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一個來自天堂的詩人

給我詩歌 給我安息

我有三次受難:流浪、愛情、生存

我有三次幸福:詩歌、王位、太陽

? ? ? ? ? ? ? ? ?――海子

在安徽省安慶市懷寧縣高河鎮查灣村有一個墓僅僅用土磚圍著,上面蓋著幾十片青瓦,周圍生長著幾株低矮的松樹。墓上有許多花環,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生機盎然,給這荒涼空曠的墓地增添了一抹亮色,如一縷陽光穿過幽靜的山谷。這就是詩人海子的魂歸處,亦如他生前那樣,孤獨卻又不失溫暖。

時光回到1964年的查灣村大塥組,海子誕生。那個時候,他叫查海生。一個在農村成長起來的天才,15歲考上北大,前途一片光明。1979年的秋天,他離開了懷寧,這個溫柔的地方,前往蒼茫粗糙的北方。彼時,他還是一個被陽光普照著的翩翩少年,帶著南方特有的柔情。誰曾想到,十年后的他會將自己束縛在黑暗中,毅然決然地回到天堂。

你曾說,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而此刻,我想說,今夜我只想離你更近一點,我想看看你的孤獨與溫暖。有人說你從詩歌黃金時代的黃昏孤獨地走向了黑夜,你的詩歌也在物欲洶涌來臨的時代里成了一首驪歌。而在我看來,你就是在尋找另一個自己,一個屬于塵世的海子。

你說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遠方到底有多遠,你不知道,你只知道風后面是風,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還是道路。你窮盡一生去追尋另一個自己,想要抵達的遠方看不見半點星光。你在黑暗中踽踽獨行,找不到出口的方向。孤獨,困頓,迷惑,無助,這一切緊緊包裹著你的靈魂。你拼命的寫詩,一晚上可以寫幾百行詩,但有很多幾乎是廢品。你不是為了寫詩而寫詩,你只是為了排解自己的孤獨,因為只有詩歌能給你些許溫暖。

你的詩歌,既有南方的溫潤柔軟,又有北方的粗獷壯麗;既有對人間的贊嘆,又有對世俗的不滿;既溫暖人心,又凄涼悲愴。就好比你一半熱愛著這浮世凡塵,一半憤恨著這人間情事。愛有多深心就有多痛,恨不得身心分離,一半在塵土里安詳,一半在風中飛揚。

沒有悲歡的姿勢

你是善良的,你說你無力償還麥地和光芒的情義;你是勇敢的,你說忍住痛苦,不發一言,穿過整座城市;你是感激的,你說母親如門,對我輕輕開著;你是慷慨的,你把遠方的遠歸還草原;你是寂寞的,你說你遇見了一切,但不會遇見你;你是無助的,你說遠方的幸福是多少痛苦……無論你是怎樣的,你都是我的,半截的詩,不許別人更改一個字。在我心中,你是永恒的,因為沒有任何夜晚能使你沉睡,沒有任何黎明能使你醒來。

你的詩歌可以照亮整個世界,卻依然驅趕不了你的孤獨。你說: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愿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愿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每讀這首詩,心間溫暖得都能開出一朵花來。我不懂,你對這個世界的愛是這么深沉,為何要選擇死亡。質樸單純是你,溫暖柔情是你,孤獨寂寞還是你。

春天,十個海子全部復活。1989年3月26日你平靜而沉默地走向山海關冰冷的鐵軌,又在3月26日這一天,在這個春天復活。你沒有離去,你只是活在了春天。你說要活在這珍貴的人間,人類和植物一樣幸福,愛情和雨水一樣幸福。你把溫暖留在人間,愿我們在塵世幸福,你把孤獨留給自己,只有詩歌能讓你安息。查海生,來自大海,回歸大海。你永遠活在花開的春天里,來自天堂的純粹的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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