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批判性的文字。也許有點“左”,但我必須寫一寫我的觀點。
偶爾會從簡書這個平臺看到一些這樣的標題“貧窮的姑娘大多虛偽”、“貧窮且美貌的姑娘”或“貧窮+姑娘+農村+某些詞”之類的。
看到這樣的題目,親愛的讀者,你會想些什么呢?嗯,怎么說呢,每一次讀這樣的文章,我都會想一些問題:
“你窮過嗎?
你所定義的‘貧窮’是什么?
你在農村生活過嗎?
你真正了解過幾個農村的姑娘?
你寫這文章的姿態是如何的?平視?俯視?仰視?
”
對這就是我必須要問的問題。
每一個寫文章的人都必須承認自己的局限性。不管是時代的,歷史的,地域的,思想的,你必須承認你表達的觀點在某一程度上是錯誤的。正如我如下所說的。
先說第一個問題——你窮過嗎?
是否貧窮過對于寫貧窮很重要。我來自農村,家境并不優秀,但父母從未讓我們姐弟三人餓過肚子。反而是那些年,一家人圍坐在爐火旁,聊聊家常讓我們三個倍感幸福。
因為物質貧乏(我不稱之為貧窮),我們從小便懂得有好東西要一家人分享。直到現在,我們家里也沒有過年要穿新衣服的習慣。能吃飽飯,就不會去想穿新衣服的事情。父母也沒有告訴過我們,過年必須穿新衣服。壓歲錢每年都有,每一年也都有魚肉,雖然不一定“大”。
我讀《平凡的世界》的時候,第一章開頭寫“少平領菜”的事。饅頭有“亞洲,非洲,美洲之分”。我的學生時代是九十年代,都是白面饅頭,所以沒那么艱苦。
我初中離家,每周十塊錢伙食費,不多,但從來不餓肚子。我是個女孩,確飯量很大,六年級能一頓吃四個饅頭,用方便面料子就著吃。除此之外,媽媽還會給我烙餅,帶著到學校里。
我初中三年騎一輛總是漏氣的自行車上學,有很多次因為沒氣,不是因為遲到哭著進教室,就是因為步行十多里地累的哭著回家。到了初三,這輛車在我以及風雨人事的摧殘下,斷了一個把手。后來焊接上,騎著它上完了初中。
初中時,大家都是農村的,都不會餓肚子,都很健康的肆意奔跑、玩耍,那時我不知道什么是“貧窮”。
我的家有很大的院子。房子是簡單的磚和樓板蓋的,里面裸露沒有裝修。夏天一抬頭墻上爬著很多壁虎。有一次,壁虎拉粑粑拉了我一頭,我擔心了很久,怕自己會死掉。因為傳言“壁虎的尿液有劇毒”。
下雨時,屋里會灌的滿是水。有一次我和媽媽只能用盆往外刮,水沒了,看到地上爬著些長長的蜈蚣,我嚇的起雞皮疙瘩。晚上我一個人在那間爬有蜈蚣臭蟲的屋子里睡覺,聽著老鼠磨牙“吱吱叫”聲,蒙上頭,嚇得滿身大汗,第二天繼續上學。
院子里有一棵桃樹,它的生是個“奇跡”。本來院子里有兩棵,弟弟熱心,總用尿澆它們,結果有一顆實在受不了他這赤裸裸的“摧殘”終于枯黃死了。活下的這棵,長的幾乎占滿了整個院子。第一年結桃子,就享譽后半個村子。一個桃有一斤,紅的不像凡間之物!你是要吃桃子嗎?不,“喝桃”!咬開一個小口,稍稍用力一吸,就像喝天然的水蜜桃汁。
我是野丫頭,總喜歡爬上桃樹去看這美麗且香的果子。有時候會有蟲子吃它,看似又大又紅的桃子,摘下來一看那半邊慘不忍睹,被蟲子吃了一半。我會想辦法趕走蟲子,一般是往樹上當一個紅色塑料袋,至今不知為什么這樣做。
被蟲子吃壞的桃子,媽是舍不得扔掉的,拿刀子削掉爛掉的,吃下甜蜜的。新摘下的好的果子,要拿去給姥娘姥爺吃,給親戚,有時從樹上落下熟透的,我們吃。
有桃樹的那些年,我覺得我像是它的守護神,它像是我的小伙伴。我看著它開花、結果、落葉……最后蓋新房子的時候把它砍掉。媽留下一些桃木枝放到家里。至今從未真正離開我們。
夏天的夜很熱啊,誰家舍得整夜開風扇呢?亦或是誰家有風扇呢?那么,各家搬著凳子,涼席出去。一伙人、一伙人的扎堆聊天。或者去抓爬叉。我的膽子比較大,會喊著弟弟上房頂,那時候我總期待著在房頂上搭一個自己的屋子。那好像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屋頂上有時有小壁虎,看見了,怪嚇人的。不過,我們還是總能克服恐懼,一邊看著星星,一邊唱歌。那時,天上總能看見流星,我們也曾許愿,但一個也沒有實現。
那樣的生活,沒有在我的記憶里留下多少“貧窮的痛感”。反而,我很慶幸我生在農村,看過別人這一生都不曾看過的風景。小孩子是不大懂得 “貧窮”的。這樣嚴肅的詞語,是大人的專利。
高中之前的生活,我還不曾了解什么是“貧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