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亂的三月最后一天。
昨夜下了一個通宵的雨,氣溫下降了不少,我們一早出門時都多加了一個馬甲。路上,遇到一個司機,不打燈不按喇叭,就從小巷子竄出來。兩車險些相撞,幸好阿欐的駕駛技術不錯,及時避讓,也驚出我們兩個一身汗。這個時候,我便有預感,今天的工作不會很順利。
第一車兩點二十才到。我在離大車(這幾天來的都是8米長的貨柜車)約摸10米遠的地方,找個好用的小推車。突然聽到“哐當”一聲巨響,(或許是夜深人靜的原因),然后是女生們的一片驚呼。原來,專門下貨的那個搬運工(我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貨柜車尾一米五高的自動升降臺上,把第一托盤的所有貨筐拉翻了,從空中傾覆下來,摔了一地。大家本能的撲了上去,開始撿拾。我提醒阿欐,小心摔碎的玻璃刮傷手。還好,那么高的距離,真正摔壞的貨物,并不是很多,除了兩個大件的塑料儲物箱,還有不到十個的小件貨物。但對于一個搬運工一天百多塊錢的微薄收入來說,他賠償下來,至少兩到三天白干了。
而我那句對阿欐好心的提醒,卻一語成讖,讓我們兩個在今天都掛彩負傷。先說阿欐。或許是天氣變化,又或許是沒有休息好(昨天下午抽了近三個小時,回鄉下給她老爸和弟弟上墳),一直都十分皮實的阿欐,今天卻不在狀態,周身無力,精神不好,還連續的打噴嚏。在地上撿拾東西的時候,雖然沒傷到,但抓了一手的辣椒醬。反而是正常分揀的時候,先是被塑料框的銳角,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刮了一下條一寸長的血口子。現場的創口貼不夠大,只能用酒精簡單的消一下毒。涂酒精的時候,痛得她咧嘴。后來在忙亂中,又被堆了四個貨筐的小推車,從腳上壓過去,把一個腳指甲直接壓烏了(可能隨后會脫落),又痛得她咧嘴。不過,一向在人前表現得堅韌不拔的阿欐,不僅沒有叫喊呻吟,而且就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的堅持到把活干完收工,并取得了分揀第一名的單日“冠軍”。
之所以會摔東西,之所以會忙亂,之所以我們會連續的受傷,其根本原因是第二車來得太晚,以及中心倉打包有問題。第二車居然接近六點才到,緊跟著十九個拉貨的小車就入場了,圍著大件分揀區排成一個U字行,把外圍堵得水泄不通。分揀只能走中間那個通道,寬度只能并行兩個小推車,加上司機開始上貨,場面混亂不堪,效率十分低下。或許是老天爺故意跟我們開玩笑,今天兩車的第一托盤都出了問題。第二車的第一托盤全是米面,有近兩米高,也是堆放不規范,是歪斜的。因為有第一車“事故”的經驗,搬運工不敢硬來,怕又垮塌傾覆,所以把站長老舒和前輩小何一起叫上升降臺。誰曾想,可能是重心偏移,加上貨物太重,手動叉車的輪子卡在車廂與升降臺的結合部,動不了了。推了幾下都紋絲不動,一頭大汗的老舒,叫再上來幾個人。我和兩個小車司機(如今的大件組,就舒、何、我三個人了),主動請纓,上去幫忙。兩個年輕人身輕如燕的翻爬了上去。笨手笨腳的我,在翻爬的過程中,左膝蓋撞在了升降臺鐵板的直角上。當時忍住沒有喊叫,但劇痛鉆心,事后查看,膝蓋上一條兩公分的破皮紅口子和一團鴿子蛋大小的淤青。即便我們六個人,都還是撼動不了叉車上的貨物,只好劃開打圍的塑料薄膜,一包一包的把米面傳下升降臺。弄了三分之一后,才恢復正常操作。
幾個不利因素疊加在一起,就這樣忙亂而不失應有的秩序便拉長了工作時間。
因此,今天晚下班,一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