禮,請入來里面坐地。收拾一間空房,教叔叔安歇,不在話下。過了一宿。話休絮煩。次日,楊雄自出去應當官府,分付家中道:“安排石秀衣服巾幘。”客店內有些行李、包裹,都教去取來楊雄家里安放了。

? ? ? 楊雄的丈人潘公,自和石秀商量要開屠宰作坊。潘公道:“我家后門頭是一條斷路小巷,又有一間空房在后面,那里井水又便,可做作坊。就教叔叔做房安歇在里面,又好照管。”石秀見了,也喜端的便益。潘公再尋了個舊時識熟副手,“只央叔叔掌管帳目。”石秀應承了,叫了副手,便把大青大綠妝點起肉案子、水盆、砧頭,打磨了許多刀仗,整頓了肉案,打并了作坊豬圈,趕上十數個肥豬,選個吉日開張肉鋪。眾鄰舍親戚都來掛紅賀喜,吃了一兩日酒。楊雄一家得石秀開了店,都歡喜。自此無話。一向潘公、石秀自做買賣。不覺光陰迅速,又早過了兩個月有余。時值秋殘冬到,石秀里里外外身上,都換了新衣穿著。

? ? ? ?石秀一日早起五更,出外縣買豬。三日了方回家來。只見鋪店不開。卻到家里看時,肉案、砧頭也都收過了,刀仗家火亦藏過了。石秀是個精細的人,看在肚里,便省得了,自心中忖道:“常言: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哥哥自出外去當官,不管家事,必然嫂嫂見我做了這些衣裳,一定背后有說話。又見我兩日不回,必有人搬口弄舌。想是疑心,不做買賣。我休等他言語出來,我自先辭了回鄉去休。自古道:那得長遠心的人。”石秀已把豬趕在圈里,卻去房中換了腳手,收拾了包裹、行李,細細寫了一本清帳,從后面入來。潘公已安排下些素酒食,請石秀坐定吃酒。潘公道:“叔叔遠出勞心,自趕豬來辛苦。”石秀道:“禮當。丈丈且收過了這本明白帳目,若上面有半點私心,天地誅滅!”潘公道:“叔叔何故出此言?并不曾有個甚事。”石秀道:“小人離鄉五七年了,今欲要回家去走一遭,特地交還帳目。今晚辭了哥哥,明早便行。”潘公聽了,大笑起來道:“叔叔差矣!你且住,聽老漢說。”潘公說道:“叔叔且住,老漢已知叔叔的意了。叔叔兩夜不曾回家,今日回來,見收拾過了家火什物,叔叔一定心里只道是不開店了,因此要去。休說恁地好買賣,便不開店時,也養叔叔在家。不瞞叔叔說:我這小女先嫁得本府一個王押司,不幸沒了,今得二周年,做些功果與他,因此歇了這兩日買賣。今日請下報恩寺僧人來做功德,就要央叔叔管待則個。老漢年紀高大,熬不得夜。因此一發和叔叔說知。”石秀道:“既然丈丈恁地說時,小人再納定性過幾時。”潘公道:“叔叔今后并不要疑心,只顧隨分且過。”當時吃了幾杯酒并些素食,收過了杯盤。原來是誤會了,并不是人家嫌棄石秀;這潘巧云已經嫁給楊雄了,但還是為自己的前夫做道場超度,可見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啊,為什么后來的發展就變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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