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父親的回憶錄(十二)

打我記事起,父親便一直在家中,除了替人扎花,也沒有其他的收入工作。但后來,自己才知道,父親原是一名泥瓦匠,去過市區、上海、無錫等大城市。在村里的一些場合,會遇到一些與父親年級相仿或長些的人,看到我叫我:小石建。而自己并不認識,也從未見過他們,一頭的霧水,解釋才知道他們都是父親以前的工友,和父親一起去過大都市蓋過高樓。

回到家,告訴父親,父親會很欣喜的細說與工友在大都市發生的有趣的事。新聞里提到某個城市時,父親會和我說:這城市,當年去做過工。一臉的自豪與滿足感。在我上大學前,父親是家里唯一一位出過市的人,不過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上了大學,自己雖還沒出過省,但也出了市。鎮江的發展還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大都市。不過,對于一直在鄉村高樓的定義還是三層的孩子來說,這座繁華的都市已經帶來極大的滿足感了。后來,去南京玩,回來后,給父親看照片、與父親聊景點、談南京的地鐵車輛與公交、感嘆南京是多么的擁擠與吵鬧。但是,父親說話卻少了,只是微笑。因為父親記憶的那個大都市的情景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些記憶還在,不過都好像與現實沒太多的關系了。那時沒有高鐵,只有火車、長途汽車;那時沒有地鐵,只有電車;那時的高樓再多還不至于迷失方向,我感嘆在南京很容易進入一個四面都是百層的大廈高樓的境地,然后便不知了東西····

當我和父親解說如何乘坐地鐵時,父親卻說起過去上海的電車,看到我對新時代的地鐵的新奇遠高于對地鐵的興趣時,父親立刻結束了。瀏覽到在中山陵拍的照片,父親感嘆到:中山陵在高山腰上,怕是這輩子是不談了吧!我感受到父親的憧憬與現實無奈,忙安慰道:可以開車上山的!

有人問我父母是干什么的,我會毫不猶豫的說是農民。父母如今都已逾50,人生大多數的光陰都在農村。即使如東還算沿海城市,但是父母連海邊也沒有去過。有機會,一定要開車帶父母去看海,去大都市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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