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寫下故鄉的時候,故鄉像一道菜一樣,咂摸中有余味。紙上寫下故鄉的時候,像回放電影一樣,從前人,舊時月色,統統霧化濾鏡,分外詩意朦朧。紙上寫下故鄉的時候,情隨事遷,那些未盡的人事蕩胸生層云,沒有遺憾真不是人生。
今天終于讀完了《巨流河》,后面還有一部分作者的就業教書著書立作跳著看的。一方水土一方人,河水就像母親的乳汁,養育了我們的身體,牽系著我們游走的靈魂。也許水的流動,就像生命的旋律,所以有水有山的故鄉思念更多一重。
有感于作者身份的尷尬,20歲之前在大陸求學長大,生命最溫軟流長的青檸時光在戰火中疊影重重,后來到大陸講學,家在臺灣,自覺始終是個“外省人”。不知怎的,就是理解了她的鄉愁。斷舍離,讓她們的心中被種下了無數顆期盼中探望的種子,扎根而生長于文學,眺望遠家故土。
遠離政治,政治會剝離人,不得已因為立場不同就會心生嫌隙,甚至起爭端。其實拋卻政治和立場,共同成長的歲月里慢慢沉淀的都是溫情和感動。很多很多年后,再次看到上學時的伙伴、同學、朋友,話短情長,不是不可說,是沒辦法述說分別后歲月里的累累時光和破碎的傷痛。不問政治,只問初心和初衷,作者選擇了做大學教授。因為從自己的父親、老師、以及曾經的熱血的同學身上,她看到了政治的分割以及虛誕。
東北是一片廣袤肥饒的熱土,那里簇名而出的作家不多。蕭紅是鼎鼎大名的一個,雖然著述不多,但人們還是喜歡欣賞她筆觸下寫就的黑土、平原和生命的故事。她們都曾在歲月山河中經歷痛苦、歡歌、理想、執著,愛情和背叛。特別不喜歡蕭紅命運的結局,但喜歡齊邦媛的。80歲始,開始記錄自己的人生,順便讓我們看到了歷史背后每一個人人鮮活、多瀝的平凡偉大、瑣屑悠然,然而不平的美好人生。她的父親,她的母親,以及她與張大飛的沒說出口的愛情都特別偉大而平凡,深刻而美好動人。
我們是一個遷徙的國度,很多人像候鳥一樣過著南來北往的生活。遠離親人,遠離故土,到另一處地方安家立業,開始新的生活。蘇軾說:吾心安處是故鄉。不知道我們是否能做到活著活著活的久了,就能把你的生存之地變成故鄉。我想很多人是不能也無法做到的。故鄉就是故鄉,生我們養我們的老地方,總是有不同,那是一種和生命勾連的東西,是牽掛想念,是現在和過去的我們說再見和開始的地方。故鄉就是我們的小時候,沒有它,我們何以長大。長大后常常牽掛。
史鐵生說:人的故鄉,并不止于一塊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種遼闊無比的心情,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這心情一經喚起,就是你已經回到了故鄉 。念起,歸家,思人,說起來,總是有一種無法明狀的情感郁結于心。不與人同,不與人問,不與人講,不與人處。別打擾了,發呆的一刻TA在回鄉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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