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紅樹灣南A口出,直行到第一個路口左轉,走到頭右轉,過一座橋,便到了深圳灣公園。
地鐵到公園的路很短,我們的話題是“深圳天氣真好”與“工作還好吧?”
工作都挺好的。
天氣,是真的好。
深圳在這天入夏,走到公園無樹蔭處,太陽已經有灼人意向,我們脫掉身上作為外套的襯衫,綁在腰上,扛在肩頭。
“你看,那對面就是香港。”
“香港那么大啊?我一直以為香港只有一坨坨兒。原來它還有山,成片的山。”
我們掏出地圖,對比過深圳與香港的面積后,繼續往前走。
“我覺得這個濱海公園真的爽。我大概來過四五次了吧?每次來之后都對自己說,我以后一定找時間自己來走上兩回。但其實從沒來過。只有阿妮來了,才走上兩次。”
“哈哈,我曉得你。”
“要是你的話,是不是會經常來?如果待兩年的話,估計整個深圳都被你跑遍了。”
“應該不得。我現在變懶了,跑得少。一般周末就宅著。你看嘛,不然我現在肚子上哪來的肉呢?”
路上一位男士玩cosplay迎面向我們走來,魏少戳一戳我,腦袋隔我近一些小聲地說:“你看他,你看他。”
這位男士腳步輕快,紅色長發搭在淺色披肩上隨著步伐上下抖動;披肩下方是一件略顯緊身的淺藍色T恤;裙子(忘記是粉紅還是淡紫)不長也不短,距離膝蓋還差著兩寸……
我不感興趣:“那是個男的么?”
魏少卻一直用好奇目光盯著他:“他肯定是個男的啊,好厲害。”
“真的,佩服佩服。我可不敢。”
我們聊天的話題,是一直在變化的。
“轉眼我們馬上畢業10年了。”
“我們現在在深圳是不是沒有同學啦?”
“嗯。好像是,xx已經回去了。xxx還在,他現在也在一個車企。哈哈,前段時間我們還在微信上寒暄了幾句。”
“哦?阿七也在深圳待過的么?”
“我要告色王說你說他壞話。”
“你去北京5年了吧?”
“我們晚上吃砂鍋粥吧?上次跟大白鵝一起吃,他說到深圳來兩年了還沒吃過。我和他去吃過一次,他覺得很爽。大白鵝你應該見過的?我們應該一起做過飯吃的。不止大白鵝喜歡,阿妮每次到深圳,也都會去吃個兩次。”
深圳灣公園真的很大,步行兩小時,大概只走了全程的三分之一。
飯桌上各種話題繼續,從父母聊到兄弟姐妹,從過去聊到未來,從生活再回工作……一切關于魏少關于我的,都聊到了。那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呢?是歡喜,是放松,是信任,是久別重逢。我積壓在心里的任何負面想法,都在此刻因為傾訴而淡去。
我們一起上重大的高中同學有7個,大學期間,我們常聚會。大學時的聚會習慣,是下午唱歌晚上吃飯,或是在學校轉轉再吃飯然后接著轉。
吃過晚飯,我和魏少保留這樣的習慣,去市民中心看看。
到市民中心,恰巧碰上深圳的燈光秀。我們坐在市民廣場,看眼前一圈高樓的外墻,墻上有彩云飄飄,有海鳥翱翔,有深海魚群,有船航遠方……燈光秀末尾,是大白鵝對我說過的“來了深圳就是深圳人”幾個大字。
看過燈光秀,各自回住處。
回到出租屋,我又感受到那種在兩個世界間切換的感覺。仿佛下午與魏少待在一起的時間,是十年前的某段記憶被搬到現在;亦或者,是現在的我們回到了十年前。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