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子的吶喊》
作者：倪慧墨（蒲陽凡媽）
第一章 我們要去打工了
金鈴子今天很不高興，因為爸爸媽媽要出去打工了。
吃罷晚飯，爸爸媽媽說帶著金鈴子出去走走，順道看看家里的莊稼。
金鈴子跟爺爺奶奶招呼了一聲，就燕子一般地率先飛出去了。
落日的余暉將半個天空渲染成美麗的嫣紅。
在金鈴子的眼里，那就是薔薇花的顏色。
金鈴子喜歡各種各樣的花，在她眼里每樣東西都可以用花形容。
“小鳥在前面帶路，風兒吹向我們，我們像春天一樣，來到花園里，來到草地上…”
金鈴子蹦蹦跳跳地唱著歌，在前面跑著。
家里的麥苗長勢喜人，已經開始孕育麥穗了。
隔壁冰爽爽家的田就挨著金鈴子家的田。
他們家種的是油菜，已經開滿了金燦燦的油菜花了。
再往前走，就是吳琴家的地了。
她們家的麥苗長得矮小，有的甚至發黃，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媽媽，你看吳琴家的麥苗怎么這么瘦小啊？”
“唉！”媽媽嘆了一口氣，“吳琴的爸爸整天就知道喝酒，哪有功夫侍弄田地？看來這家里沒個女人真的不行。”
“是啊！是啊！吳琴的媽媽走了，她爸就整天喝得醉醺醺的，瞪著一雙紅紅的眼睛看人，可嚇人了。我們都不敢上吳琴家玩了。吳琴的媽媽到底上哪去了？”金鈴子一臉疑惑地問媽媽。
“她媽媽在外面打工。”
“那為什么老不回家？她是不是跟人家跑了，不要吳琴了？”
“小孩子不要胡說。”媽媽呵斥金鈴子。
“誰胡說了？冰爽爽、葉梅子，還有楊文濤、楊山他們都知道。吳琴的媽媽已經有幾年沒回了，所以她爸爸才整天喝酒，沒人管。”金鈴子說。
“是吳琴的爸爸本來就愛喝酒，他還愛賭錢，又不愛干田里的農活，這樣，吳琴的媽媽才走的。”
金鈴子不吱聲了，媽媽說得對，她很少看見吳琴的爸爸在田地勞動。
做木匠的爸爸，在石膏工藝品廠上班的媽媽，他們除了上班，還起早摸黑地幫著爺爺奶奶在田里勞動。
就連在楊橋市做服裝生意的二叔二嬸，在農忙時還回家來，幫忙割谷、插秧呢。
吳琴家的農作物只管播種，然后就靠天收。
遇著干旱或雨澇就慘了。
那天，一大早，吳琴看見金鈴子一家：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在田里松的松土，除的除草，澆的澆水，忙得不亦樂乎。
她趕緊回家去喊爸爸起來勞動，爸爸不斷沒起來，還嫌吳琴吵了他睡覺，把吳琴罵了一頓，蒙頭再睡。
吳琴含著眼淚找了一把小鏟子，自己在田里拔了一早上的雜草，然后餓著肚子背著書包去上學。
金鈴子想到吳琴，她小小的心就為吳琴擔憂起來。
“金鈴子！”媽媽叫到，“我和爸爸要到廣州去打工了，你在家要乖啊！”
“不好！”
金鈴子大聲抗議，你們不是說好了不去廣州打工的嗎？怎么又改變主意了？”金鈴子氣呼呼地噘著嘴走在前面。
她頭上的兩只羊角辮也生氣地擺動。
“上魚村的黃叔叔已經打電話回來催了好幾次了，他們廣州那邊的家俱廠需要人幫忙，等著爸爸去啊！”
媽媽溫和地解釋。
“那你去干嘛？你又不會木工。”金鈴子依然氣呼呼地說。
“廣州那邊離家俱廠不遠的地方有一家玩具廠，媽媽聽說工資還不錯啊！”
“我不讓你們去，就不讓！”
金鈴子憋了半天終于“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她害怕爸爸媽媽出去打工。
爸爸走了，誰為她做美麗的風鈴？
媽媽走了，誰教她唱好聽的歌謠？誰給她梳好看的小辮子？
爺爺奶奶也會疼愛金鈴子的，但那是爺爺奶奶的愛呀！
她還要爸爸媽媽的愛，她剛剛還在為吳琴擔憂，現在輪到自己了。
媽媽會不會像吳琴媽媽那樣一去不回呢？
想到這里，金鈴子的心痛了起來，如果那樣，她該怎么辦啦？
吳琴的媽媽是因為吳琴的爸爸不學好才離開家，她金鈴子的爸爸多好啊！做得一手好家俱，人又勤勞，最重要的是他做的風鈴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啊！
這樣的爸爸媽媽，誰舍得他們離開？
就算媽媽不離開爸爸，那他們總在外面打工不回家，那日子多沒意思呀！
金鈴子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哭得越傷心。
她一個人氣呼呼地走在前面。
媽媽緊走兩步，趕上金鈴子，一把將她摟在懷里。
“好孩子！別哭，媽媽也舍不得離開你呀！”
“那你們就別走了！”
金鈴子將小臉埋在媽媽懷里，使勁地擦著眼淚。
媽媽的懷抱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
小時候，金鈴子摔跤了，晚上做惡夢了，只要投進媽媽的懷抱，她就覺得不疼了，什么時候也不害怕了。
媽媽的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香味，像薔薇花的香，像茉莉花的香，又像田間瓜果成熟的甜香。
有時候金鈴子又覺得媽媽身上有麥苗、禾苗、各種青草混和的香。
對了，媽媽身上還有爸爸做的風鈴的那種木頭的清香。
反正，什么香味好聞，金鈴子就覺得媽媽身上有這股好聞的香味。
金鈴子將頭扎在媽媽的懷里，久久不愿離開。
她要好好地記住媽媽身上的香味，以后，媽媽去打工了，這就是她想媽媽的內容了。
“金鈴子！”
一直沒有開口的爸爸，用他那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著金鈴子的頭。
不知怎的，金鈴子反而覺得更加委屈。
她伏在媽媽的懷里嗚嗚的哭。
她就是不愿意抬起頭來看看爸爸。
“金鈴子！”
爸爸慈愛地叫，“你知道，爸爸是個木匠，去廣州也是爸爸的工作需要。在我們村子里，手藝再好，眼光總是受了局限。爸爸去廣州，也是想多學本領，多長見識。等爸爸把本領學好了，我和媽媽就回家。然后，爸爸就在楊橋市開一個家俱廠，你二叔的服裝店也在那，到時候你和金亮亮一起在楊橋市上學。
我們把爺爺奶奶也接來，我們一大家子在一起，多好啊！”
金鈴子被爸爸的話感動了。她抬起頭，望著爸爸。
爸爸的笑容溫暖，如正午的陽光。
金鈴子不再擔心害怕了。
爸爸將金鈴子抱起，用胡子去扎她的小臉。
爸爸的胡子又尖又硬，象把鐵刷子。
以往，爸爸的臉還沒挨著金鈴子，
金鈴子就嚇得吱哇亂叫地跑開了。
現在，爸爸要走了，再也不能用胡子扎她的小臉蛋了。
金鈴子沒有躲避。
爸爸見金鈴子沒有象往常那樣咯咯笑著躲避，倒不忍心扎她了。
“爸爸，你走了，誰給我做好看的風鈴？”
第2章 梨樹村鳥語花香
爸爸媽媽要走了，要到廣州去打工了。
以后，媽媽再也不能跟金鈴子編美麗的小辮子了。
爸爸再也不能用胡子扎她的小臉蛋了。
想到這里，金鈴子沒有躲避爸爸的胡子。
爸爸見金鈴子沒有像往常那樣咯咯笑著躲避，倒不忍心扎她了。
“爸爸，你走了，以后誰給我做好看的風鈴？”
“傻丫頭，我走了又不是不回來。再說了，我在廣州那邊也可以做風鈴呀！做好了就寄給你呀！”
“爸爸！”金鈴子摟住爸爸的脖子，她將臉貼在爸爸的臉上，也不管爸爸的胡子扎不扎人，“你可一定要回來呀！”
爸爸抱著金鈴子說：
“你看，這里有我們家的田地，
有我們家的麥子，
有我們家的水稻，
有生我養我的父母，
有我們的整個大家庭，
還有我的傻丫頭金鈴子，
我怎么能不回家呢！”
“還有我們家的狗狗黑子。”
“對，還有們家的狗狗黑子，我也會想它的。”
金鈴子望著爸爸。
金鈴子終于破涕為笑了，她知道這回是留不住爸爸媽媽了。
兩年前，爸爸媽媽就準備去廣州打工了，考慮到金鈴子還小，爺爺奶奶田里的農活又多，所以一直未能成行。
今年，金鈴子十歲了。
爸爸媽媽說，十歲的金鈴子已經是大孩子了，要懂事。
今年開春，爸爸媽媽就不讓爺爺奶奶種許多田了。
他們把一部分田給了隔壁冰爽爽家種，目的就是好放心地走。
其實，金鈴子早就知道爸爸媽媽在悄悄地為去廣州作準備，只是她不愿意證實這件事，總以為時間還早呢。
爸爸不是每天還在木廠干活嗎？
媽媽不是天天去城里的石膏工藝廠上班嗎？
現在，這一天終于來了，金鈴子也一天天長大了。
長大了的金鈴子不能老拖爸爸媽媽的后腿，影響了他們的工作啊！
金鈴子還知道，他們梨樹村有許多孩子的父母在外面打工，有的甚至將不滿周歲的孩子丟在家里。
這些年，有的人賺錢回來了，在梨樹村蓋起了小洋樓，有的買了小車子，還有的用賺的錢開了養豬場。好多好多的豬銷往全國各地呢，金鈴子家的餐桌上，就常常吃到他們家的豬肉。
“爸爸媽媽！你們可要早點回來啊！”
“一言為定！”
媽媽走上前去，擁著爸爸和金鈴子，
溫暖的晚霞將他們一家三口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爸爸媽媽終于還是走了，他們兩人一起去廣州打工了。
沒有爸爸媽媽的日子，金鈴子一下子寂寞了許多。
每一個朝霞升起的日子，每一個晚霞落幕的時候，金鈴子就會想起爸爸媽媽，想起牽著爸爸媽媽的手在田間散步的快樂。
這種寂寞的日子一天天的過著。
現在，金鈴子班上沒有語文老師。
他們班原來的一位語文老師調走了。
梨樹村小學老師本來就不多。
一至六年級各一個班，還有一個學前班。
七個班只有十個老師。
每個年級每個老師的教學任務都排得滿滿的。
有的老師帶兩個年級。
有的老師又教語文，又教數學。
現在金鈴子他們四年級又走了一個語文老師，抽出老師臨時代課都不夠。
于是，上語文課，金鈴子他們只能自己讀課文、寫生字。
金鈴子、冰爽爽、吳琴、楊文濤他們幾個喜愛語文的同學就著急了，這樣下去不是耽誤學習嗎？
那些不愛學習的胡杰、小胖等人喜上眉梢。
太好了，沒老師上課，玩得理所當然，搗蛋得理直氣壯。
孩子們都知道，他們梨樹村小學因為條件差，老師們都不愿意來。
有編制的老師都找這樣的關系那樣的關系調走了。
沒走的那幾個老師要么是年紀大了，要么是家就在梨樹村，要么是代課老師。
其實，連代課老師都不愿意呆在這里。
代課老師的工資不高，只有五百塊錢，什么補助都沒有。
在楊橋市，隨便跟人家干點活，都可以賺到這個錢。
所以，梨樹村的代課老師也沒幾個。
梨樹村離楊橋市有十來里的路，每天只有早晚兩趟公汽，回市里不太方便。若留在梨樹村，天一黑，什么娛樂都沒有，日子又覺得太單調。
于是，就有人開始傳言這所學校要拆掉。
但梨樹村的村民不答應。
拆了，孩子們上哪去念書啊？
去楊橋市，那當然好，可誰去照看孩子？
梨樹村有我們的家，我們的土地呢！
梨樹小學的老校長楊文貴更不答應。
這所小學從無到有，凝聚了他多少心血！
二十八年了，這里的一磚一瓦都是他燕子筑巢般地銜回來的！這里有他的家，有他的青春足跡，有他奮斗過的汗水。
他怎能舍棄？
二十八年的教學生涯，幾多風雨！最輝煌的時候，每一個教室坐得滿滿的，小小的梨樹村小學整天人聲鼎沸。
因為辦得紅火，附近村里的學生舍近求遠，都到這里來上學。
這所鄉村小學甚至還走出過一個將軍，一個學者。這至今都是楊文貴校長的驕傲。
快一個月了，還沒有老師愿意來。
楊文貴校長急得整天往楊橋市的人才市場跑。
怎奈別人一聽是所僻遠的鄉村小學，頭就搖得像拔浪鼓。
這天，楊校長又早早乘公汽來到了楊橋市的人才市場。
見著了人才市場的小張，楊校長焦急地詢問有沒有老師。
小張早已熟識了這位著急的老校長，他愛莫能助地搖搖頭。
“有倒是有，但別人不愿意去。”
“你幫我說說好話啊！”
“說了的，人各有志，這事不能強求啊！”
“唉！我那班上三十幾個孩子怎么辦哪？”
楊校長抱著頭，一籌莫展。
旁邊正在填求職表的燕春看見了這一幕，她停下手中的筆，試探著問：“楊校長，您看我行嗎？”
楊校長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
他抬起頭，一個約摸三十歲左右，戴著眼鏡的女子，坐在邊上，正用探尋的目光看著自己。
“您是老師嗎？”楊校長喜出望外。
“我沒有教過書，但是我是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的，教語文應該沒有問題。”
燕春說著，將自己的個人簡歷遞給楊校長看。
“我以前的職業是報社的聘用記者，現在精簡地方報刊雜志，這次裁員就把我給裁下來了。這不，我正在找工作呢。”
“一看你就是文化人，教個小學有什么問題！走，這就跟我走。”
說著，楊校長起身，拉著燕春就要往外邊走。
一旁的小張笑了，“楊校長，您也太著急了吧，好歹也該把您的學校向別人介紹一下啊！”
楊校長愣了一下，這才放了燕春的手。
“對不起，您看我急的，我們那三十幾個孩子正眼巴巴地盼望著老師上課呢！”
楊校長頓了頓，“不過，還是向你介紹一下我們學校。我們的學校叫梨樹村小學，那里環境優美，鳥語花香，擁有大自然最清新空氣。”
楊校長又停頓了一下，“只是，工資不高。”
說完，他一臉焦急地等著燕春回話。
第3章? 我會學貓叫
“我們梨樹村環境優美，空氣清新。只是我們那工資不高。”楊校長說完，一臉焦急地等著燕春回話。
“行，我隨您去了。不過，我心里沒底。”
“沒事，俗話說‘教無定法’，我當年只有一個小學文化，我不也站在講臺上了嗎？我的學生里還出了一個將軍、一個學者啊！”楊校長樂呵呵地說。
整整二十二天，金鈴子班上沒有語文老師上課。
現在新來的老師站在講臺上，笑瞇瞇地望著大家。
同學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燕老師。
“同學們！大家好！我姓燕，燕子的燕，名春。春天的春。我是春天出生的，我出生的時候，家里面的房梁上正好有一窩小燕子孵了出來，所以我的爸爸媽媽為我取名‘燕春’。第一次來到咱們的梨樹小學，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大家，梨樹村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啊？我并沒有看到有許多梨樹啊？”
“老師！我說！我說！”
為了在新老師面前表現自己，同學們都爭先恐后地舉起了手。
老師點了手舉得最高的金鈴子。
“我聽我爺爺說，這村子原來十里八鄉全部種梨樹。春天一開花呀，賽雪的白。這里的梨樹長得好，果也結得大。爺爺說，那梨呀，吃到嘴里脆生生的，甜津津的，清涼涼的。可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全砍了，改種農作物了。”
“說得太好了，難怪叫梨樹村，我都想吃一個那樣甜的梨。你叫什么名字呀？”燕老師問。
“我叫金鈴子，我爸爸會做許多漂亮的風鈴。
我媽媽喜歡他做的風鈴，于是就嫁給了他。
我是他們的女兒，所以就叫金鈴子。
我很喜歡我這個名字，因為我喜歡爸爸做的風鈴。”
金鈴子學著老師的口氣介紹了自己和自己名字的來由。
“非常好！我已經認識了金鈴子同學了，我還想認識你們所有的同學。現在，你們一個個來介紹自己吧。哦，對了，你們還可以介紹一下你們的興趣、愛好，展示一下自己的特長啊！”
燕老師微笑著，用鼓勵的眼神望著大家。
“老師！我說。”
“我先說，老師！“
“我說，老師！”
一只只小手舉過頭頂，伸得老高。
性急的同學甚至站了起來。后面的同學可就不高興了。
“老師，他站起來擋住了我看黑板。”
“老師，他遮住了我視線。”
燕老師就不再微笑。
她用目光盯著那幾個站起來的同學。
那幾個同學趕緊乖乖地坐下，把手舉得老高。
燕老師又開始微笑了。
微笑的燕老師很美麗！
金鈴子覺得燕老師的微笑美麗、親切、又熟悉。
她以前從沒有見過燕老師，那么，這種親切、熟悉從何而來？
金鈴子仔細地想。
燕老師，在哪里見過她呢？
對了，有點象媽媽。
但媽媽沒有戴眼鏡啊！
金鈴子不喜歡戴眼鏡的女人，她覺得再美麗的女人戴上眼鏡就不美麗了。
可是，燕老師戴上眼鏡怎么這么美麗啊！
金鈴子對自己以前的想法感到迷惑了。
燕老師的嘴巴跟媽媽長得也不一樣啊！
唉！金鈴子怪自己的語文成績太一般了，描繪不出燕老師的美麗。
反正燕老師的微笑很美麗，很親切。
對了，看到燕老師美麗的微笑，金鈴子的腦子里面就會想起風鈴叮當叮當的聲音。
“我叫冰爽爽，我是七月份生的。我媽媽說，生我的那天，太陽像個大火球似的掛在天上，一點風也沒有。我本來應該是二十號出生的，也許那天覺得媽媽的肚子里面太熱，我想出來透透氣，于是我就提前來到了這個世界上。誰知道外面的世界一點也涼快，于是我就哇哇地大哭。媽媽也熱得不行，直嚷著要喝冰水。我奶奶說，產婦喝冰水可不好，但是媽媽一個勁的要，爸爸沒有辦法，只得弄了一杯冰糖水給媽媽喝。媽媽一口氣喝完，覺得涼爽了許多。這時，媽媽就開始喂奶給我吃，媽媽的奶甜絲絲的，涼津津的，我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爸爸媽媽一高興，就給我取了名字叫冰爽爽。”
“你那時多大啊？你才生下來就知道你媽媽的奶是甜絲絲的？而且還是涼津津的？”
有一個男生在底下小聲地怪叫。
燕老師循著聲音望了過去，一個個子挺大的小胖子坐在最后一排。
聲音就是從他嘴里發出來的。
燕老師走近他，溫和地問：“如果是你，你怎樣形容媽媽奶水的味道？”
小胖子緊閉著嘴巴，半天沒有吭氣。
“老師，他叫胡杰，是我們班最厲害的一個人。”
有個同學小聲告訴燕老師。
胡杰使勁地瞪了一眼那個同學，那個同學嚇得不敢做聲了。
“你說話啊！該怎樣形容？”燕老師仍然溫和地問。
“嗯……嗯……”他吭哧了半天，胖乎乎的臉憋得通紅，到底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哈哈哈！同學們樂得大笑。
原來，他嘴里含了一顆話梅糖。
燕老師不動聲色地走開了。
胡杰趕緊吐出嘴里的話梅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我叫葉梅子，我是梅子成熟的季節生的。”
燕老師微笑著讓她坐下。
燕老師觀察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女孩，
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讓人想起機靈的貓。
“我叫楊文濤，我的興趣愛好廣泛，我喜歡音樂，我會彈鋼琴。”
燕老師打量著楊文濤。
這是一個白白凈凈的男孩，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傲氣。
“是嗎？”燕老師微笑著問。
“我在我深圳的家學過的。我家就有一架鋼琴，可惜這里沒有鋼琴讓我演奏。這樣吧，我給大家唱一段鋼琴曲。”
一段舒緩的《致愛麗絲》從楊濤的嘴里哼了出來。
燕老師贊許地點點頭。
“我喜歡運動，愛好打籃球，最崇拜NBA的球星了。我的黑板報出得可漂亮了。因為我會畫畫，字也寫得還不錯。”
楊濤滿臉自信地說。
“能展示一下嗎？”燕老師詢問。
“當然可以。”楊濤走向講臺，拎出一支粉筆，信手一勾，一只活潑的小鳥就出現在黑板上。
“真是不錯！為他鼓掌！”
教室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我叫潘偉剛，今年十歲，我的個子高是因為我爸爸媽媽的個子都很高。”
“我叫黃燦，我會學貓叫。”
“喵！喵！喵！”黃燦學的貓叫聲音蒼老，嘶啞，“這是老貓的叫聲。”
“喵！喵！喵！”聲音又尖又細，“這是小貓在叫。”
“我還會學牛叫。”
“哞！哞！哞！”聲音渾厚有力，是健壯的大牛。
“哞！哞！哞！”聲音輕而柔，這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牛犢。
黃燦一邊學一邊跟大家解釋各種聲音。
同學們樂得前仰后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