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傷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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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傷,大概我們每個人都會有,有的是腿上,胳膊上,甚至是頭上,有的是鼻子眼睛口上,有的是五臟六腑,甚至有的是心里。

我們有時會說:奇怪了,怎么我每次有炎癥都是扁條腺。

其實,也沒什么奇怪的,這也是舊傷的一種,因為有過,所以常常復發。

舊傷,對于我們意味著一段痛苦的回憶,我們摸著傷疤,就會清晰的記起它的由來,仿佛當時的刺痛就在眼前。

1

周六,約好去潭柘寺進香,頭一天,我虔誠的沐浴更衣,想著是個美好的旅程。

早起感覺眼睛有些不適,心想沒什么大礙,閉眼休息了一會兒,好多了。一路有說有笑的奔向潭柘寺,剛剛到山腳,開始堵車,感覺眼睛火辣辣的疼,才意識到,可能沒那么簡單,自己留在山腳,沒去登山,對著鏡子仔細查看,看到上眼皮上有個白色的,類似粉刺的東西,心想:上火了,長個東西,要不這么刺痛呢,應該問題不大,用點眼藥水應該就好了。

閉目休息直到返程時,果然好多了,可是這個過程沒有多久,刺痛再次無法忍受,忙完后,趕緊就醫。結果是結膜炎,視網膜炎,大夫說很嚴重,這時才心有余悸。

大夫的結論是:某種原因引起了舊傷復發。舊傷就是上次跟孩子玩耍時不小心被抓傷的位置。

這時才意識到舊傷意味著什么。

其實很簡單,舊傷就意味著,春節期間的大酒大肉,熬夜,是時候還了,舊傷就是在你無意間揮霍自己的時候,跳出來,刺痛你,提醒你。

2

我有幫好同學,每次聚餐時,大家都會盡興,其中一位的胃有舊傷,聚餐開始時,我們就會說,你別喝了,身體要緊,而她有時總會說,問題不大,好久不犯了,今天高興,破例一次。

左一次右一次,代價當然是舊傷復發,痛苦中就醫喝藥。

我有時想:自己既然知道舊傷在那,何必如此呢?

我們都知道舊傷就在那里,而直到它復發,出來刺痛我們,才會覺得:啊,舊傷是可以復發的。

其實,是我們在朋友情,同學情,親情面前的興奮,是我們仗義豪爽的性格,抵消了那份對于舊傷的敬畏之心。

而舊傷就在那里,等著看我們無意的揮霍,時候到了,嗖的一下,毫不客氣的用盡全力,刺痛你。

身體的舊傷是如此,心里的舊傷也是如此,就潛伏在角落,不知何時就會跳出來。

3

比身體舊傷更容易復發的是心里,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段舊傷在潛伏,也許就是一句話,一首歌,就能引起復發。

我有位摯友,母親早逝,我們每次聊天敘舊,特別是喝酒時,都盡量去躲避關于母親的話題,有時母親催促回家的電話,也要避開他再接,否則可能使他的情緒借酒噴發,嚎啕大哭。

而偏偏有一種人,總是在大家聚會,喝酒,聊天正酣時,拋出把刀,照著舊傷,毫不留情的頓挫。

這可能是個人性格使然吧,而我們被刺痛的時候,只好去躲避,可是舊傷復發時的焦灼已經襲來,無處可逃。

后來慢慢的知道,需要躲避的不是舊傷,而是拿刀不斷去撩撥的你舊傷的人。

4

我們跑步,健身,吃些營養品,都是在增強體質,為了避免我們成長過程中受過的種種舊傷不再復發,往更長遠的來說,現在努力的鍛煉,也是為了我們老年時不被重重疊疊的舊傷擊倒,為了我們的將來生活品質更高。

心里的舊傷,只能自己去抑制,遠離那些拿刀者,也有人說:怎么,你還沒治愈自己,真是廢物。

而我只能說:舊傷有疤,無法治愈,那些能輕易放下的,忘卻的,那不是傷,沒有疤,舊傷不是能舔舐平的。

強健的體魄,規律健康的生活習慣,撫慰著身體的舊傷,而心里的舊傷,只能靠讀書,哪怕只是一碗庸俗的雞湯,只是別人一個溫情的故事,都可以撫慰那永遠不能撫平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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