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做了當時最好的選擇

相遇

陳玥和唐曉是在大二專業公共課,市場經濟學課上認識的,同屬上海某著名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陳玥是金融系,唐曉則是會計系。任課教授張林小有名氣,不過是教授,還有一家不錯的小公司,出了本專業學生,慕名來上課的人很多,大多喜歡遠遠走在后面。兩個人都喜歡坐在第二排靠窗戶的位置,一個乖巧可愛,一個活潑俊朗,剛剛三節課,唐曉便主動搭訕,得知了她的名字,便順著這個字夸贊下去,聽起來平凡的名字卻有特別的含義,古代神珠的名字。其實唐笑早已經看到她的名字,也查過了字典。就這樣,課間的時候開始聊天;第二周上課留下了聯系方式,下課順路一起去買了些水果,也知道兩人宿舍相差不遠,自然很方便見面;之后,有意或是無意,相約或是默契,總之每周都會見好幾面,有時候聊得很開心,有時候散步吃飯一句話不說也十分愉快。接著十一的假期,陳玥回了南京家里,唐笑送她上火車,返校的時候也在車站接她。相隔一周,再見面之時,思念已經釀出了芳香,遠遠地招收,快步相迎,相顧一笑,唐笑面對面地去拿陳玥手中的行李箱,不過靠得有點近,不知是誰先張開雙臂,結果是兩人相擁在一起,雖然沒有半句表白,但卻算是正式確定戀人關系。

半年前,唐曉遇到過一個淑靜美麗的女孩,毛淼淼,心理分析學專業,也許不是院花,那一定是因為她疏遠周圍的男生,大家不知道她的名字吧。同樣是在一門很熱門的課,人格心理學,受歡迎的不是枯燥的內容,而是年輕貌美的心理學講師郭婧,若是還有其他原因吸引一幫沒有選課的男生一大早來上課,那可能就是毛淼淼了。唐曉習慣很早便坐到窗戶下面的第三排位置,并非因為教室的窗戶正對著第三排,而是因為毛淼淼會坐在第二排,旁邊的位置,有時空,有時會有一個大膽的男生寫紙條。課程內容很符合兩人口味,提問,討論,還有講師安排的課程活動,兩個人都會積極參加,也就是這樣算是同學,甚至好友,為了課下交流也有彼此的聯系方式。圖書館也會經常碰面,甚至了解彼此的許多事情:比如唐曉出生湖北一個普通不過的城市,家境不好,但成績優異,除了經學金還有兩份兼職;淼淼來自山西,父親富有老實沒怎么上過學,母親善良樸素,給她取名的時候,算命大師說命里缺水于是就叫了淼淼。唐曉喜歡攝影,但是沒有相機,也沒有專門地學習,只是喜歡記錄一些不一樣的視角,有時候會畫幾筆,剛想是縮略圖;淼淼喜歡寫作,寫下自己的感受,有時也喜歡編一些故事,閱讀過很多書記,也寫過很多,還得到過不少獎項。關于未來,唐曉想要找到相愛的的人,不敢想象靠著攝影養活自己,希望有一份好點的工作,滋潤生活,閑暇時光能和愛人游覽世間美景,記錄生命中特別的瞬間;淼淼則想要走遍世界,體驗不一樣的生活,也想記錄美好的瞬間,不過自己更善于用筆。即使唐曉和陳玥在一起之后,也依然和淼淼是很好的朋友,似乎毫無改變,包括參加郭婧講師的各種心里問卷和學心理協會的活動,只是唐曉更多地時間和陳越在一起,還要更多的時間兼職,見淼淼的時間少了,也不再選聽心理學課程了。

大三的時候,關于未來很多事情都需要準備了,陳玥原本打算出國,唐曉說好好工作等陳玥回來,陳玥希望唐曉能讀研;若是陳玥出不了國,作為備選方案,兩個人可以一起讀研,這其實是陳玥心里更想要的,自己也沒有多想一個人出國。這一年來,陳玥和唐曉在一起特別的開心、幸福,像所有美好的情侶一樣,不,應該說別周圍的朋友們都要好,從來沒有吵架、冷戰,也許和兩人性格有關,唐曉一向順著陳玥,陳玥即使有不開心的事情也不會說出來。也許是玩得太開心了,陳玥英語考試沒有取得理想的成績,就此放棄了出國的打算,倒是可以確保留校讀研,心里的感受只有自己知道吧。同時間,淼淼一樣按照父母安排打算出國,英語成績和陳玥差不多,過了線但沒有獎學金,區別在于淼淼的父親依然會全額支持淼淼出國。可惜的是唐曉,稀稀拉拉地準備保研、考研,最后全部落空。面對即將而來的最后一年大學生涯,唐曉只能盡可能在上海找一份好一點的工作,陪著陳玥,三年后再一起找工作。這一次,兩個人都很難過,隨著一個結果接著一個結果確定下來,除了接受沒有什么選擇,而難過也無法克制。陳玥也像張林咨詢過職業規劃,唐曉也和郭婧、淼淼聊了很久,最終各自下定決心。兩個人沒有吵鬧,只是靜靜的坐在江邊,陳述著過往,計劃未來,然而都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說好了三年以后一起找工作,去個二線城市,然后一直在一起。

暑假來臨,陳玥和家人出國旅游,唐曉開始艱辛的實習,為了住宿舍,每天要兩個多小時路程到公司,晚上回到寢室九點多再煮面吃。天氣很熱,那時候的寢室熱得叫人睡不著覺,陳曉倒是每天睡得很好。一晃便是開學,兩個人都提前修完了必修課程,陳玥沒有必要總呆在學校,畢業論文,在哪都可以寫,導師選了張林,題目內容都輕輕松松,唯一讓陳玥還在學校的原因就是早晚和周末能多見見唐曉。唐曉的論文因為只是畢業,更是簡單,不過可以以次借口在公司請假,和陳玥出去逛逛街,在圖書館一起看看書。十一假期,陳玥告訴家里和舍友旅行,實際上和唐曉去了九寨溝,元旦假期去了蘇州,不管怎么說,實習補助還是足夠兩個人旅行的了。到了寒假,唐曉本打算實習到年底,為了能多攢些錢,一直到三月份開學才離開實習公司,讓陳玥早點回家、開學再來,然而陳玥又在學校拖到將近過年才回家,也提前一周就返校了。剩下的半年,學校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急不緩,不用上課、不用實習,簡直是天堂一般的生活,兩個人去了黃山、蓬萊、呼倫貝爾還想去青海,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太快了,唐曉其實也動用他計劃第一年租房的錢。

畢業說來就來,多少人瘋了一樣,喧鬧哭喊,不過一場離別,但是終究不會再見。唐曉自然舍不得這里,陳玥即使還會在這里三年,但周圍好多人都各奔東西了也難免傷感。倒是張林教授和郭婧結婚了,婚宴上邀請了兩人還有毛淼淼。那是郭婧和毛淼淼第一次見到唐曉常說的陳玥,倒是陳玥并不熟悉她們。未來就這樣看似確定,一切不是最好但是大家都心滿意足。

生活其實遠比想象中不易,唐曉的公司到學校兩個多小時的路程,經常需要早去、晚回,時不時有些緊急事情要核對賬目,唐曉租了公司附近的一間小屋,合租的是一個多事的中年大媽和一對養狗的未婚情侶。剛開始的時候,陳玥一沒有課就回去找唐曉,白天自己一個人在家,做飯,收拾屋子,玩會電腦,還要面對隔壁大媽沒事找事、那只狗也是極不省心,好像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惡意,對于陳玥他們雖然之間矛盾重重,但一直地冷嘲熱諷。沒過幾個月,陳玥還是決定周末唐曉在的時候才過來,唐曉也說過周末可以去學校找她,不忍心他來回跑得那么痛苦。其實陳玥也知道,唐曉上班很辛苦,她也不想周圍的同學看見他們在一起這樣艱辛。這一年的十一沒有去太遠的地方,陳玥想在家里好好休息,唐曉雖然還想去青海,但最后還是去杭州過了一圈就回來了。不知不覺半年過去了,一放寒假,陳玥就和幾個閨蜜去香港旅行了,然后直接回家,開學也按時按點。那一個月,唐曉特別想陳玥,計劃好了之后一年要做的事情,周末、假期,想好了很多事情,即使過年回家的那幾天,仿佛這里已經不再屬于唐曉,他的家更像是那個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三月開學,陳玥還是來看他了,不過來了兩次,一周是身體不舒服,唐曉去學校看望陳玥,另外一周陳玥說比較累。四月清明,陳玥要回家,唐曉很放心地讓她回了。


分別

在家里的時候,陳玥發來消息:

“你記得我說過吧,我父母一直不同意咱兩的事情。現在我真的很累。我認真想過了,當初喜歡你,你很有優秀,對我很好。而我剛喜歡一個有出息的男人,能給我安全感的男人。我們不夠合適,我不想耽誤你,以后你別來找我了,也許也不會再見面了。祝福你有自己的幸福!”

正在上班的唐曉還沒來得及看清消息,那上手機假裝上廁所離開工位,整個人一下子垮掉了,在廁所的小隔間里,捂著自己的嘴盡量不讓別人聽到,淚水卻流個不止。打電話沒有接,顫抖地打字,假裝沒有看見,一本正經的回復,詢問近況、約定周末逛街:

“抱歉啊,我在上班,你剛是給我發消息了么,我沒有看到,在家還好吧,天氣怎么樣,掃墓去了么,周末你就回來了把,我們去學校旁邊的商場看看春裝好么?”

再收到的卻是冰冷刺痛的回答: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的事情你不用多管,你也別再來找我。”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巨劍,一劍劍刺穿那一刻停頓的心,整個世界一下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見,也聽不見。唐曉不敢立即說什么,擦干眼淚裝作什么也沒發生繼續上班。一天沒怎么吃飯,晚上一下班,淚眼的大壩也下班了,一路上洗臉一樣回到家里,只是回到空空的小屋子里,躺在床上,沒有力氣起身,反省這多半年來沒有好好照顧陳玥,自己工作不夠好,浮現的更多的是曾經美好的回憶,拿起手機,一條條陳述自己的罪狀,講述過去的美好,許諾美好的未來……相比于否決,冷漠地無視,讓人更心痛卻又不放棄希望。

周五的時候,陳玥應該已經返校了,唐曉連夜趕到她寢室樓下,電話不接,消息不回,夜深了,她拉上了窗簾,她的室友下來幫忙捎了一句話,讓他別再來了。十一點半,宿舍阿姨趕走了唐曉,在學校的草坪上呆了一夜。第二天一天,陳玥沒有出樓,等到晚上唐曉還是堅持不下去了,暈暈乎乎去趕末班車,周日睡了一天。之后的每周五晚上,唐曉都像以往一樣詢問陳玥,問這一周有什么事情發生,問周末打算干嗎。但卻毫無消息,估計屏蔽了吧。

所有人都勸他放開,勸僅僅是勸,痛苦只有自己感受得到,碎了一地的心,空空的,沒有什么感覺。這些日子里,工作時的他,一如既往,似乎沒有任何跡象,哭紅的眼睛和感冒或者熬夜加班差不多,只是每當一個人的時候,變得反反復復,有時候瘋狂的丟棄任何與陳玥有關的東西,然后發現只會一無所有,甚至連自己的生命也是;有時候又盡力回復到以前的樣子,假裝她只是回家,當下一個假期就會出現,然而始終沒有出現。

一個月,又一個月,日子不光很艱辛,更度日如年,痛苦萬分。唐曉在網上依然能看到毛淼淼在國外過的風采奪目,偶爾評論點贊也有些回復;也看著網上各種故事,卻看不下去了,無法理解那些故事里面的男女主角,都是腦子有病吧,可自己不也是一樣,有好到哪里;自己的痛苦、經歷也許平凡不過,不值得也不該向別人傾訴,也得不到答案。大約分開有三個月了,生活很難走下去了,畢竟只有好好生活,努力工作,也許自己會成為陳玥所說的那個有出息的人,唐曉聯系了郭婧,說了自己的事情,周末郭婧請他去喝了咖啡,算是免費的心理咨詢了。這一次聊天,知道了很多事情,郭婧大學喜歡過一個和唐曉很像的男生,不過沒有發展,也能看清他的內心;在陳玥正是說分開之前,大約是研一期末的時候,陳玥找張林聊過未來規劃,可能涉及到個人感情問題,但是談話內容郭婧并不知曉;也知道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張林的公司有一半是郭婧的股權,郭婧還負責公司的人力資源,很有可能陳玥以后會來公司上班。聊天結束時,不能幫唐曉追回陳玥,不能幫唐曉放下執念,能幫唐曉一下子事業有成,但至少平息了內心,接下來能夠安安穩穩地工作,生活。


新生

兩年后,毛淼淼從美國前往英國讀博,同時參加了無國界組織,致力于欠發達地區兒童教育福利工作,自己依靠獎學金、業余心理咨詢服務還有寫作基本可以經濟獨立。陳玥果然到張林的公司上班了,這是郭婧告訴唐曉的:

“你有聽到一些關于陳玥的消息,或者流言蜚語么?”

“沒有任何消息。”

“她簽了我和我老公的公司,資質一般,待遇極高,我面試過她,待遇是張林定好以后我從公司才知道的。”

“那也許無風不起浪,也就不是流言蜚語了。”

“是的,對于我來說,一年前就已經發覺一些問題,現在孩子一歲多了。張林是個有才華、成功的商人,不過僅限于市場、經濟一類。”

“郭老師您現在還好吧,要不周末出來一起聊聊,浦東那邊的咖啡和下午茶都不錯。”

“你還是很善解人意的么”

周日下午,張林在公司處理事物,孩子由月嫂照顧,郭婧看起來依舊二十多歲的樣子,和唐曉坐在窗邊閑聊,很容易被人誤會成情侶。

郭婧:“你不會打算來開導我吧?”

“哈哈,怎么可能,要是這世上有你看不清的人,我怎么能幫得上忙?就是陪你聊聊天,喝喝咖啡,吃點點心,享受一下美好的下午時光。而且你告訴我的都是事實,結論,想必你早已看清楚全部問題,也都有解決方案了。”

郭婧微微笑笑,抿了口咖啡:“是啊,確實很不錯的咖啡。這件事,目前我只告訴你一人。”

“嗯,告訴我的時候,你就應該放心了,你知道我不會提醒她什么了,現在反倒真的放下了,她找到她想要的了,我也真的自由了,謝謝你提前告訴我。”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只要你不擔心她以后過得不好,我也就沒什么顧忌了。”

“挺好的,你也有未來的打算了吧?我現在開始準備去深圳。你呢?”

“大約還需要幾個月時間,反正也不急于一時,我想準備的徹底一些,或者說走得干凈一些。已經聯系了北京和深圳的幾個心理咨詢中心的同學,孩子需要人照顧,我父母在河北,北京可能方便一些。”

“徹底一些,沒看出來,這些年,我該怎么說呢?”

“狠心么?”

“不是吧,我支持你的做法,我們都做了當時最好的選擇,只是自己看來是,當時是。狠心,這個詞別人可以形容你,我需要一個更好的詞,更褒義的,既能說明你的勇氣、決心,又能描述你的智謀……簡直完美!”

兩個人都笑了出來,隨便閑聊之后,一起逛了逛商場,再也沒有什么束縛和放不下的東西。

不久,唐曉去了深圳一家不錯的公司。又過了一段時間,郭婧告訴他已經身在北京了,成了一家心理咨詢公司的大股東以及咨詢顧問。那年圣誕節,毛淼淼特意回國,為郭婧老師的公司做了些廣告,淼淼已然一個公眾人物,當時請唐曉一起在北京見面,因為工作很忙,沒有來得及。年底的時候,唐曉接受了一個稍稍年長自己的同事,氣質賢淑、成熟溫柔,很優雅很好看,各方面都很好,他這樣告訴郭婧。新婚的時候,雖然淼淼遠在非洲剛果,郭婧遠在北京,但通過網絡送去了真摯的囑咐。婚禮上的人們驚訝看不出來唐曉會認識這樣的名人,新娘一定更是出眾。


后記

多年以后,郭婧來到深圳投資分公司,隨行的是公司形象大使淼淼,公司新聞發布會后的晚宴邀請了唐曉一家人,不過孩子太小,妻子留在家中看孩子,就沒有參加。等到眾人散去,許久不見的三個人又坐在一起聊天。

關于各自的近況,其實都也清楚,微博、空間、朋友圈,甚至新聞上看得到郭婧和淼淼,單身杰出女士代表;關于唐曉的近況也都知道,這些年大事小事偶爾網上聊聊。倒是坐在一起,不知該說什么。

郭婧先開口了:“你們兩也一直還有聯系吧。”

淼淼微笑著沒有說話,唐曉點點頭:“是啊,跟你聯系的差不多。能認識你們,有這樣的朋友,也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之一,最幸運的事情之一。”淼淼補充了一句,唐曉看著她,贊同地一笑。

郭婧:“唐曉你還知道陳玥的近況么?”

唐曉:“上次聽到這個名字恐怕還是當初你和在上海見面告別的時候。在那之后,我便在也不在乎她的生活了,無論好壞。”

淼淼:“若是你聽到她過的很不好,甚至是悲慘,也不會難過么?”

“那還是別知道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誰也不知道以后會怎樣,只是當時,做了自己覺得最穩妥,做好的選擇。”唐曉說道。

郭婧:“是啊,有時候我也在想,我當初和那個男生在一起會怎樣,也許很好,也許很慘;若是你們在一起了又會怎樣,你是不會成為一名攝影大師陪著淼淼記錄世界,或者你們只是平凡的生活,甚至會分開。關于他們的消息,是我還有些恨意吧,我當時利用孩子、還有他出軌的證據帶走了能帶走的一切,他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后來打探過,正如我所愿,校方因其生活作風停職了他,接著消沉一蹶不振,在沒有任何消息,陳玥后來從公司辭職去了其他地方,估計過著平常的日子。”

唐曉:“嗯,你還是很恨他啊,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吧。如今,看到淼淼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當初不會那么做,想必也難以成為一個浪跡天涯的達攝影師,這么多年,我還是自己隨意拍拍照片。淼淼一開始就是擅長寫作,有勇氣有能力這樣做。”

淼淼微微笑笑:“你們是在一起夸我吧,謝謝你們,是,我當初也不想平凡的一生,這樣的選擇也許不是最好,但現在看來,確實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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