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父女
七日前,清逸閣內,毅清正在練功,互聽的耳邊有人走進,原以為是哪家弟子不知道規矩誤闖進來,才要開口。來人便道:“毅清,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
毅清聽著口吻,不像是自家弟子,隨即收了靈力看時,來人竟是一個少年,此時正淡然的坐在桌前,毫不客氣的吃著桌上烹著的茶,不過小小年紀便敢直呼毅清姓名,想這普天之下也就穆青殿殿主有這個膽量。毅清無奈:“我這緣靈山的守衛于你而言都是虛設。”隨即從榻上走來,“說吧,今日來找我有何貴干?”
宏胥玩笑:“怎么,我這無事就不能來看看老友?”
毅清擺擺手,走到桌前與宏胥對坐,自己加了茶:“你來我這,何時無事?”
宏胥笑到:“罷了,不過這事兒啊,與你與我都十分相關,可我不方便出面,因此,只得交于你。”
毅清喝著茶,淡然回答:“何必每次都是這般,你也知道,我心中無甚所求。”
宏胥笑了笑:“是,無甚所求。”隨即把玩著手上的茶杯,“若我告訴你,我知道你女兒的下落呢?”
毅清喝茶的動作略微一頓,心中早有無數猜想,眼中的渴望早就呼之欲出,宏胥看在眼中,開口道:“我知道,你這些年過的不易,為尋你家閨女,當真是付出太多。”
毅清著急開口:“她,,在何處?過的可好?”
宏胥點點頭:“你可知天族有個公主,叫做夏夜,并非天君天后親生,天君待她卻甚似親生。”
毅清試探道:“所以,她就是我的女兒。”毅清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宏胥看著毅清這樣,輕輕嘆了口氣:“當時我尚且年幼,毅清你的那些陳年舊事想來只有你自己知曉,若你今日信得過我,便將一切告知于我。實不相瞞,早年間,我曾在長白山巔救過你家姑娘,自那之后算是一見傾心,卻不料天后竟想在夏夜的壽辰上為她擇婿。如今魔族蠢蠢欲動,只怕是天下不會太平太久。若是有朝一日需要緣靈山或者穆青殿做什么,,”
毅清聽到這里算是明白了宏胥的來意,深深嘆了一口氣,“是啊,這些事情,總還是要有人知道的,只是若是日后我們父女想見,若真到了那一天,夏夜還要托付給你了。”
宏胥自然明白毅清心中所想,早早就答應下來,毅清這才回憶起之前的種種。
十萬年前,魔族突然向天族發起進攻,天魔兩族大戰,血流成河,生靈涂炭。緣靈山和穆青殿早早就超出了十三天之外,按天理便是不應該摻合到這場大戰之中的。一則毅清當時的妻子名叫昭雪,實在不忍心看著生靈涂炭,數次向毅清求情,二則毅清自己本就知曉,若修行不為解救天下蒼生,修行何用?
毅清知道這件事情,并非他一人說了算的,于是找了當時穆青殿殿主宏毅,也就是宏胥的父親前來商議此事,兩人商議定如何排兵布陣,才能既保住天族,又不讓外人察覺是緣靈山和穆青殿參與。兩人商議定之后正要發兵,卻傳來了天族戰勝的消息,可自那以后,昭雪便在沒有人見過,更遑論她腹中的胎兒。只留下昭雪親手打造的一柄法器,只因昭雪素愛桃花,毅清便將其取名為桃花扇,一直以來自己封存。
毅清只知道這件事情多半與天族相關,卻也沒有料到天族上下竟然將自己的孩子堂而皇之封為公主。
宏胥聽完,心下已經知道了七八分,“怎么,難道到如今毅清你仍然不知當年夫人去了何處?”
毅清搖頭:“我知道她大約是去幫了天族,其余的我派人去差,這么多年都未曾有結果。只在緣靈山下找到了她的尸首,還有腹中的死胎。”
宏胥輕輕嘆口氣,“我查到了!這天族,遠比我們想象的復雜多了。”
還為等毅清開口,宏胥便將當年之事交代的清楚明白。
十萬年前,若水河畔。
天魔兩族大戰,尸橫遍野,眼看著魔族就要勝利,天君終是受不住魔族震撼,御駕親征。這邊天君與魔君打得膠著,天族士兵與魔族士兵也都在拼命。眼看著天君重傷,這時自天上來了一位仙子,衣袂飄飄卻十分厲害,手上的桃花扇使出,魔君猝不及防受了傷,天君借機刺殺魔君,魔族潰不成軍。
可就在天君想要感謝這仙子之時,仙子將他帶去了一個地方,不等天君開口,早就說得明白:“我是緣靈山毅清的夫人,我叫昭雪,如今我違反門規,擅自出山來就你們,大約過不了多久天雷便會到來。我自知命數將至,我腹中這孩子如今尚且未成形,我想請天君動用你們天族秘術先將這孩子的元神留住,助她化為人形,另外,這孩子若是留在緣靈山免不了遭人口舌,煩請天君替我好生照看這孩子。”說話之間,昭雪將天君推開,從腹中拿出孩子,交給天君,自己閃身不知了去向。天君還想去尋,早已不見了人影,只得將這孩子好生照看,在天君照料之下長出來的小龍逐漸長成,天君雖未向天后說的萬分清楚這孩子的來歷,但天后大約知道這孩子的母親曾對天族有大恩,這萬年來對這孩子倒也不錯。
宏胥的一番話,毅清早已淚流滿面,想來昭雪也是為了天下蒼生。既然她一心想要守住夏夜的身份,自己又何必前去招惹。
宏胥此時才對毅清說出了他心中所想:“我是這樣想的,過幾日便是夏夜的八萬歲生辰,天后要為她擇婿,到時候你就在天族將夏夜收為徒弟,這樣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毅清苦笑:“可我到底不知你這消息從何而來、”
宏胥笑了笑:“這樣吧,待你收夏夜為徒后,你便用桃花扇試他一試,這等法器還能認錯不成。”
毅清思量片刻:“可我這突然前去天族收徒,似乎不妥。”
宏胥說道:“這我早就想好了,你呀,順便收我做了徒弟,這樣一來,旁人如何猜測,都不過是閑話。”
毅清無奈點頭,“罷了,你就是想要我幫你。”
宏胥笑了笑:“互相幫忙!”
說罷便離開了。
毅清望著外面,思量許久,或許讓她在自己身邊待著也算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好歹自己可以多少護她周全。
三日后,毅清出現在夏夜的壽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