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那天接到一個電話：“小吳，我是你姐夫……”聽著陌生又有點兒熟悉的聲音，我的大腦急速運轉，哪個姐夫？是他？可是應該是哥啊。隨著一聲爽朗的笑聲，我確信是他！

唉，又幽了我一默。

大約快有十年沒見過這個姐夫了吧，可是再次聽到他的聲音，似乎還是那樣的年輕和熟悉。

姐夫其實是鄰村的一個李姓表哥。

不曾謀面，并不認識。最早知道這個姐夫，還是年少的時代，聽媽媽說起鄰村的他。那時我們還是努力讀書的時代，母親常拿一些優秀的人來給我們做榜樣。我特別記得母親說到這個表哥時的音調和表情：“人家都那么大了，工作都找了，還想繼續向上走，還在努力讀書。一邊給家里看著商店一邊看書，那勁頭，真不一般，你們可得學著點兒。”那時的我們，還是貪玩又想努力讀書的年齡，母親的話恨不得我們立刻就成為那樣努力讀書的樣子。我也經常在腦海里浮想：那黑魆魆的小商店里，一個年輕人正專心致志地讀書；來顧客了，耐心打理之后，又沉浸在書籍的世界里。說真的，雖未謀面，對他的欽佩已然清晰。

后來因為跟他愛人趙姐成為同事，也漸漸認識了這個表哥——中等身材，結實的身體，健康的膚色；那有神的眼睛，笑起來瞇成一條線。他很愛笑，還沒說話，就是一張笑臉；等他一說起話來，就會綻開好幾朵笑臉。

因為熟識了，也就喊熟了姐夫這個名詞，話題就寬廣了許多。

有一次我專門跟他談起過母親說的那個認真讀書的情節，他說：“那是備考，都得努力啊。不努力，考不過，可是大事呢。再說，自己有能力考過，就得充分準備，不能錯失機會。”是啊，人生就得及時抓住機會，錯失了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來到。

因著趙姐的關系，逐漸了解了姐夫，也了解了她們的愛情故事。

趙姐家庭富有，家世惹人。父親高干，母親高知，趙姐也是眼高于頂，傲氣高雅，浪漫漂亮，高挑的個子，膚白人美，真不是黑瘦的表哥能配得上的，可就是偏偏喜歡上了當時還黑瘦的表哥。

表哥也是為愛情義無反顧的人。他低下頭討好未來岳父，換上笑臉討好未來的岳母；用僅有的工資給岳父母買最好的補品，用最美的溫柔環繞自己的愛人。可是，怎么樣的努力也沒能改變未來岳父母的看法，眼看著心愛的人兒在自己的懷里哭成了淚人，表哥一不做二不休，在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接應出跳窗而來的趙姐，一起旅行結婚去了。

這樣的故事在那個時代該是驚天地泣鬼神了，姐夫再說起時卻是一臉淡定，而趙姐則是一臉的幸福。

姐夫自己爭氣，愣是沒有依靠老岳父的任何資源，自己開出了一片新天地。努力工作，能力超強，盡管也有很多的不得已，也有很多難以言說的苦楚，但是這些與給予愛人和孩子幸福比起來，算什么呢？為了心愛的人，多少努力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姐夫是個很隨和的人，幽默，親切，反應機敏。每次來學校接他愛人時，都會惹來一片笑聲。我特別記得他來接趙姐時，我們幾個小朋友一起打趣她，姐夫趕緊救駕，惹紅了趙姐的臉龐。

后來，因為工作關系，我調離了。但也常常會聽到姐夫的消息，聽說他發財了，我想那樣一個聰明機敏的人，發財是早晚的事；聽說他抓住機會，有了上升的空間，我想那樣一個勤奮努力的人，機會就是為他準備的。

如今，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成熟、睿智。連帶所有陳年的往事都涌上心頭……

似水流年，惟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