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寧子
遇見小黃的時候,我在朱雀森林的一條不知名的小溪旁。距離我不遠處有一座小橋,它靜靜地臥在橋中央,順著它執(zhí)著的背影我看到了隱藏在樹木中的兩扇緊閉的大門。我吹了一聲口哨,它驚喜地轉過頭,隨機滿眼的失望,那眼神讓我有想抱抱它的沖動。
最好的相遇就是互不打擾。我凝望著它的背影,聽著小溪歡快的歌聲,渴望它能回頭,來我的身邊,一起戲水一起玩鬧。
我的對面是起伏的山巒,正值夏日,樹木蔥綠,不知名的小花爬滿山坡。天上飄著細雨,我頂著黃色防曬衣,把自己裝扮的像個樓蘭姑娘,期待著夢境中的海市蜃樓。
靜靜地坐在河邊,任小溪嘩啦啦的歌聲漫過我的腳踝,清涼的風從對面的山林中飄過來,一股寒氣從腳下迅速蔓延。山里的雨象一個委屈的小姑娘,一片烏云飄過,雨點更密了。小溪用她的歌聲迎接著細雨,然后擁她入懷,短暫的相聚之后便是分離,小溪嗚咽著順著橋洞奔向遠方,那一刻,我看到了雨花的哀傷。
雨點更密了,閨密讓我上車躲躲,我說我在聽小溪和小石頭的悄悄話。閨密戲謔不矯情會死,我說不矯情的女人不可愛。
我們哈哈的笑聲引起小黃的注意,它慢吞吞地起身,前爪向前屁股撅起,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后優(yōu)雅地在橋面上散步。禁不住又吹了幾聲口哨,小黃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我用微笑迎接它的善意,它不迎合只是慢悠悠從橋上下來,站在橋洞邊的石頭上,低下頭用長舌將溪水拍打成一曲交響樂。
山里的雨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烏云走了雨也停了,太陽象個嬌羞的姑娘,羞答答地露出半張臉,雨后的山林更加翠綠,溪水更加清澈。
不知什么時候,小黃靜靜地躺在距離我不遠的岸邊,我回過頭與它的目光相遇,它竟然搖著尾巴,眼神里滿是久別重逢的欣喜。天哪,細沙在它的尾巴下瞬間成畫。我摸出手機,它嚇得一躍而起,警惕地狂吠了兩聲。那一刻,我真后悔一時沖動。
怕嚇著它,我提著鞋子起身,背對著它赤腳走在鵝卵石上,兒時的時光又重新回來,我還是多年前的赤腳大仙,行走在小巷間,奔跑在嵋塢嶺上。一陣風吹落我的防曬衣,一回頭,小黃悠悠地跟在我身后。我笑著站在溪水上為它唱歌唱秦腔,它樂此不疲地搖著尾巴,那一刻,它是我忠實的粉絲,我的眼里只有它,它的眼里也只有我。
閨密坐在車上看著這一幕,大笑道瘋子。我將手做話筒狀放在嘴邊,大喊道相遇是一場盛宴,也是一場宿醉。
臨別,小黃臥在溪邊的石塊上,不停地搖著尾巴,將一幅幅美麗的沙畫留在夕陽下,那一刻,我不敢再看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