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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閑聊的的時候,我問他人生是否有特別大的遺憾,他沉默了良久,給我講述了大黃的故事。
以下的經歷來自朋友口述,他說愿你永遠都懷揣著生活的美好前進
1
五年前的2014年,如果那個時候我并沒有在那個雨天出門,如果那天我沒有把我最心愛的狗子帶出門。那它現在也應該和所有的老萌寵一樣,趴在我的腳下頤養天年了吧。
五年前,大黃為了我再也沒有了蹤跡。
五年前,我還是十五歲。住在湖北老家,一個小山村里,家里養了一條狗,不是什么名貴的犬類,就是普普通通一條黃色土狗。是爺爺在隔壁村一個養魚人家里提回來的,剛提回來的時候,只有兩只巴掌大小,怯生生的,睜著兩只大眼睛,一到晚上就嗚嗚的叫。
爺爺說他是想他的媽媽了。我拿著一直小鐵碗給它裝了一碗粥,放在我的腳下,它慢吞吞的走過來伸出舌頭舔,嘩啦嘩啦的聲音。舔完了以后就坐在我的腳邊搖尾巴,把毛茸茸的頭擱在我的腳上。
我那時候玩性大,跟著村里的一群小伙伴天天去上網,荒廢了學業,這個小家伙每天送我出門,跟在我們一群人的后面蹦蹦跳跳。
其實那個時候的我并沒有把它太放在心上,每天的注意重心都在穿越火線上。不過這個小傻子倒也給我添了不少的樂趣,它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深更半夜的扯我掉下的被子,直到全部扯下去為止。一開始我還惱怒得想打你,但后來慢慢也習慣了。
爺爺給它取名叫大黃,農村里也沒那么多講究,隨口一叫就是名字。大黃在我的身邊呆了兩年,無論春夏秋冬,總是早上在青石板上伸著舌頭目送我去上學,然后跟著爺爺一起去捕魚。等到晚上九點的時候,又蹲在那塊板子上等我放學,一看見我就兩只爪子爬上來,你摸摸它的頭,它就舒服的不得了。
周六的時候,我瞞著爺爺奶奶去上網,它就跟著一起。我上網的時候,他就在那家黑網吧的地下通道里跟一直白毛狗玩,等我們上完網了,喊他一聲,大黃走了,它就依依不舍的和那個母狗告別。
2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周六,小伙伴來找我上網,我急著趕作業,說自己一會就去。外面下著瓢潑大雨,似乎預示著什么。
我趕完作業后,就急匆匆的出門了。大黃跟著我往雨里沖。我原本不想它去,但是心里思念游戲,沒有管那么多,拿起一把傘就沖進了雨里。
在鎮上的那個十字路口,有一條惡犬當道,一只灰色毛的狗子,在路上對著我做撕咬狀。我一看它耷拉的尾巴就曉得這是一條瘋狗,我叫了一聲大黃后,拔腿就跑。
那年頭,農村里瘋狗當道,時常傳出哪家的孩子被瘋狗咬了不治身亡的消息。因此在我的心里,瘋狗就是死亡的代名詞。
等跑了幾步,一回頭,大黃跟它糾纏在了一起。那狗咬了大黃一口,自己也被大黃咬傷了,嗚咽著跑了。我正準備上去看看大黃的傷勢,它一溜煙就躥到了不知道的街角。叫都叫不住。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見過大黃。我一直以為它會回來,我等它三個月。這三個月,每一天放學回來我都會習慣性的喊它,卻沒有應答,被子再也不會被扯到地上,也再也沒有誰等我回家。
五月份的時候,爺爺跟我說隔壁村打死了一條瘋狗,好像是大黃。我說不是的,我一邊說不是的,一邊眼淚往下掉。
我多么希望哪一天我回家的時候,能夠重新在青石板上看到它在等我。
3
上天似乎聽見了我的心聲,下半年的時候,我看見了大黃。
? 那天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昭示著什么,我像往常一樣放學。走出校門的時候,門口圍著一群學生大聲嚷嚷著,好奇心驅使著我走了過去,人群的中間是一條臟不拉幾的黃狗,耷拉著尾巴,對著眾人漏出了獠牙,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 忽然一個頑皮的孩子像它丟去了石塊,它沖著那個孩子奔來,那個娃哇的一聲哭出來,死死地躲到了我的身后。黃狗沖到我的跟前的時候突然停下,我驚悚的想轉身逃跑,直到我看見它的眼睛,我認出他,那雙眼睛絕對不會有錯。
? 它沒有咬我,轉身向著小道跑去。我呆在原地,遲遲沒有動。直到發小拉我的肩膀回家,我才回過神來,我說,那是大黃,所以它才不咬我。發小不說話,拍拍我的頭,深深嘆口氣,拉著無力的我走了。
? 那天的夕陽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