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愛情回來過 [目錄]
上一章：【連載】聽說愛情回來過（6）
（十三）
穿過傾盆大雨，周楓然推開家門，還來不及換下濕衣服，就立刻去關窗戶，可雨下的太久，窗臺邊、地板上還是已經積了水。別的倒還好，一個EMS快件的外殼幾乎被泡爛了。周楓然只好把快件拆開，想晾一下，里面是佳妮的體檢報告，已經濕的粘在了一起。他把體檢報告打開，一頁頁鋪在茶幾上，還好，字體沒有模糊。
突然，他看到了B超單。什么？佳妮沒有懷孕？
周楓然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楓然，伊嫻姐姐讓我把鑰匙還給你。”佳妮怯生生地說。
“什么情況？”周楓然疑惑地看著林佳妮。
“伊嫻姐姐說，她想和能對她有幫助的人在一起，你什么也幫不了她。”
周楓然皺眉，“不可能，伊嫻不是這樣的人。”
一切都毫無征兆，伊嫻從未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他下意識地拿出手機。
“伊嫻姐姐讓你不要再打她電話了，她不會接的。”
周楓然哪里會聽，可是當聽筒那頭只一遍遍地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他的臉上寫滿了沮喪。
為什么？為什么？他不信。
恰逢公司的電話打來，喊他回去加班。
“李經理，沒問題，我馬上到，這2天就是不睡覺也一定把策劃案趕出來。”
他無暇再細想，只大力地把佳妮遞給他的鑰匙丟進了垃圾桶。
之后，就是在公司昏天黑地加班，時不時還見縫插針地打伊嫻的手機，但傳來的卻始終是關機的提示。
再后來，電話終于通了，可伊嫻要么不接，要么什么也不說就掛斷。
等他忙完了，奔去伊嫻家找她，她也只是不見。
后來，伊嫻終于肯開口和他說話，也是冷冰冰地叫他走，只說再不想見他。
他的一句為什么，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周楓然亦是驕傲的人，從小到大，何曾這樣低三下四地求過人。一而再，再而三。他終于寒了心。
他不明白伊嫻為何一下子變成這樣。
她既不想說，他又何苦再追問。
但怎么會不難過呢？酒精成了他的避難所。昏昏沉沉間，什么都可以不再想。只是當有天醒來，發現躺在自己身邊的居然是林佳妮，周楓然的頭轟的一下就炸了，再怎么苦苦地想，喝斷片的他再也想不起昨夜到底怎么了。
后來，佳妮說她懷孕了。
……
周楓然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看著這個他和林佳妮的婚房，嘴角浮上苦澀的笑容。
大門被打開了。
進來的是林佳妮。
“楓然你回來啦！外面雨好大啊！”拎著大包小包的她臉上是甜甜的笑容，“我買了好多你喜歡的菜喲！”
“你怎么不說話呀？不舒服嗎？”她走進周楓然，想摸摸他的額頭是不是有熱度。
終于她也看到了茶幾上的B超單。
她舉到一半的手停在了那里，覺得空氣都已凝固。
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們離婚吧。”周楓然沒有抬頭，聲音冰冷地說。
“為什么？我哪里不好？你為什么就是不能喜歡我？你要回去找伊嫻對不對？”林佳妮激動地說。
“佳妮，我們是因為你懷孕了才倉促結婚的。那天應該是什么都沒有發生，對嗎？你很好，你會找到真心對你的那個人。但不會是我。”周楓然看向佳妮，擠出一個笑容，“而且，你放心，我不可能回頭去找伊嫻，她那么個有潔癖的處女座，怎么可能還會接受我？”
他把家里的鑰匙放在了茶幾上，帶上門，離開了。
鑰匙，又見鑰匙。
林佳妮把鑰匙緊緊地攥在手心里，幾乎要將手劃破，可是卻不覺得疼。
如果從不曾得到過這把潘多拉的鑰匙，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那個下午真的很熱，可她還是一如往常，坐在場邊看著楓然他們打球，順便幫他們看著手機錢包。
突然，電話響，是奶聲奶氣的小侄子，“阿姨，你什么時候過來啊？有沒有給我買生日禮物啊？”
佳妮看著那桶橡皮泥，得意地笑，“待會就來，阿姨買的禮物你肯定喜歡！”
正講著電話，沒留心一個調皮地男孩從看臺跑過，碰翻了周楓然的包，一把鑰匙跌了出來。
佳妮正想把鑰匙放回他包里，動作卻一瞬間停滯。
這個應該是他公寓的鑰匙，伊嫻也有一把一樣的，連鑰匙扣也一樣，佳妮記得上次吃飯的時候，她無意中看到過。
她看了一眼籃球場，他們正打得熱火朝天，沒有人看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打開桶蓋，用鑰匙在橡皮泥上重重地拓了印子。
后來，她也有了一把楓然公寓的鑰匙，還特意買了一樣的鑰匙扣，雖然只能放在抽屜里看看，但是就像一個自欺欺人地美麗泡沫，每天光是看看，就會覺得欣喜。
她并沒有想到會有那樣的機會。當在火車站，看到伊嫻遠去的身影，她本能地覺得這會是一個機會，她決定要賭一把，一無所有的人失去的只會是腳鐐。
她的計算如此周密，算到了周楓然肯定打不通伊嫻的手機，算到了伊嫻回來的時候，周楓然一定還在公司加班，也算到了完美主義如伊嫻，會不屑于去聽周楓然的解釋，更算到了驕傲如周楓然，早晚會放棄。
而她的運氣又是如此之好，沒有任何意外狀況發生，一切都如她意料般地進行。
他倆就似她棋盤上的棋子，而她，是那個運籌帷幄的棋手。
可她真的快樂嗎？
從頭到尾，始終陪伴著的唯有膽戰心驚。
歡喜是有過的，但那一份歡喜，卻始終鑲了一份患得患失在里面，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一切都結束了。
（十四）
林佳妮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覺得老了10歲，此刻眉心終于可以舒展開，可以不用想著再編借口和理由去欺騙誰，再也不用卑微地去喜歡誰，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覺。
但心里有一塊始終是空的。她知道自己錯了，徹頭徹尾地錯了。攥著手機良久，可是真的沒有勇氣再去面對周楓然和伊嫻，最終打通的是唐菲的電話，原原本本地將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拜托唐菲去告訴他們。
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她只期待有天回來，可以當面去向他們道歉。只是她也明白，她把事情搞得這么糟，把他們的幸福攪得一塌糊涂，修復，談何容易？原諒，談何容易？
伊嫻把辭職信改了又改，終于下定決心按下了發送鍵。她受不起秦振飛給她的好，她不愛他。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會是屬于周楓然和她的一天嗎？她不知道，聽完了唐菲的講述，她只后悔自己的執拗。感情是易碎的琉璃，需要的是呵護，而她自以為是的堅持，只是讓兩個人身心俱疲，備受折磨。她，真的是個好戀人嗎？
周楓然決定戒酒。知道了全部真相又如何，有些事情回不去了。
他們還會再相遇嗎？也許在下個街角，也許永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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