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跟我說,能被人信任就是他活在這世上的意義,他讓你感到被需要,感到成就感。
我叫張三,張三李四的張三,他們叫我阿三。
在我們這個地方,叫張三的不一定是張三,有可能是張老板,李總裁,唯獨我不是。我還穿著20多歲地攤上買的泛黃體恤,吃著十幾塊錢的麻辣燙。
我媽以前還在世的時候,常常告訴我,人吶,就是要向錢看,年輕就是要把力氣都放在賺錢上。她當初跟的那個老頭給她留下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可我還是一直把她的話放在心里。后來她進去了我才知道,那些都是屁話。
我忘了說,我不是一個富二代,也許以前有資格說是吧,現在是個畫家,沒人知道的那種。
對我來說,二十幾年來,情緒最復雜的那一天,我記不太清了,應該在夏天,17年的夏天。
我媽從里面出來了,快到家時,從拐角駛來的一輛貨車結束了她的一生。
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我的感覺就像果盤被打落在地,五顏六色的氣味涌上,鼻子無法呼吸,嘴巴也不知道怎么忘了吸氣。可是心里又忽然一松,雖然我努力壓制,但這種感覺還是時不時的找上我。
其實我有很多朋友的,只是那時我不愿辜負她對我的期望,她認為那些人太混,無所事事,莫名其妙的。可我還是聽了二十多年。
我媽進去的時候,家里的房子被沒收了,不過她精打細算了一輩子,還是給我留下了一張卡,500萬。
我全部捐了,不過給自己留了兩千,用這些錢租了一個房子,買了畫畫的東西,從早畫到晚,累了就去公園看看水里的鴨子。也許過幾天我應該去找個工作。
也許我這一輩子最擅長的,就是辜負別人對我的期望與信任。以前是朋友,現在是母親。
我最希望的就是不要對我報任何期望,把我當成一個廢物看待,都會比把我當成一個可以信任你的人好。
世界好像就是這樣,沒有意義,快樂就好。
現在的我生活快樂,容易滿足,沒有期望,偶爾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