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陳安周日到訪,度過一個美好周末的葉君好一如既往地在周一六點半的鬧鈴里掙扎著起了床,草草料理了下頭發,洗漱完就出了門,到樓下才發現陳安的敞篷車已經停著了。
“早上好啊!”陳安的蛇精臉在路燈下顯得很柔和,笑容燦爛地仿佛感覺不到零度的氣溫。葉君好說不上來心里的異樣是什么,嘴上卻是下意識懟了過去:“你有病啊大清早在我家樓下吹冷風。”
陳安的嘴角抽了抽,安慰自己他的好好不能跟一般的女孩子比,不動如山地揚著笑:“是啊,好冷呢,你要不要可憐可憐我趕緊上車啊?”葉君好想說“冷你還不回家”,對上他的笑卻生生住了嘴,還是上了車。
葉君好一上車車子的頂篷就合了上,陳安揚了揚下巴:“安全帶系上。”葉君好掃他一眼,依言照做。看她系好了,陳安才發動了車子。
“你不必來的,這么冷的天……”葉君好還是沒憋住,吐槽,“我想睡沒得睡,你有得睡還不睡……”聽前半句還以為她心疼自己,結果是嘲諷他,陳安哭笑不得,反問:“我為什么不睡覺在這,你不知道么?”
葉君好撇嘴:“我又沒讓你送我。”
“好,你沒讓,我喜歡。”陳安也不生氣,還是笑。
“蛇精你的臉皮果然越來越厚了……”葉君好翻白眼。
“臉皮比起你來說,你可重要多了。”葉君好默了。她錯了,她不該指望陳安有臉皮這種東西。陳安勾唇,他的好好最不擅長的就是情話,沒關系,他擅長就行。伶牙俐齒卻駁不回一句調情的話的好好,遲早是他的。
車子過了幾個路口,陳安踩了剎車停在了家早餐店前。
“干嘛,還沒到學校。”葉君好奇怪地看了陳安一眼,不是要送她上班么?陳安沒回答她,解了安全帶下車。葉君好莫名其妙地看向窗外,才發現是早餐店,心里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她其實……從來沒后悔過讓他出現在自己人生里的。無論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后。
陳安回車上就發現葉君好情緒不對,開玩笑似的問她:“怎么了這是?”葉君好歪頭對著他的視線,看得陳安以為自己臉上是不是刻了部小說她能看這么久,才悠悠吐出一句“餓了”……陳安無語,把剛買的早餐塞到她手上,沒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多大人了!餓了就餓了還不說話!”葉君好沒反駁,打開塑料袋就自顧自用餐了,陳安搖頭,開車往學校去。
葉君好家離學校本來就不遠,即便陳安繞了點路買了早餐到校門口也才六點五十四。葉君好把沒吃完的早餐往陳安手里一放就開始解安全帶。“別著急,來得及。”陳安也很順手地接過,順便讓她別急,等她解開了要下車時候才提醒她,“早餐。”葉君好回頭看一眼,拋下一句“你吃”就下了車。
陳安挑眉,他什么時候吃過別人的剩飯?正打算待會兒下車扔了,葉君好返回來敲了副駕駛座的車窗。按下玻璃,葉君好微笑著:“你要是敢扔,那你就別再來見我。”說完,轉身就疾走了開。陳安皺眉,明知道偷扔了她也不會知道,卻舍不得騙她,嘆氣,認命地消滅她的剩宴。
走進校門的葉君好推了推眼鏡,回頭,沒關上的車窗讓她看得見陳安一臉不情愿地吃著自己的剩余,轉過頭往辦公室走,唇不自覺地彎起了弧度。很早以前她就想知道有人分擔吃不完的食物是什么感受了……除了不太衛生,感覺還不錯!
自那日起陳安就成了葉君好的專屬司機兼早餐供給。葉君好的起床時間也從六點半延遲到六點三十五……六點四十……六點四十五……最后把備用鑰匙扔給陳安,成功到了六點五十……
拿了鑰匙后,周末陳安也理所當然地帶著食物侵入了葉君好的蝸居,當然,食物不是他做的。葉君好因為懶覺醒來的時候總有美食果腹,也就默許了他的行為。
陳安偶爾還會留宿葉君好家……的地板。陳安不是沒試過爬床的,然而葉君好在他不在的兩年里學會了柔道而且身手不錯……咳,陳安不僅爬床失敗還附贈了熊貓眼一只,閉門羹兩頓。靠著美食攻勢才得到原諒,有幸睡回地板后陳安就沒再動過念頭。
日子不咸不淡地過著,轉眼就是一個月。陳安和葉君好的相處漸入佳境,除了名分未定,與一般的戀人已無區別。不過,寒假快到了,葉君好的實習期也要過了。
秀山放寒假前兩天,陳安送葉君好去學校監考。車里放著輕音樂,陳安專心開車,時不時扭頭看眼葉君好,葉君好窩在副駕駛座里安靜啃著燒餅。秀山門口就要到了,葉君好突然來了句“我們在一起吧”,嚇得陳安踩了急剎車。
“好好你是不是發燒了?剛剛怎么不說呢……”陳安都沒顧上解安全帶,俯過身就把手背往葉君好額頭按,葉君好沒拍開。“不燙啊……你哪兒不舒服啊好好……你別不吭聲啊……”陳安沒摸到熱度反而更擔心了,皺著眉問她。葉君好定定地看了會兒陳安,笑了。
陳安糊涂了:“你不是難受么?怎么還笑了……”“誰跟你說我難受了?”葉君好不慌不忙地反問。“你要不是燒糊涂了能答應我么……”陳安嘆氣,他也想是他想多了,她是真的答應了,可是這一個多月她都沒松口,怎么這會兒吃個燒餅就能松口了呢?除了燒糊涂了他不知道怎么解釋。
不過下一秒陳安就懷疑發燒的是他了,因為他聽見葉君好說——
“陳安,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想和你一塊兒一輩子的喜歡。”
陳安腦子有些亂,低頭,葉君好看著他呢,嘴里還在一開一合地說著什么,他都聽不見了。他只知道,她答應了,她回到他身邊了。
“我知道你混蛋,可誰讓你這個混蛋對我好呢?多少年沒有人管過我吃沒吃飯累不累冷不冷了,我自己都不在乎了你這個混蛋卻什么都放心上……”葉君好難得煽情一次,正表白著呢,就被陳安抱進了懷里,勒得她胳臂疼。想推開他,才發現他在抖,葉君好一下子就猶豫了。
“謝謝,謝謝你……”陳安顧不上安全帶勒得他難受,只想把葉君好抱著,融進他身體里。聽得出陳安語氣的顫抖,葉君好嘆氣,本來要推開他的手到底是環住了他的腰。
兩個人抱了好一會兒,陳安才松開她,手轉而撫上她的臉:“葉君好你想清楚了,你只有一次機會。”“你這個不要臉的蛇精,還指望誰來降啊。”葉君好白了他一眼,懶得再說一次剛剛的話,詞都忘光了啦!“我不會再放手了。你是我的。”陳安手定住她的臉,吻了下去。葉君好沒反抗,抱著他的手松了些,拽緊了他的西裝。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君好覺得有些難受想推開他,結果食髓知味的陳安壓著她不肯放,葉君好狠狠咬了陳安一口。“啊——葉君好你屬狗的啊!”陳安退開,摸了下自己的唇,一片鮮血。葉君好正要發作,手機響了,只得先接電話。
葉君好接通了電話,那邊是師傅的問話:“君好啊,李老師說找不到你,你人呢?等會就開考了……”葉君好這才想起早上八點的監考,手機顯示的是七點五十八……通話結束的車里安靜了一會兒,然后是陳安的慘叫,最后是葉君好摔門而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