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的樣子,整天不知所云,就連走個路也那么難看,教不會的豬嗎?”平時號稱大炮的鄭姐又在犀利的調侃剛來的小妹,而那個剛來到這里的小妹正唯唯諾諾一臉賠笑的表情。
這里是利亞大酒樓,而鄭姐是大堂的領班剛來這里的服務員都會由她帶著,熟悉熟悉環境呀,學習餐飲服務禮儀呀。之前就聽他們八卦過鄭姐:同老板很熟唸,就連三個經理也格外讓她三分,不說別的,她平日里就是個雷厲風行敢說敢做的潑辣角色。
所以她平時說話也從不顧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也少有人反駁她。所以,這個剛來的小妹小琴就成了大家消遣的存在。
與我要好的妮兒戳了戳我的手臂,一臉鄙夷的對我說道“鄭姐又在欺負弱的!”其實妮兒也是個火藥桶,一有人觸犯立馬就敢殺過去干一架,雖然她比鄭姐小了十七八歲,但卻同鄭姐棋逢對手。
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妮兒給我的標簽就是:固執認死理。其實不止的,還有人說我冷漠,高傲自大。我知道我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曾經的我是活的像小琴那樣的,唯唯諾諾,只一味地討好著身邊的人,所以曾經的我毫無疑問是弱者,卑微的弱者!
“小妹子,我都懶得說你了,你哪天去把你的眉毛給整理整理,亂的像是掃帚似的,影響我們利亞形象!”某天清晨小琴正拿著化妝包在鏡子面前化妝,正巧鄭姐走了過來指著小琴的鼻子罵了一通,小琴馬上回了個笑可憐兮兮的說道“鄭阿姨,你的眉毛畫的真好,你幫我畫一下嘛。”
“有修眉刀沒有,把眉毛修修再來畫”鄭姐的表情柔和了許多,顯然被小琴那句贊嘆給征服了。
“這下好看多了哈,小妹子多同你鄭阿姨學習”另一個服務員丁大姐湊過來不住的贊著,“好看好看,鄭姐的手藝不錯”又一個圍了過來豎起大拇指。不一會兒幾乎的話題都圍繞著鄭姐化妝水平說事。
化妝完畢要好的服務員一起聚著聊天說笑,鄭姐被老板叫去開高層會議了。前廳服務員們各有各的派系,總的來說各有各的心思吧。
“小妹子你鄭阿姨每天把你當玩笑說,你心還挺大哈”丁大姐一句話扔過來,在座的幾個馬上拋出更多的話語“老鄭是挺過分的”“沒事,鄭姐是為了我好的”小琴連連憨笑,似乎大家說的并不是她。
“蠢貨”我和妮兒坐在隔壁桌,聽著這樣的話語妮兒實在是覺得很鄙視,所以不自覺的吐槽一句,我拉了拉妮兒的衣角“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隨人家唄你丫的氣什么?”
“好吧,那我不多管閑事”妮兒想了想覺得我說的是對的,因為妮兒的性格太直白所以店里好多人都與她吵過架,所以妮兒自然也成了大家不喜歡的那類人。而我是一個不冷不熱的人,與誰都保持著還有的距離,不爭不搶不鬧,遇到聊得來的話題就說兩句,聊不來干脆自己在一邊省的話不投機半句多。
自從我畢業開始步入社會我都是唯唯諾諾的,我的第二段工作是我永生難忘的記憶,黎暖陽,那個刻在我心靈深處的名字,想起他我會疼得窒息的名字。
他說他對我一見鐘情,所以我和他針尖麥芒的爭吵,他也容我讓我盡全力的討好我,所以我的任性妄為也是他慣出來的,所以,我在那段日子開始變得越來越大膽,好像脫離了那個唯唯諾諾的軀殼!
14年的時候我17歲多,這是我的第三段工作作,同利亞一般也是酒樓,但是店里規模小的多,所以那家店里基本上都是小姑娘有的甚至比我小一兩歲,同齡人在一起話題也比較多,可是隨之而來的便是爭吵。今天誰和誰吵架了啊,就開始拉幫結派孤立某人。
妮兒來得時候是十月底,她的年齡比我還大兩歲,而且據說她十五歲就開始了打工生涯,所以可以算得上職場老油條,與人相處還算找得到話題。
可是相處的久了始終會有矛盾,某天,我們幾個服務員五點半開始迎賓時,聊了幾句。剛開始還都有說有笑的,突然話題就說到了最矮小又大大咧咧的霞妹妹身上“霞妹妹你看你的工作服真臟,你該不會一直沒洗吧”“沒有啊,我都有洗衣服好吧”霞妹妹嘟嘟嘴,解釋著。
“你平時就丟三落四的好吧,我都好幾天沒看到你洗衣服了啊”冬梅白了霞妹妹一眼,直接拆穿了她。
“李一霞你真邋遢,我打工那么久還沒見過你這樣的”妮兒厭惡的說出這句話,頓時周圍的人全部直勾勾的盯著霞妹妹,妮兒嗓門大,有時候即使她隨便說一句話,人家也會認為她想挑事。
“你們有完沒完,說來說去全沖人霞妹妹來了,人家的事跟你們有關系嗎”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就沖她們吼了過去,其他人便不說什么了,妮兒瞪了我一眼“我們說她關你什么事,你算什么跑來多管閑事?!?/p>
“你們欺負人我看不慣怎么樣,你們自己看看霞妹妹都被你們說的快哭了”
“瀟瀟,我沒事啊,他們只是說說而已的沒事”霞妹妹走到我面前嘻嘻哈哈的說著,“你不要生氣了哈”“看吧,某些人自以為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吧”妮兒雙手抱胸,暼了我一眼。
我看了霞妹妹一眼,不再反駁妮兒的話,人家說的是錯的,你可以反駁。人家說的是對的,你憑什么反駁!
妮兒并不是什么壞人,她只是比別人更勇于說出內心的想法罷了,雖然經歷了這次爭吵,可我同妮兒從那時起到現在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時不時騷擾對方。
我又不自覺的想起了我小時的時候那副整日里可憐兮兮的模樣,我的家里兄弟姐妹四個人家庭條件確實太差了,小的時候我記憶最深刻的便是,我的媽媽時常提醒我我爸爸的兄弟姐妹是怎樣聯合起來欺負我們一家人的。
在我爸爸那個年代里,好像生的越多越好似的,所以我爸爸的兄弟姐妹七八個,我爸爸排行老四,屬于不大不小的中間位置,按理說我爸爸就算不至于太受優待,可也不至于被大家排擠啊,是的,爸爸是太好說話了,所以成了大家的軟柿子!
我大姑家的糧食該收了,我爸必須去幫忙的,我小姑缺錢,我爸把家里唯一的兩頭豬賣掉也要借給我小姑,盡管我媽怎么怎么反對,也阻止不了我爸的幫襯。
人家都說外人永遠比不上自己的親人好,是的,是比不上,比不上那種殘酷,冷血,自私!我記得的,我小的時候時常被扔在家里,我奶奶帶著我二叔家的哥哥姐姐去玩,給他們做吃的,我摔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她也不會看著一眼,或許我真的是很記仇的人,所以那十幾年前的事情我還記憶猶新!
至于我小姑,借我們家的錢不止不還竟然還詆毀我爸媽,說我爸媽太小氣那一點錢都不依不饒,我大姑呢,只要我把按時去幫忙收糧食,我爸就不至于被數落。
看吧,親人與親人之間相處都是以利益為前提來得,從我小的時候變得越來越孤僻,冷漠。
初中時,我來到城里讀書,我爸私下對老師說讓老師多照顧我點,嗯,很照顧的,我成了垃圾站站長(班級里的礦泉水瓶之類的讓我收著拿去賣錢)當班上的同學聽到這個稱呼時,哄堂大笑。我臉漲的通紅,很想站起來說我不愿意,可我忍了,我懦弱!
再過來,我告訴了我爸這個事情,我爸去告訴了老師,而老師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收回了那個決定。可我明顯感到她很厭惡我,甚至懶得理我。決定是收回了可是那個讓我覺得無地自容的稱呼還是圍繞了我三年,在那三年里我聽過的難聽的話實在是太多了,而我卻可悲的一遍一遍承受!
真不知道是喜是憂,當看到小琴那樣的女孩子的時候我還是很鄙視的,就像我曾經也是那么的鄙視著我自己,不敢反抗,一味地討好著。
人啊,總是把弱者踩在腳底的,那些不太熟悉的人總是愛評價著我的冷漠孤傲,可曾想過當我還是那么軟弱的時候那種無力感?
后來的小琴稍微混的熟悉一點了,便介紹了自己的朋友一起來上班,我不知道她是知道了這里的人并不是真心的還是純粹覺得有朋友一起好相伴。
其實說是朋友她們兩個都是同宗同族的,準確的來說她們的關系是親戚。一個新人的加入就會有更多的話題,小楠這個新人又開始了小琴的路程。
小楠是個很穿著時尚挺不錯的女孩子,比之小琴的邋遢來說實在好太多,可是人哪有不被人評頭論足的,小楠是近視眼,可不喜歡戴眼鏡,有一次我聽著鄭姐告訴經理說小楠的眼睛影響工作,干脆開掉會好的多,經理也表示默認。
可當時是旺季,人員又稀少所以小楠還是留了下來。
可小楠被明里暗里議論了太多了,眉毛也被吐槽,小楠剛開始也是忍著,后來反駁,再后來聽的多的就置之不理了。說句實話小楠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前幾天妮兒對我說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成熟了,思想也不那么幼稚了,我開玩笑的回了一句,那哪天試試氣氣你,看看你那火藥桶脾氣會不會改了?
妮兒哈哈大笑;你丫的少說我,你自己那個臭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哈,反正我加你半斤八兩的!
但愿我和妮兒都能夠遵守自己原則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想我自己其實也改變了很多,至少不必那么軟弱,人的生命真的是很脆弱的何必活的那么討好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