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霖霆】
這是我在這個城市第四次看到木棉花開了。第一次知道木棉是在舒婷的詩里: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致橡樹》
作為一個北方姑娘,我反復念著這一句,卻怎么也想不出木棉的樣子。更無從知道她是一棵會開花的樹。
四年前來到這個溫暖的南方小城,那時我住在江邊。江堤上有幾棵高大的木棉樹。在老家過完年,回來一兩個月后,春天到來,溫熱的空氣開始蔓延,木棉花就開了。
第一次見到木棉花的時候,我被驚艷到了。一樹的火紅,她不像別的開花的樹,都是矮矮的,她是高高的。她的周圍圍著矮矮的灌木,和比她矮一截的別的開花的樹,大多開嫩黃的、粉紅的花。
南方的冬天,也是綠郁蔥蔥的,不像北方那樣蕭索。南方的植物種類繁多,大榕樹、灌木叢、棕櫚樹,還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樹,一整年都掛滿綠油油的葉子,好像從不曾有四季。但是木棉不同,木棉在開花之前的一整個冬天里都是光禿禿的,像北方冬天里的楊樹,但枝干較粗,并向四周散開生長。
待到春天來臨,樹枝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結出一個個綠綠的小球,空氣再溫熱一點,小球裂開,花瓣從里面崩出,是紅艷的五瓣。沒有葉子,只有花,待所有的花開滿一樹,從各個枝干到樹梢,一樹火紅,你能想象那景象嗎?
我去年搬家,不再住江邊。但是每天上下班經過的**大道主干道中間的隔離帶,就種著木棉,每隔5~10米就有一棵,綿延十幾公里,花開的時候,一路火紅,是令人驚嘆的風景。
隔離帶也種著別的植物,最矮的是長在地面的蘭花草,現在還沒開花;再高一些的是劍蘭,有黃色的金邊;再高一點是叫不出名字的灌木,郁蔥蔥的;再高一點,就是會開花的樹了,粉的、黃的、白的,我想可能當地的居民也叫不出名字吧;而那最高的,高聳著的就是木棉了。
我每天上班,還要經過一個天橋,從大道這一邊過到另一邊。
站在橋上看風景是絕佳。橋欄桿兩邊就有兩棵木棉,可以近距離觀察她們。每個走過橋的人都會駐足。年輕的姑娘拿起手機拍照,跟著媽媽的孩子歡呼雀躍,還有遲暮的老人靜靜欣賞。橋下的車川流不息。
我想當地的居民是從小看著木棉花長大的吧,又總是看不厭的吧,反正我是看不厭的。
聽人說木棉花被叫做“英雄花”,因為她開得紅艷但不媚俗,頂天立地猶如壯士的風骨,花掉落后,樹下落英紛陳,花不褪色、不萎靡,很英雄地道別塵世。
我想我一定是粗心的,遲鈍的,我從來沒有觀察到過木棉花的凋落。感覺隨著氣溫越來越高,木棉樹開始長出葉子,等到葉子侵占最后一抹紅的時候,夏天就到了,木棉樹開始綠葉成蔭。
秋天的木棉樹是怎樣的呢,粗心的我也沒觀察過。時光就這樣匆匆溜過,花開一季又一季。
我想今年我一定要好好看她如何走過這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