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牙兔
小樹伸了伸懶腰，打了打哈欠，看了看四周，環境沒變，空氣的味道也沒變，花兒還是花兒，那聚集在一團的花草也還在，黃昏不是黃昏，太陽也還在，云朵還是潔白潔白，天空還是湛藍湛藍……
“咦，原來這是個夢呀……”
01
臨近期末考試，小樹卻每天開起了小差，聽課聽不進去，作業也完成得稀里糊涂，可是，媽媽很在意小樹的考試成績，還有老師給到小樹的學習評價。
小樹越是擔心，媽媽每天對小樹的作業檢查就越嚴格。
索性小樹就想了個辦法，告訴媽媽說，他每天都在學校和同學一起完成了作業再回家并且有唐老師在旁指導監督。
這樣媽媽就放心多了，對小樹的作業檢查方面也開始越來越少。
小樹的小計謀得逞，每天賊嘻嘻地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和媽媽打個招呼，便沖向了自己的房間，
“媽媽，小樹做完作業啦，唐老師檢查過，得了小花，每天都有得小花花哦，媽媽，小樹去和泥人玩啦。”
媽媽也只是聽了聽，算是默許答應，也就不再管小樹作業的事兒。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期末考試就要到了。
小樹有些厭學，他覺得同學們都很無聊，不想和他們說話，有的同學連吃飯穿衣的小事都做不好，小樹覺得無奈，3歲小樹便能自己穿衣洗漱，連加連減，運用自如。
可5歲的小樹，卻偏偏不再愛學習了，他覺得老師總愛顯擺她家的鋼琴和花灑，上課也總敷衍了事，教不了小樹幾個道理。只有那些奶聲奶氣總吵著要爸爸媽媽的小朋友才愛她的課堂談話。在小樹眼里，唐老師就是睜著眼睛吹牛皮，說著惱人的瞎話，還總沒個道理。
02
小樹扮作一臉天真的樣子，假意歡喜，向唐老師撒了個嬌，“大唐老師，大唐老師，小樹今天學到了很多很多有趣的知識，都是大唐老師教給小樹的，小樹可以出去看看花花嗎？小樹累了……”小樹撅著嘴賣了賣萌。
唐老師自然是愛聽這些話的，小樹早就知道，所以很快就被唐老師放行了。
小樹出了教室，東溜溜，西跑跑，吸了吸四周的空氣，有陽光，青草，還有雨露化作蒸汽彌漫地味道。
“哇，真好，草地青青，天空藍藍，湖水湛湛。教室里實在太悶了，像烏云黑壓壓、天空灰撲撲一樣。”
“哈，外面的空氣好干凈呀，終于終于可以好好玩耍啦，呼，哈哈。”
“咦，那是什么呀！”小樹一邊在心里嘀咕著，一邊走向了那堆淺淡淺淡的花草間。
“呀，原來是花，好多好多花，那朵是紫色嗎……”
“媽媽說，向著太陽轉的花就是太陽花，那那朵花兒是太陽花嗎？它為什么不說話，也不搖頭呢？所有的花兒都聚集在一起開放，可為什么小太陽花要單獨地生長在一旁呢？它是為了更好地看見太陽嗎……”
小樹自言自語了一陣兒，拋開了這聚在一團的花花草草，跑向了那遠處孤獨的太陽花。
03
“嘿，花兒你好，我叫小樹。”
“嘿，花兒你好，我是小樹，小小的小，大樹的樹。”
“花兒花兒，你在干什么呢，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吖。”
……
小樹說了一大堆，也沒見花兒有所反應。
花兒一動不動，風兒吹過也沒見它點頭搖頭，就那樣立在原地，高傲地仰著頭，望向太陽照過的方向。
小樹總覺得這朵花兒很特別，就一直守在花朵旁邊，等著花兒和他說話，不知不覺隨著時間地流逝，小樹在一旁的青石墩上睡著了。
可小樹不知道地是，花草動物們本就不會和他談話……
在小樹的記憶里，奶奶講了很多很多童話故事，童話里的小動物們都會說話，花草會跳舞歡呼，風兒和云朵會哈哈大笑，連水里的魚兒都會為了和人類小孩兒講話，到岸上游一游呢……
所以小樹總覺得這花兒會講話，因為它和其他的花朵們不一樣。
小樹睡得很香很香，奶奶說，小樹能控制風，當家里的稻谷收成少時，奶奶打理起來困難，因為風兒總胡亂吹，吹走稻谷和小麥，還有河田間的花骨朵……
所以小樹會看見風大時，會呼叫“風兒停停！稻谷要曬曬。”
然后風就真地停了下來。
所以奶奶總愛把小樹帶到鄉下玩，因為小樹也奇特……
04
“小樹，小樹，快醒醒，天就要黑了，你得回家去。”
“小樹，小樹，小樹……”
這朵特別的花兒真地開口說了話，小樹咧著嘴笑了，“花兒，我就知道，你會和小樹說話的，嘿嘿嘿。”
小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好像有一點點變化，那聚集在一起的花草們不見了，左看看右看看，好像都只有這朵太陽花在旁，難道是，太陽花的位置也會跟著太陽移動嗎？那小樹為什么還在石墩上……
小樹迷迷糊糊想了一通，也就不怎么在意，和花兒說起了話。
“花兒，你為什么要一直在這里呢，其他花朵應該都休息啦，它們都聚在一起，為什么你要單獨在這里呢？小樹也常常一個人，不愛和其他同學們玩耍，難道你也是覺得其他花兒們無趣嗎？”
“花兒，花兒。和小樹做朋友吧，因為這樣的原因我們很像吶。”
05
花兒頓了頓，沒有立刻回答。它其實已經年紀很大很大了，它在這里生長了接近半個世紀，凋零又開花，開花又凋零，從前這里同樣是花團錦簇，只是，時光流逝下，唯獨只剩下了它，獨自停留在這個向著陽光的地面生長，死亡，再生長，接著面向死亡……
它不知道要怎樣和一個稚嫩的小孩對話。
嘆了嘆氣，又沉默了下來。
它不是太陽花，確切地來說，它只是一朵陽光沐浴下，隨風飛來的種子在這塊土地上生了根發了芽，既死既生而后生長，循環往復，往復循環。它也不知道它會寂滅在哪個黃昏，亦或是哪個午后，它也不知道它是什么花類，名字何稱。
只知道這旁邊眼睛撲閃撲閃的小男孩兒，像極了初面世時自己的樣子。
但又不太愿意和這小孩兒說太多話。
一來是理解不了，二來是這稀里糊涂的小孩兒免不了多一陣兒稀里糊涂，伢伢嗔語。
受不了這小孩兒嘰嘰呱呱地講個不停，花兒還是做了回答，這小孩兒呼喝不住，冷處理也沒轍。
06
“小樹，你該回家了，你是個好孩子，但要好好堅持你的好個性。”
“不嘛不嘛，花兒花兒，小樹想和你說說話，同學們都總要爸爸媽媽陪伴才肯笑笑說話，小樹不會哦，老師其實總愛吹牛，但小樹知道哦，只是從來沒說，小樹今天奉承了老師，所以可以出來玩耍了呀，但其他小朋友總愛讓爸爸媽媽送送禮物給老師，才能出來玩耍。小樹聰明吧！因為小樹知道老師需要什么樣的回答和說話……”
“小樹，你叫我花爺爺吧，爺爺老咯，不能和小樹說太多話，爺爺要去睡覺休息。等明天的太陽再出來，爺爺就要和風兒啊結伴去旅行啦，之后再飄落到某個地方，可能會再開花，也可能永遠地沉睡在地下，或許當陽光照耀地面的時候，花爺爺會再發芽……”
小樹并沒有聽明白，卻好像又聽得明白，愣愣乎乎地隨意問了個問題。
“花爺爺，那您孤獨嗎？總要獨自開花，等太陽升起又落下，爺爺會永遠睡在地下嗎？再變成種子，等著陽光照耀的時候再結出花，那沒有陽光，總是灰撲撲，黑壓壓怎么辦呢？”
小樹也不知道哪里想來的問題，沒頭沒腦地一咕嚕說了個遍。
07
“小樹，花兒要生長必定也要經過黑暗和灰蒙，除了輕柔的雨露，還有那暴風驟雨地捶打；除了暖意的陽光，還有那干涸土地下的烈焰當空；經歷過雨水和烈日地錘煉，黑云和狂風的洗禮，之后再開花，再經歷捶打和洗磨，不斷地重復不斷地重復，直到死去……”
“但經過錘煉和洗禮之后開出的花兒在下一次洗煉和打磨時便不會再過分難過和過分苦痛啦，你看花爺爺現在獨自開花，不是孤獨，而是因為好多同生長同經歷的花朵們，在雨打或是風嘯的時候沉睡在了地底下，再也不愿意經歷錘煉和洗刷，它們因為偷了懶，便永遠沉睡了去，再不能開花，有的甚至都腐爛在了泥土下……等你長大啦，就明白啦……”
08
小樹還是沒聽明白，只知道花爺爺并不孤獨，甚至是勇敢而頑強地……
風柔和地吹拂在小樹的臉龐，陽光依舊溫暖著大地，那太陽花依舊屹立在向著陽光的地方，只是隨著風兒地吹拂，朝小樹搖了搖頭……
-尾聲-
“小樹，你竟然學會撒謊了你，你給我站過來，你看看你的考試卷，你的作業本怎么大多都是空白……”
媽媽追著小樹跑了一條街，街上的小朋友們都在笑話小樹，家長們則在一旁看著熱鬧……
“媽媽，我錯了，小樹再也不撒謊了，小樹還讓唐老師放小樹出去自己玩耍了。”
“媽媽，小樹不要考試，小樹不要哭哭啼啼，吵吵鬧鬧的同學，小樹不要說假話的老師……”
“媽媽，小樹該上一年級啦！”
……
小樹一邊跑，一邊說著心里藏起了很久的話，媽媽則不停地追，不停地追，總想著要揍這小破孩兒一頓才肯安生……
end~
365訓練營第40天――愛麗絲的月牙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