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時刻刻

我想寫點無聊的事情。想不到名字,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看的一部電影“時時刻刻”,覺得應景至極。這是一個關于自殺的電影。一些評論說是女性的壓抑、抗爭與表達,我不這么覺得。自殺只是自然而然去做的一件事情,比如中午曬完太陽跟友人聊完天從路邊的姑娘手里接過一張廣告單頁在常去的店里吃了一碗很不錯的面,然后回家后想到:嗯,可以結束了。自殺就可以這樣隨時隨地隨意發生。

聽上去荒謬至極。

的確是這樣。那為什么我們沒有這么做呢?相信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更能解釋這個問題。

最近總是下雨,雨滴滴在雨搭上面,發出連續不斷的巨大的滴答聲,震碎人的神經,姑娘們尖利的笑了起來。

房東的小妹今年15歲,不想上學,也不做任何事情。下午三點的時候,賴在床上不肯起床。我一本正經的告訴她:小姑娘,不按時吃飯將來可是會發育不好的誒,你想變成飛機場么。一個魚打挺坐了起來。準備穿衣服起床。我想,為了簡單的事情活著也是很有意思的。

后來想起一首詩來,是那個寫白云的詩人。網上搜到一些對他的描寫,是這樣講的:“他氣色很好,穿著得體,33歲仿佛20出頭,青春常駐,仙風道骨?!睘跚嗍且粋€特別窮的詩人,不知道后來出了詩集有沒有改善一些。當時這首詩忽然到來的最后一句給我印象很深。

<當身無分文時>

當身無分文時

我還能做什么呢

該來的還是不來

想走的都走了

待在屋里特別安靜

走到街上特別喧鬧

又沮喪又憤怒

最后想到了死

模模糊糊的想起陸犯焉識和結婚十年中都有類似的情節。走投無路,人在無盡的困境與沮喪中坍塌崩潰。但是作者都是特別仁慈的人,把他們寫成了有著結實的責任心的無堅不摧的超人。或許那些玻璃心的文藝青年在這種情節里已經自殺了一千次。

同居的室友長我兩歲,總是吸煙。早上、中午、下午和晚上。 她打電話給朋友,苦口婆心的談心半天,告訴他不能在愛情上隨便遷就。然后告訴我她的SK-II快用完了,房東過來告訴她說要收房租了。長嘆一口氣,拿出一支煙來。

我想起來第一次去北京時在青旅遇到的北大姑娘,晚上回去的時候整間房子都灑滿了她的裙子香水發夾,她告訴我她和朋友兩個人是準備好了要嫁入豪門的,為此還在學習樂器。“樂器和舞蹈啊,總要學一樣才藝的。男方家里會比較看重這個,不然會覺得拿不出手?!?/p>

還有一次,不止一次。面試時為了趕時間,時常需要打車,匆忙忙的看東西或者與同行討論。間隔的時間,司機們有時候會發出驚人的一致的嘆氣“唉,年輕人也忙,找工作啊奔前程啊,我們中年人也忙,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指著你?!比缓缶褪情L長的嘆氣。讓人以為他會停下車在路邊抽上一根煙跟你講生活中的不如意。接下來,師傅只是默默的開車,或者打開什么話匣子。

時時刻刻,每一刻都在耗盡生命。駛向無盡黑暗的生命之船,隨時沉沒,隨時因為積聚的恐怖而瓦解,隨時抵達,隨時揚帆??赡苁谴┻^最終的黑暗,可能是透明的無知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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