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 Valentine's Day.”
二月十四日早晨九點,手機提示收到一條微信。
我笑意不明,回復道:“東方人不過西方的情人節,我們有七夕。”
嗡~手機振動。這次對方發過來一條語音,轉文字內容:“那么請問這位東方的翩翩少年郎,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甜美的聲音,聽起來落落大方卻不張揚。year說話的聲音總讓我很舒坦,從第一次見面就是如此。
既然對方已經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那一步當然應該由我跨出,我反手一個視頻就打過去。
對方已接通。
“嗨!早安,think.”
“fool.你又熬夜了。你那兒現在凌晨一點,你瞅你自己那倆熊貓眼,嘖嘖嘖~”
視頻里可愛的女孩假裝伸手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你給我打視頻就為了說我有黑眼圈嗎?醉翁!”
“說真的,每次跟你交流,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外國人?你的華語比我一個土生土長的華人都強……”
“stop!說正事兒。”她雙手在胸前比了個打叉的手勢。
“好好好,逃是逃不了。那個……year.年,阿年,年蒸蒸同學,你真的打算跟我談戀愛?”
“曲思思,你磨嘰夠了沒?咱倆眉來眼去,曖昧期都快一年了。你還不給我個名分,怎么你是想始亂終棄?”她的話語里三分生氣、三分玩笑。
“我……什么叫始亂終棄,我對你可是清清白白的……”我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怎么說。
“曲思思,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談戀愛?一輩子的那種!”她的眼神認真、慎重。
“I love you.年蒸蒸。”
“少來,用中文說,說你愿意跟我談戀愛,并且永遠不會欺負我!”她伸出右手擋在胸前,看似拒絕,眼里卻閃爍著笑意。
我看著她的眼睛,額頭,眉毛,睫毛,鼻子,嘴巴……“蒸蒸,你站遠點,我想看你整個人。”
她照著我的話做,站起身,離手機遠了些。一個可愛的女孩,完完全全的出現在手機里。她還朝手機問道:“可以了嗎?能看清嗎?”
year穿了一件白色襯衫長裙,上半身外搭一件超短款橘色鏤空針織衫。黑色且自然蓬松的長發垂于胸部,未及腰間。
她真漂亮,比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還美。好像我每一次見她,都覺得比上一次更美!她雖然是國外人,卻跟我認識很多非華人不同。她會流利的中文,喜歡中國服飾、文學,跟她在一起,我時常懷疑自己不是真正的華人。
“曲思思,你發什么呆?說話。”她又坐回鏡頭前,跟我揮手。
我好像看到她真的就出現在我面前,就在我對面,跟我揮手……
“年蒸蒸,我們去領證吧!”
“啊!”她震驚地看著我。
“think.……”她一臉疑問,還沒等她開口,我便掛了電話。
然后打開另一個手機APP,訂了最快的一班機票。
我的手機在持續震動,但我并不想去看。我不想聽任何理由,也不想再給自己找借口,我不想再猶豫。
“Don't want to be friends.……”手機鈴聲響起,是year的電話。我選擇拒接,并留言:“年,我想見你。你等我就好,不要讓我猶豫!”
之后我的手機恢復平靜,不再震動。我匆忙收拾行李,趕赴機場。
在飛機上,我看著窗外的云層。
我在心里自言自語,如果想見一個人,就不要猶豫,更何況那個人是你!
我想起初識year的時候,她開朗大方、活潑好動,笑容總是綻放在她臉上。
三年前我之所以出國,只是想給自己找個空間,緩緩情緒。從沒想過會在國外認識一個那樣可愛的女孩,喜歡上她,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year不像我,她坦坦蕩蕩、大大方方。她從一開始就承認自己的情感,從不吝嗇給我愛意。我們的關系在我看來,一直是曖昧不清的,可我的曖昧對象也只有她一個。我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以至于猶豫了太久,可我突然就不想再思考、再猶豫了。
不論如何,阿年,你曾經有那么多機會離開,可你偏偏選擇留下。那這次就讓我抓住你,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 The plane has landed safely.”
在機場出口,遠遠的,我便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year.
她真的很漂亮,比初見時更搶眼,畢竟初見時我沒能一眼在人群中認出她。
通過檢票,我成功出站。她也看到了我,她準備跑向我,卻停頓了一下,接起了電話。
是我打的電話,我說:“不要動,就站在那兒。”
這一次,應該由我奔向她。見喜歡的人,當然是要用跑的。
她就站在原地,等我穿過擁擠的人群,奔向她,把她擁入懷中!
機場畢竟不適合秀恩愛,得到一個滿意的擁抱,我牽著她便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剛剛跨出機場范圍,便有一大束玫瑰花出現在我倆面前。
“Lovely girl,? 請收下來自于東方的專屬于你的愛和玫瑰。”
玫瑰花挺大,遮住了送花人胸部以上的身體。也可能是送花人自己藏在了花后面。
year有些呆住,看看花,又看看我。
“Lovely girl.Please accept ……”
“可收起你那蹩腳的英文吧!辣耳朵。”她嫌棄得說我,又傲嬌地撅起嘴角伸手去接過那一大束玫瑰。
她接過玫瑰抱在懷里的一瞬,我趁她不注意,偷偷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就一下。
真甜,這該死的浪漫氣息。
我還沒來及沾沾自喜,懷里便被塞了一大束玫瑰,然后被人摟住脖子就給親了上來,我去!
……
“國外可沒有國內那么拘謹,這邊擁抱親親都是常事兒,所以必須親個不一樣的才有誠意。不然我就覺得,你只是行常規禮節而已。畢竟氣氛都到這兒了,不能浪費是吧!
別發呆了,快跟上!”
我還愣著,沒反應過來對方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她已經走出了好幾步遠。玫瑰花還是我懷里,唇上還有香香的余溫。
我震驚的不是她親我,而是她親我嘴,并且她深入了,但是我沒逮著機會,她又跑了。
不知道算不算害羞,反正我臉有些發燙,耳朵也燙。
不知道她有沒有害羞,但我看她轉身時,眼角的笑意很濃,耳邊長發隨風輕輕飄逸。看著她的背影,抱著我送她的玫瑰,跟上她的步伐。
她比我我剛剛看到的時候,又漂亮了幾分,好幾分。如果她的美,可以打分,那我打一百零一分。而且沒有最美,只有更美!
本來想去咖啡廳,但year拒絕了,她說想回家。
在家里,她抱著玫瑰坐在沙發上。花束里有張紅色的愛心卡片。
year拿著卡片,“曲,你還記得剛認識的時候,我問你為什么來國外留學,你是怎么說的嗎?”
我在廚房做著我倆喜歡吃的飯菜,“記得啊!那時候是因為想忘記某些事,某個人。”
“那你忘記了嗎?”
“忘記得七七八八了,過去事兒沒有現在重要,不用再刻意去記住或者忘記。”
“哈,你快點做,我都餓好久了。”
“好!”
……
等我做好飯菜,端到客廳。year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她應該是為了等我,一晚上沒睡吧!
看著她睡著的模樣,我想到一句話:“人生何處不迷霧,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year,Thank you for meeting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