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田灣河歸來
一路上
林木郁郁蔥蔥
雪山寒氣逼人
滿山的杜鵑花一朵比一朵燦爛
雅安的夜雨如約飄落
我掏出紙筆
寥寥數百字
埋葬了數年的心事

我打青蓮歸來
理想像個五彩斑斕的肥皂泡
看起來很美麗
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拖著一個破箱子
帶著本英漢詞典回來

幾年前，一路向北
北方就是希望
幾年間，一路向南
一退再退
恨不得找個坑掩埋自己

佛法無邊
在一個全新的世界里
我像個孩子
迷路了
整日穿梭在兩個世界
一個寂靜無聲、滿地殊勝
一個熙熙攘攘、嘈雜擁堵
我聽到各種聲音
地獄魔鬼的
西天佛祖的
當然，還有人間的
我是要做一個渡船的船夫的[1]
媽媽知道的
穿過層層迷障
我回來了
無常就是常[2]
如是我聞

書是讀藥
曾經愛不釋手
曾經恨之入骨
終于某天
我和書本和解
正如我和世界和解
正如我和自己和解

注：[1]，船夫，來自泰戈爾《新月集》中“對岸 The further bank” 。
[2]，無常就是常，是個人的宗教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