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在他的學校的成績一向優秀。班主任老師認為他的水平肯定可以考上樹人初中（我們這里最好的私立初中）。同時因為孩子的戶口沒有隨房子轉過來，根據政策公辦上不了，也只能沖樹人。

五月份的時候，學校通知家長去填寫考生信息，主要是戶籍，住所地段等。老師再三強調要實事求是，到時候錄取按照住所的地段和性質劃分。父母有房產的，房產51%以上在某地段，則在哪里就讀；父母無房產的，要提供房管部門的無房證明。如果孩子戶口隨親屬或孩子同父母租賃房屋居住的，由居住地的教育主管部門核實情況后安排就近入學。當時老師讓各位家長如實填寫，有弄虛作假者后果自負。說的非常嚴肅。

五月前后，YZ教育局的領導現身在電視屏幕上，義正言辭的強調承諾，今年的小學，初中的入學嚴格按照學區劃分，零擇校。其實政府部門這樣的宣導，每年也都進行的。

受攝于這樣的權威，為了找個理想的公辦學校，孩子班級的部分家長選擇了提前買學區房。

我們也以為風聲這么緊，肯定是別想其他招了，老老實實憑本事考吧。誰知道近期發生的事情，讓我懷疑其所謂的權威了。

前兩天孩子班級家長群里有家長提到考初中的事情。有家長說某某學校非校區的也可以報名考試錄取的。我問他們什么時候報名，有的說已經報過了。又有人說非校區可以報，7月1日報名。已經報過的說是收到短消息的，針對小區的。還沒報的說是一個小升初的論壇里的家長接到電話的。不知誰真誰假，我今天去學校看了看。咨詢了才知道，原來非校區的真的可以報名，不過報名三月份就開始了，篩選都已經完成了。

我真不敢相信，整天在我們耳邊宣導政策。學校其實是可以自由選擇優秀的學生的。

想想前幾天，LG的一個同事和他們的書記談起為孩子將來讀初中買學區房辦理貸款的事情。書記聽到為擇校而買學區房后，大為嘆息，說怎么不和她說一聲，她有關系，可以全權搞定。當時我還懷疑，這書記，看人家買下房了說這話不是馬后炮嗎？可是結合我今天去這所學校親自打聽的消息看，我完全相信書記說這樣的話是有底氣的。原來政策的宣導和學校的擇優完全是兩碼事嘛。可能總體看來這個社會在大方向上是按照政策執行的，但是學校是完全可以憑關系或者孩子優秀的程度留出一小部分活動空間的。

也許這就是中國文化中的灰色地帶吧。政策和規矩是針對那些普通老百姓，智力平庸的孩子的。我沒有在大城市生活過，不知道大城市的情況是怎么樣的。是不是政策的出臺，是給關系和劃分優劣留有空隙。我想大城市不應該的，因為那里的關系網也許沒有小地方復雜，那里的監督者也許更加勇于揭露。

從這件小事，我能夠推測出在我們這樣的小地方，社會的階層結構是怎樣一步步的分化和固化的。社會就是這樣不平等，我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智力上分出了三六九等了，后天的環境又給我們加上了一層厚厚的繭子，讓人難以掙脫。

這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對普通老百姓的命運的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