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蕩于舊山河與未知宇宙間,漢語的一種風度與可能性
《夜晚的潛水艇》是90后作者陳春成的第一本小說集,共包含9篇短篇小說:夜晚的潛水艇、竹峰寺、傳彩筆、裁云記、釀酒師、《紅樓夢》彌撒、李茵的湖、尺波、音樂家。
一、想象我的想象力離我而去
仿佛鳥棲樹,魚潛淵,一切穩妥又安寧,夜晚這才真正地降臨。門都關好了,家閉合起來,像個堅實的果殼。
果殼又幻化成潛水艇的形狀,每天就是這樣悄無聲息地潛入大海的某個角落,繼續未完的探險。
孩子們總是喜歡未知的東西,在不斷探索的過程中,也在不斷想象和創造更多的未知。
有時候自己的想象也會進入一個死胡同,或者說是陷入瓶頸,就會去尋找突破瓶頸的辦法,閱讀是一個不錯的方式,用別人的意境拓寬自己的想象空間。
然而還有一種情況,當自己的想象力太過強大,以至于給生活造成困擾的時候,閱讀同樣是一個不錯的方式,用別人的想象充斥自己的腦海,限制住自己的想象空間,讓自己的思維更貼近生活。
很多人在不知不覺中走了第二條路,在通往平庸的路上,有人又逃脫了,更多的人沉淪了。
二、那里藏著秘密,不知何時會回來
我用目光追隨著一筆一畫,在石板上游走,忽然間得到一種無端的信心,覺得這些字跡是長存永駐之物,即便石碑被毀成粉屑,它們也會憑空而在,從從容容,不凌亂,不渙散。它們自己好像也很有信心。看了很久,我站定了,閉上眼,過了一會,在黑暗中看見那些筆畫,它們像一道道金色的細流,自行流淌成字,成句,成篇,在死一樣的黑里煥著清寂的光。我睜開眼來,心中安定。
對歷史的評判,就像深山探出時隱時現的一角屋檐,撓動著過客的心。我去看過了,也就安定了。在那里藏下我的一個小秘密,也許是世間的一個大秘密,會不會再回來,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總會有人發現的,而那是另一個故事。
三、有沒有只有自己知道
我只是動了不想要筆的念頭,并沒有決意要舍棄,卻已在夢中誠實地交了出去。仿佛那筆容不得一絲不虔誠。
有這樣一只傳彩筆,一旦擁有它,你的作品將會很偉大,但只有自己看得到,你愿不愿意要呢?
你要了,就是選擇了做自己,在譜寫自己精彩人生的過程中,孤獨和寂寞將會是永恒的底料,理解和支持成為少量的調味品。
沒有誰敢說他能理解世上的所有人,也沒有誰認為世界上一定有和自己的感受完全一樣的人。但是我們總要生活不是?生活需要社會不是?恐懼嗎?害怕嗎?不選嗎?
就像這只傳彩筆,誰都不知道它現在握在我的手中,或者我曾經擁有過。我很高興我曾經領略到這些美好的文字,即便會忘記,我還是會去享受更多精神的愉悅。
四、不能長生,就學分身術
我并非想成為學者,只想找一處深淵供我沉溺。一些知識在腦海中沉積成珊瑚,一些則如遮天蔽日的魚群,疏密不定,轟然而散。
許多深不見底的洞穴,橫亙在面前,偶而被里面的光影吸引,進去探索一番,想到下一個洞穴里面傳出的奇妙的聲音,于是退出來,進入下一個洞穴。如是這般。
想想韓立的第二元嬰替他消了多少災難,鳴人的影分身給他節省了多少時間,我們的生命還是單線程的嗎?早就不應該是了,分身有術,絢爛而精彩。
《潛水艇的秋日之旅》:https://www.douban.com/note/7791068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