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高原隨想

靜下來的時候,陜北高原的景象時常在我的腦海里一幕幕地閃現(xiàn):站在雪域高原之上環(huán)視,一覽眾山小,《沁園春 雪》中所描述的北國風(fēng)光就展現(xiàn)在眼前,詩情畫意的最美境界。

離別黃土高原已近七年了,雖然在四年前的盛夏回過安塞,回到人去樓空的堯溝駐地,那也是來去匆匆,未能久留,在回望中依依惜別。

回想當(dāng)年,我的足跡踏遍黃土高原,也駐足過寧夏的戈壁、內(nèi)蒙的毛烏素、甘肅的塬上和山西的腹地,為共和國的血脈源遠流長而忙碌,在丈量高原上的山山水水的日子里是那樣的艱辛,無時不品味著項目中的酸甜苦辣,也體驗了艱難付出后的喜悅。苦中有樂,樂在其中。現(xiàn)在,這樣的感受是很難再體會到了。

每當(dāng)塬上杏花怒放的時節(jié),溝壑里、山坡上的山花競相吐艷,苦菜花貼地而開。這是高原上最美麗的季節(jié),春色撩人。微風(fēng)春雨,花瓣飄飛,杏林就好象輔上了粉色的地毯,置身其中,透過杏枝望長空,感嘆大自然對高原人的恩賜,是那樣的妙不可言,人間天堂。然而,當(dāng)沙塵暴席卷而來之時,就會讓美好的心境在頃刻之間蕩然無存。

槐花吐蕊,是蜜蜂采蜜最忙的時刻。在這個季節(jié),每當(dāng)我在奔赴施工現(xiàn)場的途中,都會目睹迎風(fēng)展枝的花串雪白而嬌艷,那景色,養(yǎng)眼,總是忍不住拍照留存。槐花蜜清純、甘甜,這是南方人的蜜中最愛。

在槐花盛開的季節(jié)里,沙塵暴已經(jīng)遠去。藍天白云之下,是初露的新苗。院中的大理花、格桑花、(地雷)花給庭院點綴著延綿的喜氣。后院的茄子、辣椒、西紅柿、四季豆、莧菜、油麥菜見水就長,傍晚的義務(wù)勞動換取的是豐碩成果,食堂有了充足的綠色蔬菜。

這不是田園生活,這只是荒漠中的一葉綠洲。也就是在這片綠州里收獲的是心情的愉悅。

到戈壁、草原,到沙漠、黃土高坡,大自然會賜予一份好心情。在高原溝壑中穿行,舉目崖畔,時常能欣賞到草叢之中怒放的山丹丹花,想采擷一支,卻又無力攀崖,只是遠遠地品味那景色的艷麗。陜北的鳳凰山、楊家?guī)X、棗園、南泥灣、青化砭、下寺灣、瓦窯堡、王家灣、小河村、保安城、吳起鎮(zhèn),還有延河、無定河,都給了我好多的想象空間。我沿著當(dāng)年紅軍的足跡做石油人的事業(yè),艱辛的紅色之旅富有一絲浪漫。

累了的時候,或是在自已的小屋游覽自已空間,靜靜地聆聽從字畫間傳來的優(yōu)雅樂曲如天籟之音,借以放松心情。或是漫步塬上,一覽眾山的高原風(fēng)光。或是注目庭院,將親手培植花草盡收眼底。累中自有樂,樂在放飛中,這是一種別樣的心境。

機關(guān)大院的同事之間,情如兄弟姐妹。同事們各有所事,盡其所能,努力地工作,相互幫助,共同建設(shè)和維護大院。漏雨了,上房補漏;墻塌了,拌灰抹墻;地陷了,磚石墊路,苦中有樂。中秋佳節(jié),同事們圍在篝火旁,賞著明月聽樂曲,燒烤從后院菜地摘取的茄子、辣椒和玉米,那是童趣,無不讓人心曠神怡。

我把延安安塞坪橋鎮(zhèn)的堯溝大院當(dāng)作“家”了。往返于陜、甘、寧、蒙、晉,路再遠、再晚,哪怕是一天跑一千多公里,也要趕回我的大院、我的小屋歇息,那是我熟悉的庭院,如同我當(dāng)年的知青屋,簡潔、寧靜而溫馨。

在離別高原之后的日子里,時常會想起當(dāng)年在陜甘寧蒙晉的工作和生活,那段經(jīng)歷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遠去,但留在心里的記憶仍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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