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半個錯別字
現今的手機一族,如果誰微信或扣扣里沒有幾個“群”,幾乎會被當做外星人。
按照性質,群大體有兩類,一類是帶有身份標簽的群,比如校友群,同事群,戰友群,學生家長群等,一類是興趣愛好群,比如戶外運動群,讀書攝影群,生活癖好群等等。
人之所以是群居動物,從進化的角度,是為了通過集體的力量抵御外來的災患,從精神的角度,生來孤獨的人,其一生所勞所做需要他人的認同。
亞當斯密《道德情操論》如是說,我們在這個世界上辛苦勞作,來回奔波是為了什么?所有這些貪婪和欲望,所有這些對財富、權力和名聲的追求,其目的到底何在呢?歸根結底,是為了得到他人的愛和認同。
而群體的溫暖是“愛和認同”最直接的來源,所以人總是愿意樂此不疲地投入到一個個群體的溫暖懷抱里,所以有了國家,有了民族,有了宗教,有了家庭。
但人又是一個追求自由的個體,這是因為人的生命基因里始終存在著“顯示自己獨特性”的基因。據說這種基因來源于猴子進化時的求偶表現欲,只是據說哦。不過如《月亮和六便士》里的埃爾斯——不為“母猴子”而只為畫畫卻有勇氣拋棄文明世界的一切的異類分子的確也不少,他們我們多是玩藝術的,比如印象派三杰,他們的卓爾不群是基于他們對偉大藝術的偏執的愛,當然在科學界、政治界等等各界也有不少這樣思想卓爾不群的人。令人扼腕嘆息的是,這些被后人視為牛人的人們,其遭遇的人生結局卻是異常的糟糕,比如獄中飲鴆的蘇格拉底,比如被炮烙成灰的布魯諾,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究其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太牛逼了,就會被牛踢——當你的思想行為超越于群體,且又與群體的價值觀水火不容時,注定被“以群眾之名”滅之。
所以,面對“不得好死”的結局,大多數人只能自動地把自己歸為集體的一份子,他們相信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一旦有好事了,也能從旁邊挖一勺子,說這是集體智慧誕生的結果,因此,把趨利避害作為第一生存原則的人類,在安全的集體和不安全的個體之間,往往會選擇前者。
但是問題來了,當主導集體智慧的幾個大佬一旦犯傻,那么其他人也就會和羊群一樣被帶到陰溝里去,這種現象尤其是出現在一個國家內,則是十分危險的。
大如國家如此,小似群體也是如此。我們在群體中抱團取暖而集體坐井觀天,心中只相信群體的智慧,而沒有個體的智慧,所以當一個人哪一天忽然有一個新奇好玩不一樣的想法時,往往會在群體的逼視下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這里說兩個實驗,一個是:當你走進電梯后,電梯里其他的人都背里面外,而只有你背外面里,這時作為與群體行為截然相反的個體的你會怎樣?你能保持最初的站姿多久?實驗證明,大部分人堅持不了1分鐘。
另一個實驗是,實驗者現場把一根繩子截斷成長短不一樣,但差別不算很明顯的兩根繩子,找8個被測試者,而其中7個已經提前被買通,測試時,這7個人先后一致認為那根長的繩子短,然后測試第8個人對長短繩子的判斷。結果發現,有很多人雖然心里認為短繩子是短的,但在群體作弊的壓力下常會作出與初衷相違背的答案。
兩個實驗毫無疑問地證明,大部分人理性的意志經常會屈服于群體的壓力。
話題回來,在一個群體里待久了,大部分人會養成惰性,總是覺得群里人有比你聰明的人,遇到不解的圈內問題,可以向別人請教,這樣快速得來的答案,遠比自己一次次碰破頭榨干腦汁得到的答案來的便捷,所以一旦習慣于群體“舒適圈”的溫暖和便利,人是越來越懶。當然這種局面也不會一直下去,當某一天,某一個“異類”用邏輯嚴密無懈可擊的科學證據證明之前我們所一致認可的“真理”原來是狗屎一堆時,人們就有點亂了,好多人會抱怨他人的愚蠢,只有少數人開始反思自己。當然我說的這種情況比較極端,但類似這種因思想依賴性導致集體弱智的群體事件時有發生。你比如,如果你在一個跑步群待久了,你會發現大家對于其他所有的運動都會帶著“跑步的眼鏡”去看,總結來總結去,跑步是最好的運動,隨之而來三觀也會被跑步的各種所謂的科學性藝術性全新改造乃至完全策反,或者你在一個攝影群待久了,你是不是也會有一種這個世界上唯有攝影是最好的業余愛好最好的審美情趣最好的完善心靈的藝術的思維習慣呢?
蘿卜青菜搭配合理的膳食才能吃出健康的身體,單吃蘿卜的人多半會和蘿卜一樣地偏執。同理,一個人健康穩定的思想體系是需要多點支撐的,只在一個圈里混,就會養成單一的看問題角度,單一就會偏執,偏執就會庸俗,而想脫離庸俗,想跑到圈外看看外面世界的人,總是要冒一點風險的,起碼孤獨你是甩不掉的。
人,左手庸俗,右手孤獨,你要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