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寒三友,歲,寒三友。
《歲寒三友》是汪曾祺的一篇短篇小說,小說里的歲寒三友說的是王瘦吾,陶虎臣,靳彝甫。
這三個人,不是縉紳也不是很窮,生活也時好時壞,但是名聲很好。因為一有點天災事故需要捐款的時候,人們把捐簿往他們面前一伸,他們都能寫下一個讓人點頭的數字。人人見到他們都會打招呼。
可是在他們落魄的時候卻沒有人幫助他們。
王瘦吾為了發財,干各種活,到處跑,后來又開繩廠,都是為了讓自家人生活的更好。
陶虎臣的一只眼就是被炮仗弄瞎的,但是不嚇人,他又是和顏悅色的,小孩子們還叫他陶爺爺,陶伯伯的。
靳彝甫不是畫家也不是畫匠,介于兩者之間,可以說是畫師,就是個畫畫的。他有一件愛若性命的東西,就是三塊章。逃命的時候,什么都不拿,就拿了這三塊章。
應該是好人有好報吧,他們都交了好運了。
王瘦吾攬了比好生意,做草帽賺了很多錢,靳彝甫給他送畫,陶虎臣給他放了掛一千響的鞭炮。
沒有什么能比得過鬧大水卻安然度過的喜悅了,陶虎臣的炮仗生意來了,而且還是好大的單子。
季陶民是奔著三塊田黃章去拜訪靳彝甫的,但是靳彝甫當然不會輕易給他,“不到山窮水盡,不能舍此性命”。季陶民還給靳彝甫一些建議,開展覽會,賣畫,什么畫好賣。行萬里路,幾十幅畫賣出去了,靳彝甫成名人了。
好景不長,他們沒有過過幾年好日子,比之前更落魄了。
王瘦吾碰上了同姓又是同行的王伯韜,王伯韜就是個流氓奸商,他利用各種辦法,硬是搶走了繩廠。王瘦吾氣病了,絨線店都用來買藥了。王瘦吾這個別號算是把他真給叫瘦了。
碰上四鄉鬧土匪,說是冬防期間,嚴禁放鞭炮,陶虎臣就等過完年。過完年,蔣介石搞的新生活,直接嚴禁了放鞭炮。鞭炮店關門了,陶家揭不開鍋了。陶虎臣“賣”了女兒,后來女兒還染上了臟病。無路可走的陶虎臣想去自殺,也沒死成。
靳彝甫回來,知道兩人情況后,請兩人喝酒,給兩人一人一百塊錢。兩人立馬就明白了,他把那幾塊章賣了。
小說很短,這個內容寫的都快跟小說一樣長了,但是小說卻能把三個人,三家生活的幾次跌宕起伏描寫的詳細。
開頭寫的三個人多好啊,一方有難他們都會伸出援手,不管家里過的多艱辛也能拿出讓人點頭的數字。但是他們落魄的時候,沒見有人救濟他們,趁火打劫搶女兒的更是可恥,也沒人幫的。
是現實,還是人性,寒了人心。讓王瘦吾久病不起,讓陶虎臣走投無路去上吊,讓靳彝甫山窮水盡,賣了愛若性命的圖章。
不知道是歲寒三友把他們綁一起了,還是因為他們,有了歲寒三友的別號。要發達一起發達,要貧寒一起貧寒。
還是有好人的,那個侉子還是好的,救下上吊的陶虎臣。靳彝甫也是好的,賣了圖章,給兩個兄弟救濟。
三人在雪中,酒樓里飲酒的結局讓我想起了《茶館》的結局,王利發,常四爺,秦仲義三人,在茶館里,撒紙錢悼自己。飄揚的雪花跟紙錢多像啊。不過還是不太一樣的,《茶館》里,三人都沒有以后了,《歲寒三友》卻是有了個新的開始。
還有作者對他們都很了解的樣子。比如王瘦吾家里的困難,比如陶虎臣做鞭炮的高超,說的那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比如季陶民給靳彝甫的建議。
雖然有的關于人設,但是一些細節真的太細了。
寫小說的人真的需要博學,不然光一個人物形象都寫的不夠豐滿,不夠真實的,至少寫出來自己都不能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