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音樂人,是巴黎一個不算太廣為人知的景點給了我靈感。所以大家不妨先聽我說說看這個地方的故事。
不久前和朋友去了一直想去的巴黎地下墓穴(Catacombes de Paris),也是巴黎著名的藏骨堂。這里原本是一處地下石灰石采石場,但后來1786年巴黎爆發了嚴重的瘟疫,無數人因此喪身。巴黎市區的公募一時間竟無處可安防這些驟然離開世界的鮮活生命。于是公墓中的尸骨就都被轉移到了這里,一直使用到1814年。再后來到了二戰的時候,法國抵抗組織運動的人們用這里來存放法國士兵的尸體……
根據維基百科的資料顯示,這里的遺體粗略估計約有六百萬具。有一部分墓穴被開辟成了博物館,現在大家能夠參觀的也正是這一小部分。
巴黎這天的下午異常悶熱,艷陽高照,晴空無云。但當我們隨著蜿蜒的樓梯下到墓穴,逐漸只有昏暗的燈光與陰暗潮濕的磚墻時,一瞬間竟然感受不到自己是在炎炎夏日。由于墓穴每次限制進入參觀的人數,當我和朋友走在前不見人后不見人的礦產挖掘隧道里,明明知道這是個博物館,還是心理沒來由的害怕。
然而真正到了存放人骨的地方,沒了害怕,竟是有些麻木,且不知為什么突然生出一陣陣絕望與悲涼之感。數不清的人骨被堆砌的整整齊齊在通道兩側,有些人骨上還長出了綠色的不知是青苔還是霉菌的東西。空洞的頭骨預示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結局:
你們從一個無比溫暖的地方而來,最后也和我們一樣永遠只能留在這冰涼荒蕪的地下。
這些尸骨沒了曾經本應鮮活肆意的靈魂,不再是完整的肉身,成了一堆被打磨放置的裝飾品。這個城市幾十年的風云變化他們身處在其中,又似乎與他們無關。附近修起了車站,建起了新樓,人來人往,然而地下永遠是這幅昏暗的模樣。他們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藝術品,無數游人秉著獵奇的心理窺探他們,沉浸于思考生與死,又或是從心底生出害怕與敬畏。
“他們成了我們,被風一吹就散的粉塵!如人類一般脆弱,弱者一般虛無!”
摘選自Alphonse de LAMARTINE, Harm. II, I
離開地下墓穴得以重見巴黎的陽光時,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被地下無數游蕩的魂靈目送著離開,背脊一陣發涼。
就仿佛有人在我耳邊對我輕嘆“你眼前看見的就是你的未來,你的每一步都是在走向死亡。”
是不是有點太過絕望與悲觀?
但想想不就是因為人生有限,每個人知道自己的結局卻仍然不放棄努力與拼搏,縱情享受生活中美好的一切,這才更讓人覺得可貴不是么?
說句老套的話,生活就是一條河流,我們不就是在逆水行舟。
而這種平靜下的波濤洶涌,就讓我不得不提前一位來自丹麥的女歌手Agnes Obel (終于寫到正題了,不容易)。
這個生于80后的女音樂家的音樂總是讓人不由自自主的去思考生命,似乎就很貼切今天的主題。
The Cu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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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urse(詛咒)收錄于她發行與2013年的專輯Aventinue。
Tell me now of the very souls
現在告訴我那些真實的靈魂
that look alike, look alike
都一個樣
Do you know the stranglehold
covering their eyes?
你知道眼睛上的束縛嗎
If I call on every soul in the land
on the move
如果我召集地面上的每一個靈動的靈魂
Tell me if I'll ever know
ablessing in disguise
告訴我是否會懂得偽裝下的幸福
The curse ruled
from the underground
詛咒從地下萌生
down by the shore
沿海岸走來
And their hope grew with a hunger
但他們為了不再向以前那樣過活
to live unlike before
希望疾速生長
在Anges Obel小的時候,她的母親經常彈鋼琴給她聽。從小就被音樂環繞著長大的她,在音樂創作上也得益于此有著不同于常人的靈敏性與視角。
交響樂從來不會太過于吸引我,我總是沉迷于那些簡單的,甚至近乎兒童創作的旋律.
在Obel19歲那年,她加入了一個搖滾樂隊,而這也是她音樂事業的開始。在進行了幾場小巡演,錄制了幾張單曲之后,她還在1994年觸了一把電,出演了一部由她哥哥主演的短片。
2009年,Obel才開始正式以個人的名義發行音樂單曲。她自己幾乎承包了第一張個人專輯《Philharmonics》的所有詞曲創作,除了一首歌曲Close Watch以外。Obel希望所有的作品都是純正的出自她自己的音樂理念而不受過多外人的影響。
River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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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alk to the borders on my own
我獨自走在邊界上
To fall in the water just like a stone
就像石頭那樣墜入水中
Chilled to the marrow in them bones
感覺冰冷刺骨
Why do I go here all alone
為什么我要一個人來這?
Oh my God I see how everything is
torn in the river deep
上帝啊,我知道了河底下那些逝去的一切
And I don't know why I go the way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行于此路
Down by the riverside
就在河岸邊上
Oh my God I see how everything is
torn in the river deep
上帝啊,我知道了河底下那些逝去的一切
Obel說不上是個高產歌手。從10年到16年間總共只推出過三張專輯。但其中也不乏廣為人知的單曲,比如Riverside河邊。
Obel是那種越安靜越能思考的類型。而她的音樂顯然也體現了她的性格特點。在這個紛擾的世界之中,她是透明的。某種有機玻璃制成了她的肉體,而她的靈魂則從外面審視一切。
作為一個來自常年被評為世界幸福度最高國家的女音樂人,Obel其實本身并不太贊同來自丹麥的Hygge理念,即所謂的“舒適度的熱鬧”:一切似乎都是溫暖的,沒有什么需要太過于嚴肅的。
對于Obel來說,Hygge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種消極式侵入的理念。一切都變的不正經了,人們甚至會為變得嚴肅而感到害怕。“你得在所有時刻都顯得從容有趣,即使你并不這樣覺得”。更有趣的是,2006開始Obel就一直在以嚴謹著稱的德國生活。一切都是有趣的與一切都得是嚴謹的在Obel的生活里碰撞,也讓她能夠賦予自己的音樂更深層次的含義。
Obel一直深信,當你用全新的角度去看見與聽見某個一直存在的事物時,你就能獲取存在于他人眼中完全不同的體驗。
而這大概也就是人生傳承的方式吧。
就好比巴黎的這個地下墓穴。腦洞清奇的巴黎人把這個本是應該令人感到陰森可怖的地方修成了博物館,以一種全新的角度讓我們去感受巴黎,感受人類,感受它建筑在血與肉上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