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舉,便是晴天

托某人的福,這些年在北京、巴黎、臺灣都會輪流住上一陣子,這樣的方式我很喜歡。

早前就想寫寫三地的生活, 但一直擱淺。只因我自詡是工作狂人來的。嘿嘿,還是說白點好為了錢和生存,每每還是工作優了先,換來的不過是十年錦灰罷了。

這次來臺,行前剛接了個比稿項目。想著又得沒日沒夜的寫提案,只好提著沉重的筆記本和各種資料,我來了。

家在臺南。因長輩當年在國民黨空軍任官職隨蔣移至臺灣。 臨時基地設在了臺南,自然家也就安在了這里。

提起臺灣,很多人不禁會想起耳熟能詳的一首歌《冬季到臺北來看雨》。臺北的冬季濕冷多雨,到了6-8月臺風季節,又多雷陣雨。游客大多到臺北,很少來臺南,因為景點少。

我卻偏愛臺南,只因為這里簡靜。如同北京雨水不多,傘大多派不上用場,偶爾下雨,我若不舉,便是晴天。

家所在的小區不在街面, 家家三層小樓,前后有院,院后還有樹林。林子本是蔗林,為臺南早年的糖廠, 現已廢棄了。小區很靜,便成了熱鬧街市的秘密后花園。


我的秘密花園

早起,樹林拖煙含露,野生的花草肆意瘋長,與樹相伴,無意中卻成了仙境。家家戶戶為了驅蚊種了很多薄荷。去年我也種了些,沒想到酷暑時熱傷風,掐了幾片,用70度的開水沖泡,淡淡的薄荷香入心入脾,精神也隨之一震,病自然好了。


樹林

離樹林不遠還有一個養雞場。雞場大門做了個拱形,遠望像個馱了背的老人。進門,雞竟都留著貝克漢姆頭,仰首挺胸,好有陣勢。逢家里吃蛋就去買,殼上粘著熱乎的金黃和干草,好新鮮。

新鮮的雞蛋

小區的鄰里,于我,如同人參,大補。他們穿的極盡家常簡樸, 整個臺南人不管有錢的沒錢的都穿的真是廉潔,所以招致臺北人常嘲笑他們是鄉下人。除了上工,小區人很喜歡種各種你能想象出來的植物和農作物,所以一日三餐, 灶間被窗外的樹林輝映,漏進來細碎的陽光,伴著熱鍋里翻炒的菜肴,香氣四溢,種的瓜果也在飯后上了桌。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大家很少驚動人家,若敲了你家的門,說話含笑,是要送你富裕出來的好食,如同我小時候住胡同時老北京的民風。

不多的幾個小孩子成天跟小燕兒似的在外玩耍, 但他們很少在院里玩, 怕吵人。

傍晚,大家門戶虛掩, 或喝茶或看電視,對生活就是這樣少要求。

小區的鄰里樸素溫暖地活著,伴著一朵花、一彎月、一片藍,柔化溫暖了我的心。

常常撿拾生活中的美好,生活也會一路笑臉相迎。與這些幸福的人一起生活一起慢慢變老……

提案寫的斷斷續續,實在無法割舍眼前的陽光淺浪,世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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