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友人約了地鐵附近的西餅屋見,拐出地鐵出口,天色已漸昏,路燈陰仄仄的光亮下,眼前的場景,氣氛里有一絲尷尬,一絲無奈。
一名約摸五十出頭的婦人,瘦削的身軀掩在一身晦暗沾著污漬的衣衫里,顯得十分單薄。和她對峙的,是三四個身著城管服的年輕人。
沒有大聲的吵嚷,女人面前一輛銹跡斑斑的小三輪,車架上擱著一副堆放著油桃、枇杷、蘋果等各種水果的大木盤,手上正接著剛買了水果的路人遞來的錢,眼睛卻死盯著眼前的這幾個男人,眼中滿是無助。
僵持中,兩個年輕人合力抬下鋪滿水果的木盤,置于地上,一人推起小三輪,扭頭對婦人言道:“明天到辦公室來處理!”聲音不大,也沒有呵斥的意思。
付完錢的路人扭頭走了,婦人臉抽搐起來,神情很難以描述,突然跪了下來,輕聲囁嚅著什么。
“明天到辦公室處理不就完了!"面對著婦人站的年輕城管有點急,顯得手足無措,女人跪著,身體軟塌塌的……
我不敢再看,扭頭走了,眼中已經泛潮。
想起我的母親,二十幾年前剛剛返滬時,四處擺攤,我從來不敢從她的攤前走過,亦從未想過,她當時的境遇,此時,滿腦子是她和那個婦人的身影在交替……
365天百字文 #20170526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