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臥室的窗簾,外面路燈的光照進來。
太陽的光亮刺痛了我的眼,我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確保我是清醒的。
一個紅色的飛機落在了我的桌子上,我拿著它,抬頭望向它的主人――林東,正一臉得意地笑著,示意我打開。
上面寫著:你叫什么名字?
我將它扔進了書櫥里,沒有理會!
然后又一個紅色飛機,安全著陸在我的桌子上,我很納悶,他是怎么做到每次都不飛向別的地方的!
上面寫著:好孩子,上課看漫畫,我要去舉報你!
我瞪了他一眼,將那個也扔進了我的書櫥里,同時收起了漫畫書。
我被窗戶吹過來的風吹的有些冷,將我身邊睡得賊香的人,往床邊踹了踹,把被子往身上卷了卷接著又睡去了!
太陽的光依舊很刺眼!
“黃毛丫頭,聽說你特別拽!”
頭發像是從顏料桶里撈出來一般,就像一只成了精的孔雀,當然這有些侮辱孔雀。他站在我面前,嚼著口香糖,露著那雙不大的小眼睛,瞪著我!
我對于這樣的流氓痞子,一般采取的的策略都是,置之不理,因為你被瘋狗咬了,再回去咬他,總覺得畫面很不美。
于是我繞過他們,準備離開,跟著那只孔雀怪的幾個黃毛小妖攔住了我。
“果然夠拽,高哥跟你說話呢!你聾啦?”
“你再不放開她,老子讓你聾!”林東抓住了那貨的胳膊,一用力。
那小嘍啰滋著牙,喊救命的樣子,真孫子!
“東哥,你這是干什么,我不過就是逗逗這小丫頭片子!”那孔雀怪,一臉討好地對林東說。
“以后,再讓我看見誰欺負她,你知道的!”
孔雀怪點頭哈腰地就灰溜溜地跑了。
“小櫻桃,我送你回家吧!”他收起那副兇殘地要殺人的表情,人畜無害地對我說。
“你認識他們?”
“臺球廳打過架!”
聽他這么說,我對他的感激都煙消云散了。
“你果然是個流氓,打架斗毆,抽煙喝酒,你還有什么不干的!”
我拉緊書包帶,側身從他身邊離開了。
他奇跡般地沒有追過來!
“咔咔”窗戶落鎖的聲音,我再一次醒了過來。
“吵醒你了?老婆!”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在黑森森的房間里響了起來。
“恩!”連這個字我都不想發出來,因為我真的很困。
“天還早,你接著睡吧!”
我懶得再應和,將被子蒙在了頭上,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氣霧蒙蒙的,不會下雨,卻總有點雨天的感覺。
紅色飛機如期而至,從沒晚點,沒飛出軌道。
‘我不是流氓!’
看著那幾個斗大的字,我有些愧疚感,偷偷地瞥向他,卻跟他的目光重疊在了一起。
那紅飛機就又隔著人海飛到了桌子上。
‘叫聲哥哥,我就原諒你!’
我送了他一雙白眼球。
“不知道你怎么學的,考這么幾分,都不夠你丟人呢!能不能學了,不能學趕緊滾蛋!”期末考成績一出來,大海就拉我出去單練,劈頭蓋臉地痛罵。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他就是最奇葩的那一只,別放心上!’
紅飛機上的話讓我笑了!
‘東升廣場見!’
這次的飛機有些特別,是一個邀請。
放了學,我踟躕了一下,還是沒管住我的腿。
“考試什么的都去死吧……”隔著老遠就聽見這歌,聽得我心情特舒服!雖然有些跑調,有些五音不全!
當我看見廣場舞隊伍里那個拿著麥克風,扭動身姿的人,我笑的直不起腰來了!
即使是夏季,后半夜的溫度,也不是那么讓人溫暖,我挪著身子,滾進了他的懷里,汲取溫度。
醞釀了好久的天氣,下起了毛毛雨。
“我借一下你的英語卷子!”
我也學著他想疊一個能飛很遠,不墜落,還安全著陸的飛機,可是嘗試了好久都不成功之后,我將卷子揉成一團扔了過去,也毫無誤差地擊中了目標。
他笑著,看著那被我糟蹋的卷子,搖搖頭。
“喜歡看老夫子嗎?”
今天的飛機出了些事故,撞擊到了我的腦門上,看著林東笑的得瑟,我知道這是一場蓄意的謀殺。
我沒回,可他依舊將那本老夫子放在了我的課桌上。
“嘀嗒!嘀嗒!”
窗外的雨滴打在了窗戶上,夏天的雨總是不給你留有準備的空隙,說來就來!
他將我摟的更緊了一些。
大雨滂沱,我背的書包,都被淋濕了。
可是一抬頭,林東抱著一個哭的很厲害的女生,不停地說著什么。
然后她們一起離開了!
我一直在恍恍惚惚中過了那個上午,就像恍然大悟某些東西對我意味著什么,某些東西剎那間失去了一樣,失落的猝不及防!
他走了,有人幫他整理了書包,他沒再來上課。
“老婆,醒醒,做什么夢了?怎么哭了!”陳利擔心地輕拍我的臉龐,我才醒過來。
看著他,笑著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一個早安吻!
“沒事,大概有人搶了我的錢吧!”
“小財迷!”他點了點我的鼻子,回吻了我,就起來了。
“我去做飯,你再瞇一會兒!”說著他便套了件外套離開了!
我毫無睡意,因為那個藏在深處,忽然出現在夢里的人。
拉開窗簾,雨早就停了,陽光正一點點地暈染城市。
我拿出了那贈藏了好幾年的盒子,看著一字排開貼在本子上的紅飛機:你好? 我叫林東? 我喜……
如果,他沒離開,下一句的開頭是什么?
“老婆,出來吃飯了!”
“來了!”
我將她們放進去,剛好看見看見結婚時的收到的禮物,想起那天高中同學的談話。
“林東前幾天也結婚了,娶的是個小美女呢!”
“是嗎,他現在做什么呢?”我穿好婚紗,隨意地問著,雖然我挺好奇的。
“那年他家里出事之后,就輟學離開去了北京,開了飯店,現在小日子過的不錯!”
后面我沒再問,‘他不錯’這句就好像彌補了青春的一個洞一樣,圓滿了!畢竟還去他家門口探尋過他匆匆的身影。
還好他很好,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那個恣意妄為的少年一切都好,沒聽到他如何被生活壓彎了腰,被現實抽了嘴巴,就好!
陳利一把抱起了我。
“非得來請你是吧?”
我呵呵地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子。
“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