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半巡,彭柯借如廁的功夫,細細的過著書頁一頁又一頁,怕漏掉什么,六百元,書頁里夾著六百,狂涌的潮流不斷的沖擊著胸膛,砰砰砰的擊碎了因焦慮擰巴的眉毛,笑意蔓延。彭柯如何不感激,燃眉之急這般攻破,何以為報。
響鈴驚擾下午覺的林巧雯,是彭柯學長的,劃過接聽“嗨,晚上有計劃么,一起吃個烤魚”,林淑雯“聽起來很贊”。
“就這么定了,五點半北門見”。
“好的,回頭見”。林淑雯掛掉電話,瞅了一眼時間,剛好差15分鐘四點,梳洗足夠了。北門外,離五點半愈來愈近,僅僅差十多分,兩個人兒卻都已出現,林淑雯不禁笑了。彭柯右手抬起輕微的拍著腦袋道“好巧”。彭柯看向林淑雯仿佛定格般被墨染的秀發猶如飛瀑,垂下的剎那散落在雙肩,彭柯有種伸出手去撫摸的感覺。彭柯被這念頭嚇了一跳,放下手,說我們走吧,左腳得到號令率先向前邁去,林淑雯靜悄悄的跟再后面。
七繞八拐的終于到了魚館,臨窗而作,點了一份番茄烤魚,便等待著。彭柯伸手拿起剛沖泡的大麥茶給林淑雯斟上又補足自己的,這才放下茶壺轉而從自己包里摸出一本書,正是上午林淑雯借自己那本《無聲告白》,只不過書頁被中間的一個信封格成兩半。想必是錢林淑雯這般猜想。
“喏,還你書,謝謝你!”
“不客氣,如果是我,你也會這么做的對嗎?”
“會的。”彭柯回答的干脆,眉梢卻是皺了一皺,還好林淑雯正忙著放書本沒有注意到那轉瞬即逝的煩惱。彭柯暗問自己會么,第一次見面的話肯定不會,現在之后肯定會,大概會不遺余力吧。彭柯笑問“看英文版的很棒吧”。
“有些,剛開始看的時候很麻煩,要不斷的翻閱詞典,而且是看中英對照的,現在讀起來比較流暢。”
“超酷。這本書也講了一條反抗之外的道理,即明白自己的喜好,去追逐,想你肯定喜歡英語。”
“是的,喜歡這門學問,雖然不如母語般博大精深,倒也開啟了我認知外物的又一扇窗。所以選擇了英語專業。”
彭柯這才知道眼前人的專業,兩個人便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中品嘗著烤魚的美味。林淑雯俏皮的說“學長,你謀害我吆”。彭柯一愣道“沒有”。
“晚上帶我吃這般美味,要知道女孩子對自己的體重都蠻在乎的,還說不是謀害”林淑雯借勢拍了拍肚子,佯裝要撐爆,夸張的讓彭柯想笑。林淑雯看著彭柯的表情開涮著“學長,你還笑我”,裝作生氣的樣子別過臉去。
“學長知錯,一起散步吧,這贖罪之行可有機會。”
“看在你誠意滿滿的份上,接受你的懺悔。”
兩個人融化在燈光中,在湖邊安然的走著,微風吹來,揚起林淑雯的秀發,別有風味。如果昨天的送林淑雯回宿舍是出于陌生人的禮儀,那么今天的散步便是朋友間的消遣。隨著交流的增加,他們已不再是陌生人。彭柯猶如流沙,林淑雯便是徒步沙漠的行者,一個恍惚便被流沙吸引無法逃離,流沙不知,行者已然浸其中。林淑雯是想過這一幕的,只是她等的很久,林淑雯不是那種因為愛給別人帶去傷痛,更多的時候是林淑雯像杰克般的小心翼翼,遠遠觀望,只是少了莉迪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