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紋千枚
（一）
今天下午去學校學苑餐廳吃飯，終于吃到了今年第一只蒼蠅。像刀郎的歌一樣，今年這只蒼蠅比往年來得晚一些。
以前在群星公寓居住的時候，也經常去餐廳打飯，吃到蒼蠅是常事。出現次數最多的是在油炸花生米里：當花生吃到最后還剩兩三顆的時候，突然發現除花生米之外還有一個炸的身體僵直的蒼蠅在里面。嚼在嘴里的花生米好像突然變了味，趕緊用水去漱口，但那種惡心勁已經無法清洗了。
這是一種比較悲催的吃到蒼蠅的方式，因為都吃到最后一口了，才看見蒼蠅，吃進去的吐也吐不出來了。除了油炸，我和發哥也在云南吃火鍋時吃到過蒼蠅。也是等到吃的差不多了，再撈撈鍋底的時候，居然撈上來一只蒼蠅，oh，my God！
也有時，在還沒吃東西之前便會發現蒼蠅。雖然一只蒼蠅壞了一盤菜，但好歹不至于惡心。
有一年，老家里父母養蠶，村里還有人養雞，蒼蠅鋪天蓋地般多起來。所謂的廚房其實就是單獨的一間居室，里面放著土制的爐子、大鍋臺還有一些柴火。雖然有煙筒，但里面常年做飯還是被熏得烏黑。門上沒有安裝紗窗，所以蒼蠅出入就很方便了。
炒的菜里面經常有蒼蠅，我以為是母親眼神不好，我不讓她做飯，自己去廚房炒菜。我自信滿滿地進了廚房，誰知，我剛倒上油不一會，就眼睜睜看著兩只蒼蠅嬉鬧著抱團飛了進去。當時真是崩潰，簡直就像范偉發自內心的獨白：“防不勝防啊！”
這兩年村里養蠶的人幾乎沒有了，養雞場也只剩下一個，再加之旱廁改造，蒼蠅才明顯減少了。
以前奶奶活著的時候，我跟她說起菜里落進蒼蠅就得把飯菜全倒掉。她會覺得我不過日子，總勾起她的回憶：“俺那時候去黃前看病，要了一碗面條，里邊落進去好幾個蒼蠅，俺不是一個個挑出來，又把面條喝了嘛？”
以前和表哥一起喝豆腐腦，我吃到一個蒼蠅，想把整碗倒掉，表哥卻默不作聲地扔掉蒼蠅，把剩下的給吃了。
只有經歷過窮苦的人才知道生活的不易，奶奶和表哥都珍惜來之不易的糧食。想起那些往事，我不僅沒有不適之處，反而心中涌上一些酸楚。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環境，既然我能吃到，別人也有可能吃到。蒼蠅也不想死，但有時它也為能為力，恰好落在菜上，又恰好被燙死了。所以，有時飯店老板爭辯說“夏天有蒼蠅在所難免”倒也并非沒有理由的。
一般的餐館里都是有蒼蠅在飛的，一般她們有兩種處理方法，一種是拿蒼蠅拍去拍，一種是點上滅蠅藥。前者總是不那么雅觀，但后者有時適得其反。
曾經有個愚蠢的老板娘，我們正在那吃飯的時候，她點上了滅蠅藥，結果那些蒼蠅就像二戰被擊落的戰機一樣落進了菜里。我剛想訓斥她，結果她給我說：“要不我把蒼蠅挑出來，再給你熱一熱！”從那以后，我再也沒去過她的店……
（二）
當然，吃到蒼蠅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情，雖然對人的健康無傷大雅，但心理上總不舒服。雖然做不到像李連杰主演的《新少林五祖》一樣，拿著蒼蠅當營養那樣樂觀，但有時想想這種小事也不必太計較。
學生時代，和同學一起去實習，大家圍坐一團。點了個大盆菜，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結果一個同學發現了只蒼蠅。我剛想給大家說，同學卻示意我別說話，因為那家店和我們的老師是老相識，他偷偷地把蒼蠅丟了出去。后來，我倆吃了點別的菜，而其他人津津有味地把那盆菜吃完了。這便是所謂的“眼不見為凈”吧！
相對于蒼蠅，我前段時間食物中毒的侄子，吃的卻是蔬菜。由此聯想到生活，但凡人所能夠見到的一些不愉快，比如說和朋友當面發生的一些小沖突，反而是像蒼蠅般透明的，你能知道他們當下的反應和感受，是非常真實的情緒表達。而那些背后地里的小人呢，反而像蔬菜上的農藥，掩飾上華麗的外衣，悄無聲息地靠近你，殘害著你。
2018-7-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