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甚對,自己才應該是最知情的那個罷,戀次一愣,松開他,略尷尬假咳兩聲說:“快去把其他兄弟都叫醒!“但話止,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這家伙,能去哪呢?平素行動也都他們兩人居多。戀次深吸口氣,閉眼回想,露琪亞,性嚴謹,沒得馬虎勁,今天這搶親也算是大行動吧,搶親........戀次猛地想起,她之前毫不上心,從未隨他們去查看過地形,是不放心自己先去了么,這家伙。戀次勾起嘴角,執著的讓人不放心。
戀次不知露琪亞是被纏著才脫不開身,不過他也著實算是最了解她地,半蒙她是先去打個埋伏了。當有弟兄慌張來問起露琪亞去向時,戀次自信的笑了:”不要擔心她,我們今兒行程不變!“
這邊露琪亞可是著實無奈了,游子善良熱情,先是邀她共寢,再第二日又忙著給她備了衣衫,里外布置都不住問露琪亞可好,露琪亞幾乎山野長大,可不懂這些繁雜布置,又不善和女孩兒應付,只有不住點頭稱贊。
一護真是恨得個牙癢,昨夜被關了小黑屋,用一心原話,不是看你小子今兒大喜能這么放過你。黑屋子連個床板都沒,平素關那犯了錯的下人,自己躺了一晚滋味可不好受,腰酸背痛,一護揉腰齜牙咧嘴出來,正巧撞見遠處露琪亞正和興高采烈的游子在布置房門,游子不停指著這兒那兒,露琪亞一臉認真“唔”的點著頭,清晨陽光斜打她臉上,亮亮雙眸波光粼粼,一護一時呆了一下,真是好看的緊。
驀地,露琪亞感到一護的目光,向一護望來,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一護背后寒毛一驚,差點忘了這可是個害人的女魔頭!想著一護心火一燒,恨恨回瞪一眼。
“一護啊,昨晚可后悔沒有和小娘子成好事,”啟悟幽幽出現一護身后,幽怨說道,“你什么時候認識這么貌美都不告訴我!你都有井上了還去勾搭蝶谷小娘子,人生太不公平了!”
一護正在氣頭,毫不客氣一把捂住他嘴,靠近啟悟驚慌的臉,瞇起雙眼:“我還沒和你算那帕子的帳!”
啟悟看他一臉吃人的表情,乖乖的一聲不支,一護看著他,一會嘆了口氣,啟悟也是好心,只是這下子沒成功,自己真得就這么娶了新娘。他兀自走開,皺起了眉。我在失落什么?他攤開手掌,看著錯落的掌紋,總覺得人生不該這樣。自小雖沒了母親但富足的長大沒個煩惱,活著該為了什么?是這樣永遠的一帆風順罷?繼承父業,照顧妻兒家人,沒有自己選擇的路。罷了,罷了,現在想這么多也沒個結果,一護抬頭深深看向天空。
“一護哥,快去屋內啦!”夏梨喊道。“哦。”一護沉思中驚醒,跟著進了屋內。
一晃這吉時便是,該是一護上門去迎親時辰,露琪亞這伙約好迎親歸來便是動手十分,其實路上搶親人少更方便的很,可是戀次素橫勁好逞能,覺著罷這容易的不過癮,要的就是當一干人面來個才威風,手下一幫一合計都覺得這才彰顯他們威風都樂和的很。
露琪亞隨游子夏梨到這大門口守一護歸來,這門口可是熱鬧非凡,除了已有賓客到來,還有街坊附近一些看熱鬧的群眾,露琪亞四處張望一番,發現自己人已經都異裝躲在人群當中,戀次看到她心道自己估計的不錯,對上她目光默契一笑,眼中寫著好戲這才開始。
也不知幾柱香的工夫,遠遠熱鬧的隊伍已經回來,一護當前騎著一匹駿馬上,臉上是他一貫嚴肅的表情,他身后轎子里已坐著蒙著蓋頭的井上。黑崎府前的人群也沸騰了,都盼著看這官人扶井上下轎,先睹為快。
眼看隊伍就到府前,人群中突然蹦出一聲怒吼:“上!”猛地,一大票大漢手持晃刀從人群中竄出,沖這隊伍沖去。抬轎迎親的人豈料有這樣變故,嚇得手腳發軟呆若木雞,膽小的已經四處逃竄,膽大的也被踹到一邊,頓時亂成一鍋粥,而一護也被這變故弄蒙了頭,他的馬受驚嘶叫正要狂走,一護揪住韁繩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身下馬卻被人按住馬頭動彈不得。
黑崎府前的人呆住不久,有機智的先醒悟,喊道:“這是歹人搶親啦!快去通知黑崎員外,有本事的快去保護新娘!”人群炸開化,一些人逃到府內去通知一心,一些躲到一邊怕傷到自己,也有熱心的連著黑崎家幾個仆人也有些是練家子,忙去護住轎子和保護眾人,只是這轎子竟無人理會,他們可對這新娘子沒興趣。
轎中井上先是轎子跌落被震得吃痛,又聽著動靜好奇掀開簾子,疑惑說到:“黑崎家好熱情啊,這是新的迎親禮儀么?”
本打算逃跑的啟悟見井上探出頭,瞧這心上人活生生在面前,激動難抑:“井上娘子,我來保護你啦!!你等等我!!”她忙不迭沖轎子奔去,也不顧路,正撞到一搶親大漢懷中,對方一哼毫不猶豫打飛他,“啊啊啊!我會回來的!”消失天際的啟悟哀嚎。
這會戀次露出白牙抬眼沖一護邪笑,按住這馬頭的正是他,一護對上他目光,斥道:“你是誰,竟光天化人做這等事?”
戀次哈哈大笑,道:“怎的?我們就是吃這口飯的,你就老實呆著吧!”他扭頭對露琪亞喊:”露琪亞快上馬!“
一護沉他扭頭之際,想跳下馬來,慌亂中沒有把握好平衡,狼狽滾下。這露琪亞本在猶豫,她剛在想這黑崎家人都挺好,自己也受了恩,真是不好再破壞別人家美事,可他們這一鬧也沒個回頭路了,何況黑崎家再好,自己也得照顧自家那幫兄弟,所以戀次這么一喊,露琪亞立刻腳一點地飛出人群,她瞧見這一護快滾落地上,搶著上前蹬地借力對著胸口一腳,這一腳既四兩撥千金又力度準的很,一護朝空中彈起。露琪亞順勢跨上馬背,隨手扯過一護腰帶,將他往馬背上一摔,正穩穩橫躺在馬背上,他又急又氣,無奈自己不會半點武功,只得任人宰割,露琪亞瞧他那表情也,想到那說書中搶親土匪的臺詞,玩心大起,模仿著順手摸過他臉頰一把,嘴里笑道:”好一標志小官人,隨我上山做官人可好。“虧得她還記著改這稱呼。
一護一邊喊:”你個惡女,原來也是這土匪一伙的!“他說著還想滾下馬去,露琪亞可不給他這機會,雙腳一蹬,一拉這馬韁,馬長吁一聲,甩蹄而去,露琪亞回頭喝道:”就不搶彩禮了,收工回山!“她終還是覺得再搶彩禮有點兒對不住,反正這官人也到手,趁官府來人前趕快全身而退。
露琪亞驅馬向城外馳去,一護可不是這吃素的主,他見下馬不成,想著推下露琪亞也是好的,當即抬起身子奮力向她腰間撲去,不料他平衡感不佳,還沒撲到,自己反而又要掉下去,露琪亞見狀抬右腿一點,將他上身抬起,又一個掃腿,這一番下來,一護不再是橫躺,而是坐在馬上面對著露琪亞。一護心中暗自得意,你個惡女人把我扶正我這下剛好可以把你拿下,順帶報昨天一仇,他可沒忘昨晚丟臉事。
他伸雙手就要抓露琪亞雙臂,可他這不僅動作漏洞百出心思也是寫在臉上,露琪亞還看不出?她本來就是驅馬好手,馬上也不限制她出手,一個手刀過去就劈暈了他。本想這家伙不會武功沒什么,不想到這么不安分,也別怪我下狠手了。露琪亞心道。
可憐的一護頓時昏厥過去,向前軟軟倒在露琪亞肩上,露琪亞聞著這男子氣息撲鼻而來竟一陣心亂,她雖然自幼和男子長大,但是也懂個男女分寸,不曾和男子這么近過。昨夜雖被逼急鉆入他懷中,但都一心在應變哪注意到這氣息,今日則大不相同,這男子就安安分分倒在自己肩上。露琪亞臉微紅,目光下移瞧他的臉,這時才是她第一次正式仔細打量他。暈過去的一護眉目舒展像熟睡中,眉宇不似往昔那么嚴肅凌厲倒有些許溫柔,也是相當俊美。露琪亞這個不開竅的十五歲女子心臟第一次跳動有些劇烈,怎么回事?露琪亞被自己弄得莫名其妙,這家伙還是別這樣呆著好!想著露琪亞略施拳腳,將這個軟綿綿的一護又回歸原來橫躺的姿勢,心里這才舒坦幾分。
今夜乙良山上是熱鬧的緊,眾人點燃這篝火,暢快痛飲,歡慶露爺的大喜之日。他們素都是粗野慣了的主,都是席地而坐,散著成個大圈,那肉酒也就擺在地上,唯露琪亞和一護坐在一稍高的椅子上,食物酒水也擺著矮桌上,好分個主次。
就是這新郎面色鐵青,渾然沒個大喜樣子,細瞧下他還是雙手反被綁在椅子之后,奇怪的很。緣是他自醒來之后救大吵大鬧,露琪亞索性把他綁在樹上去忙活別的事宜,免得他亂跑添亂。一護本以為這是伙綁他來索要贖金的歹人,身子被綁了嘴上卻不服氣的很,不停挑釁他們,弄得有幾個暴脾氣要不是看他是這露爺的新人不能太以下犯上,險些上去揍他。
待到晚上,他才發現這不對勁,眾人忙活著擺宴,自己則直到被推倒露琪亞身旁,直到眾人舉杯歡呼祝頭領大吉大利,他才像被人一棍子才燜醒,自己原來不是被綁架,而是被搶來壓寨!他呆呆的繩子被解開了也沒發現,這種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事情實在讓他意識驚呆,直到有熱絡性子的人過來親熱樓他邀他吃酒,一護這才醒悟,他沒好氣的一拳打在對方肩上:“老子才不當你們的官人!”對方吃痛也是大怒,轉眼又是雞飛狗跳,最后只有又把這新郎綁起來,大家自己樂自己的,不能被他掃了性。
除了一護不高興,另一個很不高興的自然是戀次,他心里苦澀的說不出來,這家伙,就這么聽空鶴的話么,怎么不讓這該死的規矩去死。他灌了一大口酒,三分醉意向露琪亞看去,隔著篝火,露琪亞的臉似乎還像兒時初見那般,第一面只覺得她很倨傲很不投緣,可其實只是小孩子心理表面不服氣她的厲害,內心則是暗暗想守護她一輩子。可惡啊,那心里痛楚和酸澀的感覺為什么像膨脹開來,止也止不住,還是借酒消愁罷!戀次仰脖灌了一碗又一碗,那辛辣的酒水順著他的脖子流入肚中,麻痹了他的神經,爽快!他不斷找人敬酒,不斷以各種理由喝酒,他不要停,醉了就好,一醉方休。
大伙不知這是戀次的苦,還當他是高興過頭,不醉不暢快哩。過了幾柱香功夫,戀次就爛醉如泥,被拖到一邊歇息罷了。
露琪亞很高興,她對這婚事倒沒什么在意,是看到自己這幫兄弟這么暢快她很欣慰,能讓大伙這么高興雖有點對不起黑崎家倒也值了。她酒量不是太好,喝了幾杯就沒敢多喝,眾人素來喝酒上也不勉強她就自尋樂去了。
也不知這歡慶是進行到了幾時幾分,夜色漸濃,眼看這喝醉的是越來越多,快是收場時候,小次郎醉醺醺站起,手舉著酒,高喊:“我們還沒鬧這洞房!兄弟們你說是吧!”他這一說,底下歡呼響應一片,眾人趁著醉意都要看這頭領的好戲。
“喂,你們在開什么玩笑?”露琪亞有三分慌亂,“我的舍可在山洞最高處?”一來她壓根沒想到還有洞房這回事,二是那么高輕功不好你們上的去么。
”哈哈哈!露爺你也太小瞧我們,我們早給你們安排了新房!“臉通紅的小次郎仰天大笑,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得意,“看!就在那邊!”
新房?露琪亞瞪大眼睛,這群家伙也太夸張了,連新房這種東西都背著自己準備好了,她順著小次郎手指方向看去,咦?這不是做廚房的山洞么?以后在哪燒飯?露琪亞的臉黑了下來,她抽搐嘴角看著小次郎,小次郎毫無察覺露琪亞的怒氣,驕傲的拍著胸脯:“這是我想的主意!今天留在這布置的可累了呢!現成改造的露爺我是不是很機智!以后我們露天做飯!”
好吧,虧你想的出,不過廚房改成的洞房總感覺哪里有點怪怪的。露琪亞沉默了,小次郎則是更加興高采烈:“我們快把露爺和黑崎一護推進去!”眾人歡呼一片,不顧露琪亞和一護的掙扎一個勁就把他們往前推。
“什么?鬧洞房?”突然一個聲音幽幽的在大伙身后響起,大伙回頭一看,戀次不知什么時候站起來了。其實他們忙著鬧時,戀次口渴醒來,但是還是醉意熏天,他暈暈的抓過水來喝,突然聽到大家要給露琪亞鬧洞房。已經大腦高度遲鈍的戀次勉強分辨出如下語句:露琪亞 被鬧洞房 鬧洞房就是花燭夜 花燭夜.......想到這,戀次起身大吼道:“誰允許你們給露琪亞鬧洞房了!”本來就大醉的戀次此刻更是殺氣騰騰,眼中閃著紅光的他只有一個念頭,保住露琪亞的初夜。他大喝一聲,一把就把離露琪亞最近的小次郎連地拔起,輕松就甩到一邊。
他喘著粗氣看著眾人,這都是幫喝高了的,早分不清什么你我,見有人動手都是熱血噴張要來打倒戀次。露琪亞剛要伸手阻攔,就被瘋狂的人群擠到了一邊,即使她武功不賴,論氣力可是比不上這一群男人。
戀次見眾人涌來,手邊沒個兵器,他四處張望,恰好被綁著的一護就倒在他左手邊。好兵器!喝了酒的戀次氣力比平時更大幾分,他大喝一聲把一護高舉過頭,一護終于沒忍住怒吼出來:“你個混人要做甚!”他覺得自打昨夜遇到露琪亞之后自己就霉運連連(現在話:在哪哪躺槍)戀次肌肉繃緊,一邊大喝撞氣一邊將一護當成這重型兵器在頭頂旋轉開來,沖上來的無一不被擊倒,他越戰越興奮,不肖片刻工夫就倒下一片,瞧著眾人都倒下,戀次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露琪亞,露琪亞。”撲通,他氣力用盡倒地酣睡過去。
剛被做了一把兵器的一護是頭暈眼花,隨著戀次跌倒他也摔倒在地,可憐他今天真是受盡虐待,這幫子人可是粗野的很,他一自小在公子哥們堆中長大的,頂多動動手腳,何時有這么兇狠,也真是難為他了,最可憐的還是被反綁雙手,想也熱血做回漢子也無能為力,憋屈憋屈!
露琪亞看完戀次,嘆了了口氣,這么多年這脾氣真是不改,不過也好,這幫家伙總算安靜了,她上前拉起一護,抬了抬眉毛說:“休息去吧,看看他們布置的洞房。”
一護此刻已經毫無力氣反抗,他確實需要休息。但是一聽露琪亞也說洞房,他警惕的問道:“喂,你這家伙不會真要。”
走在前面的露琪亞回頭露出一絲壞笑:“真要什么?難道你很期待,你想的美!”一護被她一調侃又是青筋直冒,剛要開口反駁,露琪亞卻又開口,“還有我叫朽木露琪亞,不是什么家伙。”說罷,兀自走上前去。
朽木,露琪亞。一護默念,他還不知,這名字和他自此可是牽繞一世。
用良心論,廚房改成的洞房還不錯。兩人進屋不約而同的想,不是想象中就安一張床,廚房的東西都撤走罷,除了布置好的床,點好的花燭,還有著梳妝臺,八仙桌,花瓶擺設。這幫人平時粗的很,對露琪亞可是很盡心,這樣布置已經是他們最用心的了,雖然都是城里搶來的家具。
一護看看床,看看地板,看看露琪亞,吞了口口水,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我們不會睡一起罷?”
露琪亞斜眼道:“你想多了!本來是想讓你睡地板的,但是想你這身板怕是不習慣山里夜風,睡一晚就病倒了還得照顧你,你還是睡床上吧。”
一護本想反唇相譏他可是硬朗的很,但是萬一反駁了就真得睡地上,這山洞地上滋味可比小黑屋難過個數倍,他勉強把到嘴的話吞回去,不情不愿的問:“那你呢?”
“我?”露琪亞嘴角一抹笑意,她上前一把扯下花床上的帷幔,兩邊一甩,就綁在這洞兩側壁上鉤子,成個吊繩樣子,露琪亞點地躍上帷幔,閉眼氣定神閑道,“我就睡這。”
一護張大嘴,真是好身手,如果自己也會武功就好了,也不會被欺凌成這般摸樣。他暗想自己若是身懷絕技,定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練練求饒,稱他大爺,想想真是滿足。露琪亞的聲音卻冷冷傳來:“別呆立著,歇息吧。”她順手向兩邊花燭的火苗談去兩粒小石子,火苗順勢熄滅,洞中暗下,只那凄凄月光灑入洞口,亮成一片。一護也是真累,不多說倒床便睡,這變故連連的一天終于過去。
夜深,乙良山上寂靜了。篝火只剩星星已熄滅,到處是橫躺呼呼大睡的人們和凌亂的酒碗,食物。盛宴之后的狼籍被月光鍍上銀色,少的是煙火氣,多的是虛幻的不真實。偶爾幾聲貓頭鷹叫聲給夜晚平添幾分色彩。
”為什么我要來做這事!“魂不滿的在一旁拖著下巴看著一護一臉黑氣的打著水。只見一護已穿上同他們一般的麻衣,半坦胸脯,袖子高卷,正拿木桶在這河邊打水。堂堂一頭領官人怎么淪落到這打雜役地步?緣是一護自打那天白天醒來無時無刻不想著怎么突破重圍回到城內,根本指望不得好好和大伙處著。露琪亞和手下一合計,干脆讓他先做苦力,派人看著他,磨去他這性子再說。
”你以為我想見著你?“早一肚子怒火的一護聽他這抱怨頓時爆發,一擊將木桶砸下魂,”我看你游手好閑這般久是皮松罷!“
”啊啊,我錯的,我錯的,還請黑崎郎君手下留情!“素來只有嘴巴厲害的魂立刻軟下連連求饒。
一護看他委頓的縮成一團也是沒了心情下手,又回身打水。這幾天來他可過上個聞所未聞日子,除去吃飯席地而坐沒規矩也沒禮儀外,自己還要打水,生火,洗用具,豈是人過的,在家何時過的了這般日子。而且不僅如此,他還不屑于和這群野人說話,這幫子看他老是陰著臉,又是暴性子,也看他頗為不爽,也懶得理睬于他,當面還是買露琪亞面子喊他郎君或是爺,背后都是喊那黃色腦袋,當然一護可不知情。
這樣子算來,最快活的時光便是晚上罷,他們閑談說玩笑時候,一護就早早就寢,露琪亞一般也就寢較早,因而可以和露琪亞獨個處上一會。當然,一護可不承認這是最盼著的時辰,他還是自詡恨露琪亞入骨,但是自己倒說不明白這又想看到她,聽她說話卻又急眼暗暗發誓要報仇雪恨的復雜思緒,他只是說相比之下,對,相比之下最快活。
這幾日,一護上床后就大字躺著等露琪亞進來,心中先盤算好挖苦她的話,兩人對話說是互相攻擊,露琪亞可不是魂這等子威脅挖苦一下就就范的角色,她也是伶牙俐齒小爆火藥性子,有時候占上風就氣定神閑躺著帷幔上輕飄飄幾句殺人不見血,吵不過就動手,不是拿小石子談一護就是踹他身子,倒也樂融融場景。
這日終于到了晚上,一護長吁口氣,往床上一趴,酸疼的齜牙咧嘴。他也不知趴了多久,也不見露琪亞進來。奇怪?一護皺眉起身去洞口張望,遠遠望著他們又是在吃酒作樂。他不知今日他們劫了一大票,那人本就是個奸商,他們也暗中查他好久,知道這人不厚道的很,摸清他入貨路就攔路劫了車,那人本就平時做多虧心事,以為是報應來了,反抗都不敢連連求饒,于是劫了不少財物,眾人買了酒肉好不快活。這種場合露琪亞也是必和他們歡慶,今晚氣氛又好,她不由多喝了兩碗。
又吃上了。一護撇嘴看了一會,瞧著露琪亞一時半晌不會回來,只有悶悶先回床休息。不知過了幾時,他突然做夢驚醒來,起身拍拍臉,正巧逢著露琪亞歸來。露琪亞今天真是喝多了,她很少醉酒,現在確是小臉通紅,走路都似踩著棉花上一高一低。
一護無奈起身,正要訓她幾句,露琪亞見他起身突然眼中放光,一聲大喊:“恰比!”猛地撲上前狠狠抱住一護,一邊高興的拿腦袋蹭著一護胸口,一邊嘴中喃喃,“好大一只恰比,像似做夢!”
恰比?這是什么?一護僵硬住了,他見過耍小聰明壞笑的露琪亞,見過編故事楚楚可憐的露琪亞,見過人前嚴肅威風的露琪亞,見過吵架冒火發嗔的露琪亞,獨沒見過現在這般孩童樣天真撒嬌的樣子,嘴里還喊著他不知道是何物的名稱。
不過此刻緊緊抱著他的露琪亞著實讓他臉紅,他不敢看露琪亞,用力扳開她的手,推著她雙肩,七分羞三分怒的看著她朦朧的眼神說:“你喝多罷看不清也,我可不是恰比甚的。”
“唔?”露琪亞努力想睜開眼看清楚,她雙眸中印著一護的臉龐,只是這臉龐越發模糊,幾番旋轉慢慢成了一個巨大的黃色的兔子布偶的腦袋,“恰比!”露琪亞又大叫到,掙開一護,一把抱住他的腦袋。
就在這時,突然洞外一聲大喊:“不好了!破面他們攻來了!”話音落,一人連滾帶爬進洞,幾近跪在地上,顫聲道:“露爺,快,快出去!”
可露琪亞此刻還神志不清,徜徉恰比的海洋當中,倒是一護見狀清晰地感到大事不妙。他猛地扒開露琪亞,焦急的四處張望,看著身旁桌上一晚清水,不及細想猛地潑在露琪亞臉上,露琪亞受驚酒醒八分,直愣愣瞪著一護,她被淋了一頭水剛要發怒,一護蹙眉大喊:“外面說甚破面攻來,好像是要緊的事!”
露琪亞瞪大雙目,她已完全酒醒,抓起墻上掛著的劍就奪門而出,一護從未見過她這般緊張的樣子,連忙跟了出去。他沖出洞口這才發現方才還鬧騰的大家已經都兵刃在手,高度戒備。他停于露琪亞身后,往前望去,只見不遠處平坡盡頭的山丘上立著一批白衣人,大多帶著殘破的面具,身形或修長或彪悍,在凄清的月光下充滿肅殺的氣息。“可惡,大意了。”露琪亞緊鎖眉頭,輕咬下唇,唾出一句。
為首那個男子甚是顯眼,他的衣裝比他人粗野好幾分,似乎是故意撕爛好袒露他結實的肌肉。只見他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斜吊眼,倒豎眉,嘴角是一抹輕蔑的笑意,十足的邪戾,一護隔著甚遠也感到他那似乎隨手要噴涌爆發的破壞力。也沒個征兆,他突然弓身露出張狂的笑容,大喊:“朽木露琪亞是誰?出來!”這聲音隔這么遠卻清晰是一聲炸雷落在耳邊,在場人等被他內功深厚為之一振。
露琪亞沉靜的開口:“是我。”她臉上毫無懼色,迎著男子挑釁的目光說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像突然遇到什么好笑的事仰天笑得不止,待他回脖過來,眼中目光冰冷如霜,“就你個娃子般娘們是他們頭領?看來你們果然都是群烏合之眾!沒用的廢物!”語罷他又狂笑,似乎被自己說的話逗樂。
一護聽他這般辱沒露琪亞心上一火,正要張口,露琪亞卻伸手攔住他,一護朝她望去,發現她竟還波瀾不驚,臉上毫無怒色,只是神情又嚴肅一分,朗聲道,”我記得破面軍已經邀過我們,而我們不愿追隨爾等。我們只是自求溫飽的一群罷了,不足與爾等共天下大事,不知閣下你這次為何而來?“
”為何而來?“男子冷笑一聲,”我是來把你們通通宰掉的,你們這種廢渣加入我們也是沒我們名頭,還不如讓大爺我把你們清個干凈!“他話此,露琪亞終明白了八分。這破面軍是這幾年才興起的和朝廷對著干的一幫人,現在也是頗具規模,他們不斷集結各地散亂的流兵和土匪壯大聲勢。前段日子,一小批人也來邀過露琪亞他們,露琪亞心道聽說破面軍素來行事狠辣,自己這干雖做的是違法事,但良心仍存,也不時劫富濟貧,更不關心謀反天下的大事,便回絕了。對方也很知禮不再勉強,可今天來的這人,怕是破面軍派來絞殺不就范的,好一個先禮后兵。露琪亞握劍的手緊了幾分,今天這惡戰是免不了了。
“兄弟們,準備迎戰!“露琪亞一聲喝到,幾乎同時,男子牙中擠出”殺!“話音一落,這干白衣人凌空躍起,他們齊刷刷在空中抽出兵刃,在月光下寒光閃閃。晃眼功夫,他們落地于露琪亞一干扭打一起,白衣與刀光同舞,出劍招招凌厲,勢不可擋,在這夜晚似索命前來的白無常。好在露琪亞他們人多于白衣人一倍有余,兩三人做團圍攻一個白衣人,這才勉強招架的住。這群破面軍雖被圍困,但毫無懼色,章法絲毫不亂,劍舞翩翩,將自身周圍防的滴水不漏,看得一護目不暇接。
突然露琪亞喝到:”一護小心!“他一回頭,發現一白衣人正要襲其背部,露琪亞則反手相迎,劈開利劍。露琪亞不愧是他們中武功上乘者,區區一人怎奈何住她,她輕挑長劍,看似輕松的上刺下點,竟讓那人后退連連,突地她長劍一怔,一招刺其左肩,頓時鮮血直涌。
為首的那男子雖然一同躍下,但卻冷眼旁觀,他不屑輕易出手,他要對付最強的那個對手。眼見露琪亞輕松解決一員,他大喜過望,不由興奮的拿舌舔過上唇,眼中閃著異光:”看來你還有兩下子!讓我來會會你!“話畢,如一捕食獵豹直射前方,速度之快,令露琪亞措手不及,只見他瞬時就到眼前,雙手做鷹爪狀直掏露琪亞心口,露琪亞來不及閃躲只有迎劍相抵。這一抵令她大吃一驚,對方的內功和氣力深厚無比絕非自己能敵,露琪亞的功夫是勝在速度和技巧,硬全部接這招定是死路一條,她忙借力向后一躍,這沖力帶她躍出數丈。
豈料對方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緊隨其后躍來,伸手又是一爪。露琪亞慌得閃過,但衣擺還是中這一擊,只聽”噗啦“一聲,衣擺被鷹爪勾下已碎成布塊,她心道這一招要是中在身上,豈不粉身碎骨。露琪亞知千萬不可近他身旁,便全神貫注施展輕功繞樹而奔,豈料對方輕功并不弱于她,獰笑著追趕幾乎只差她一人身形,露琪亞若有半點閃失就會被擒入敵手。他一邊跑,一邊竟還有氣力說話:”朽木露琪亞,你記住了,你今日死在的是大爺我葛力姆喬手中!“葛力姆喬?聽此名號露琪亞吃驚至極,江湖人稱風影豹爪的葛力姆喬就是他!人如其名,不僅速度驚人,又自練豹拳,出手狠辣,似一捕食獵豹一般,從不留有余地,可謂既長于自己短處又不弱于自己長處,露琪亞此刻真有些心焦,此等克星,怕今日兇多吉少。
一護仍呆立在原地,緊握雙拳,他第一次感到這般恥辱和無力。他什么也不會,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自己都不能保護自己,如果剛剛不是露琪亞,自己現在可已經身首異處?可惡啊,這樣還是個男人么?要這雙拳頭有什么用!他看向四周,眾人戰的正酣,不分彼此,即便有受傷的也不愿后退半步,他們在守衛自己的尊嚴和生命!這樣的廝殺聲和吶喊聲像一把重錘狠狠的一下一下的捶打著一護的心臟,”咚!咚!“心臟猛烈的跳動著,接受這猛烈的沖擊,一護感到渾身上下熱血直竄,像有什么要噴薄而出!這是甚?他壓抑不住了,又沒有爆發的法子,只有從嗓子中深深的吶喊出來。這一聲吼聲正是一個男子熱血的覺醒,他想戰斗,像個男兒一般去戰斗!他被這激戰的場景挑起了人類骨子里面那戰斗的欲望。
這一聲吼聲驚動了葛力姆喬,他猛地停下身形,玩味的看向一護,一護這一吼是全身怒氣的噴發頗有勢氣,讓他誤以為這是個勁敵。他追著露琪亞已經有些膩煩,葛力姆喬素喜歡緊身肉搏,可不喜這樣沒完沒了捉一人來,這下他像發現一個新的玩物一般歪頭笑道:”你好像有點意思!陪我過個招罷!“一護怒視著他,他正需要一個可以發泄他體內流竄的熱浪的地方,他緊緊握住雙拳隨時準備擊出。說時遲那時快,葛力姆喬猛地沖向一護。
露琪亞也是剛停下腳步,她正疑惑葛力姆喬為何停下,一回首發現他竟向一護直攻而去,露琪亞急得心口突突直跳,一護的幾斤幾兩她還不知?這家伙不會半點武功,遇此強手哪有活路。她心神一亂,一心只想保護住他,都忘了劍法,竟只身撲向一護,好為他擋住這一擊。
“露琪亞!”一直一邊作戰一邊眼角余光觀察著露琪亞的戀次見此情景,失聲大喊,他以明了她要做甚,腦中不急細思慌著要去攔她。他這一分神,那白衣人趁機沖他胸口一刺,與此同時,另一白衣人突的迎在他面前,戀次吃了一痛,又多一勁敵,一時無法脫身,只有心急如焚的應戰。
”啊!“露琪亞吃痛一聲叫喊,她正巧趕上來擋住一護面前,可以來不及后退,雙腿中招。葛力姆喬一爪狠狠劃過,毫不留情,露琪亞雙腿上赫然出現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直噴,疼的她幾乎昏死過去。她軟軟倒在一護身上,滿頭是汗,已經站立不住。”露琪亞!“一護焦急的喊道,他本打算拼死迎上一擊,萬萬沒想到露琪亞在這緊要關頭會用自己身子為他做遁,那刺眼的傷口像劃在他心上,火辣辣的痛楚。他捏著露琪亞肩膀的手已經微微在顫抖,她舍命相救,而自己就是這樣毫無作為的廢物么?不!他黑崎一護不是這樣的男人!
“嗤!”葛力姆喬輕唾一口,“真是個不省事的婆娘,不過也好,這下沒人打擾我們。小子你有什么招盡管使出來!”豈料一護一言不發,他抱起已經疼的難以說出一句話的露琪亞,走到最近一棵樹下輕輕將他放在樹下,溫柔的看著她的臉說道:“露琪亞,謝謝你,我要為你報仇。”
露琪亞心中一陣感動,她毫不后悔擋此一擊,但她深知此時也別無她法,她把劍遞給一護,道:“你不會武功,我來引你出招!”一護接過殘有露琪亞手掌余溫的劍柄,緊緊握住,似捏住露琪亞的小手在自己掌中,他起身回頭,目光如炬的看向葛力姆喬。那葛力姆喬好徒敵斗的樂趣懶得背后襲人,便不耐煩的等他做完這一切,看一護眼神他大喜,看來可全力一戰。
他依然二話不說攻來,露琪亞躺在地上不敢分神,她置身戰外,看的清楚了許多,她本來就聰慧之極,剛與葛力姆喬過了幾招對他的身手已有三分了解,忙喝:“一護,左打滾避開!”一護聞言忙閃身,葛力姆喬撲空背后正好暴露與他眼下。“快刺其左胸!”露琪亞凌厲喊。一護忙刺出一劍,但他沒有長期習劍,動作生疏,一刺之時,葛力姆喬早已起身,對著他胸口就是狠狠一腳。一護“啪”的重重摔在地上。“一護!”露琪亞失聲,一護忍痛抬起上半身,葛力姆喬瞬時已致眼前,左手做鷹爪狀一按其胸口,一護感到一陣劇痛,他手勁奇大,一下已入一護血肉之內,正在緩緩壓入他心口當中。一護心知不妙,巨大的求生欲使他生出一股勁力,他猛地抓住葛力姆喬左手,用力向上抬起。葛力姆喬微微吃驚,不料這人有幾分氣力。其實一護不知,這幾日他天天做雜活,這幫人因為看他不爽,暗暗將那打水水桶 菜刀等都偷偷換作內藏鉛水的重型工具,一護起初還以為自己沒做過家事氣力如此不足,但他好強不肯說出,咬牙去做,雖累的精疲力盡但這幾日氣力已經大上好幾分,這才能雙手敵住葛力姆喬一臂勁道。
露琪亞甚是心燥,她坐此反而看的分明,他們大體和白衣人處于勢均力敵,但數葛力姆喬難以對付。自己受了重傷,戀次正被糾纏,換平日他們二人聯手取長補短說不準還有勝算,可眼下竟只有一護與其抗爭,該如何是好。她蹙眉凝思,猛地想起空鶴離去前授她的秘術,指點她可與生死關頭相用。但露琪亞這些年從未動用過,是因為擔心自己身體單薄承受不起,但若施以體魄強壯的一護身上,說不定就是轉機!
想此,她下了決心,現在便要找出一刻喘息之時,好施展開來。她四下一望,正瞧著魂躲在自己不遠處一棵樹后才探出腦袋膽戰心驚的觀戰。這魂平日只有張厲害嘴巴,真讓他習武他又嫌苦練不下來,這種場合他早躲在了一旁保命要緊,這見著都在廝打沒人管他,他才斗膽伸頭看看情況。
“魂!”露琪亞一聲喚道,魂吃了一驚,以為被人發現,膽戰心驚往她這里看向,卻見著露琪亞正身受重傷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他大驚失色,從未見過露琪亞此等慘象,心神劇痛,竟忘了自己本躲在樹后,忘情撲來,一臉悲憤道:“露爺是誰做的這種禽獸事情!”說來他對露琪亞還倒真是一片赤誠心。
露琪亞費力的抬手指向正與一護僵持的葛力姆喬,咬牙說道:”魂,現在沒時間多言,我需你拖住他片刻即好!不然我們都要命喪黃泉!”魂膽小雖然,但是一對露琪亞忠心,二見此緊急關頭既然需要他時也不能再做縮頭烏龜,他深知自己沒什么本事,但是憑著這一腔為露琪亞報仇雪恨的熱血,大喝一聲沖葛力姆喬撲去。一護此刻正要氣力用盡,突然魂沒頭沒腦闖來,一把抱住葛力姆喬腰背,竭力要將他拔起。葛力姆喬本正和一護拼在興頭,突被打擾,一頭惱怒。他抬肘對著魂就是重重一擊,魂大叫一聲彈出數米倒在地上。他五臟六腑痛的很,但此刻不及細想,只記得露琪亞吩咐要拖住片刻又奮力撲向葛力姆喬的雙腿,惹得葛力姆喬真是惱怒萬分,他嘴里罵道:“哪里不要命的小雜種!”毫不猶豫一腳踹其胸口,對于這種沒個功夫還死纏爛打的角色他真是不屑于施展全力。
一護看魂不住慘叫,簡直怒發沖冠,恨不得活剝葛力姆喬。一旁的露琪亞也是不忍的很,但眼下魂犧牲自己為他們爭取寶貴時間,她可不能因小失大。她掏出內服藏得三根銀針,對一護喊道:“一護,眼下要勝葛力姆喬只有讓我強行洞開你身上穴位,讓你體力大增!你可信我?”原來這秘術是用銀針強行刺激身上穴位使短期內體能大增。刺激穴位本來沒什么稀奇,說起是秘術是因為穴位刺激后需要時間發作,而空鶴特制的銀針上涂有特殊草藥,再加上要求力道的精準,一旦刺入當即生效,怪不得說是生死關頭保命之術。
聽聞此話,一護毫不猶豫點頭道:“你做便是!”他心底早全然信她,沒得半點懷疑。聽聞,露琪亞立刻運氣發針,三針分別中其大椎,承山,足三里,她本就受重傷,血脈流通不暢,此舉運氣,氣血淤積,發針之后止不住噴出一口血來。而這一著,一護身子見效奇快,三針初刺時他只覺一痛,隨即似有什么一下從腳底沖破頭頂,在其血液內來回流竄,他躬身瞪大雙眼,這股力量來的有先迅猛,令他好不難受。好在這樣無序的流竄是一時的,片刻這力量就趨于平和但仍像躍躍欲試的火苗,在他體內四處迸發與收縮,像待機而出。一護直起身來,驚異于自己體內的妙變,他試著握住拳頭,感到一陣勁力,手背青筋一爆,整臂的肌肉順勢鼓起,如連綿起伏的山丘。自己的身體居然如此充滿力量,真是前所未有!這種感覺就好像天地一切都可以輕輕握在手中化成虛無。
他側目一瞪,那邊葛力姆喬正肆意踐踏魂,一邊辱罵一邊踢打已經蜷縮地上無力反抗的魂。他怒火直燒,二話不說就沖上前去,令他驚異萬分的是自己的身手何時變得如此矯健,連自己都未意識到已致葛力姆喬面前,一護也忘了什么使劍,只想用最原始的方法發泄怒火,于是重重一拳擊在葛力姆喬肩上。這一拳力道十足打得葛力姆喬措手不及,摔出一丈。一護這才真正意識到,露琪亞洞開的這三穴極大提升了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這也是葛力姆喬壓倒眾人之所在,難怪露琪亞說可以勝他。他還在驚異,葛力姆喬已從地上爬起,臉上卻是狂喜,他哈哈大笑:“這才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一護握拳道:“剛那一拳是你欠魂的,下一拳是露琪亞的!”他挺身立那,氣宇軒昂,神色嚴肅,似那下凡而來的天兵天將。葛力姆喬聽之一聲冷哼:“想第二拳?笑話去!”話落,似獵豹又躥上起來,這次他要全力使出豹拳。這豹拳乃是葛力姆喬自己獨創,天下獨此一人,源自他自幼被遺棄,在山野長大和野獸為伴。令人稱奇的是他的師父竟是一只獵豹,那獵豹甚通人性,不知為何不傷葛力姆喬反教他捕食之術,葛力姆喬日日與它學習,模仿與它一舉一動,行動起來自如獵豹一般。后來,他被破面軍首領發現納他與軍,教他言語,但是改不了他這野獸性子。葛力姆喬在軍中自己領悟兒時習來的獵豹一舉一動,日夜揣摩,終成一拳派。
當下,一護和葛力姆喬扭打開來,遠觀竟似一人與一豹殊死搏斗。葛力姆喬一招一式都似獵豹捕食,抓,撓,咬,嘶叫,招招干凈利落,沒有一絲脫離帶水。一護開始借劍擋于攻,但很快感到憑現在的氣力劍反而多余。用劍除了講究招式便是內功聚于劍上以內力傷人,一護現在徒增的只是氣力,輕巧劍不能滿足于他,只有使得重型兵器才可顯其神威,這把輕劍實在已不順手,他索性丟與一邊,赤手空拳搏斗開來。葛力姆喬快,他也不慢,葛力姆喬勁剛,他勁大。葛力姆喬這拳法本來就是自己所悟,沒有拜派別正統學習,所以多還是本能作戰,正巧對著一護這個不會武功的,兩人的出手倒還有些類似。若是一護遇上個練家子,盡管氣力驚人,但是很易被識出破綻,巧取而勝,好在葛力姆喬只徒猛攻狠擊,只講自己攻擊的那一套,一護則是毫無章法,兩人實在難分伯仲。
露琪亞一點也不心寬,她知秘術有時間限制,現在不是久戰之時,施展秘術要的是一舉打倒葛力姆喬全員撤退。但是現在兩人旗鼓相當,一時難分,必須要讓一護有破綻可乘方可取勝。想此她咬牙堅持,拖著自己的雙腿慢慢向一護丟下的自己的劍爬去。這每一爬都牽動脛骨,痛的似萬千螞蟻在啃食血肉,換做尋常女子早就暈厥而去。但是露琪亞一心要帶大家突破重圍,早不顧個人安危,她幾番掙扎終于夠到長劍。露琪亞重重的喘著氣,知道事不宜遲, 她猛地拔下劍柄,柄內是空,赫然現出一小巧匕首。原來這劍有這般機巧,劍柄之中暗藏匕首,好一良苦用心。露琪亞手握匕首,凝神觀望,尋找機會,驀地她雙目圓睜,一擲匕首,正中葛力姆喬的后背。葛力姆喬哪料此等變故,生生中招,一聲慘叫,身形頓時慢了下來。
這暗中突襲不是什么光明正大舉動,露琪亞平素心里明亮,但是眼下危機關頭保住眾人性命要緊,哪有工夫講究這些繁縟規矩。一護不知是露琪亞暗中相助,他奇葛力姆喬為何身形慢下,但這一下終有破綻,一護趁機一拳將他打翻在地。那匕首本插入后背不深,但這一落地正以地為力使匕首完全戳入葛力姆喬后背,激的他慘叫了連連。一護不給他起身機會,他這怒火已憋了許久,提拳毫不猶豫沖他臉上砸去。這樣歹毒心狠手辣的漢子,不僅重傷露琪亞對魂也是慘下狠手,好端端大伙,他非來尋晦氣還要趕盡殺絕眾人,不這般打他真是不解氣。這一頓硬拳把葛力姆喬打得眼冒金星,加上背后入傷甚深,一下昏死過去。
一護見他終于不動,忙起身返回露琪亞身旁,露琪亞原本只剩精力支撐,現在氣力耗盡,她顫聲:“快,快叫大伙兒撤離!”一護二話不說橫抱她于懷中,起身喝到:“全體撤離!隨我下山!“一護說著先行劈開幾個攔路白衣人,躍向下山之路。眾人聽聞,先是一怔這黑崎官人何時如此豪氣發號施令,又見他懷抱露爺,披荊斬棘,當下明白,都收手不再戀戰隨他身形而去。這白衣人見他們撤退,有些亂了陣腳,他們有的猶豫等著葛力姆喬指示,這才發現他倒地昏迷,仍有大膽的扔追殺不止。一護回首見此,道:”戀次你打頭陣前來帶路,我去斷后!“說罷,大喝:”跟隨戀次下山!“自己則猛撲隊伍最后,此刻秘術仍未失效,他一手抱著露琪亞,一手持劍大力劈向追趕前來的破面軍。經和葛力姆喬一戰,已完全激蕩他那好戰之魄,戰意正濃,這些人正好消消他的興致。盡管只是一手持劍但也是力不可擋,只見他衣擺飛舞,刀光劍影,幾下將他們擊的落花流水,這才安心隨著隊伍最后下山而去。
露琪亞橫臥他一臂之中,她本就嬌小,一護現在又是神力大開,如此一手抱她一手提劍趕路不在話下。見他這般英勇,心里既感動又欣慰,本就是胡亂隨著空鶴下的規矩去搶親,誰知搶來的這官人甚有魄力,也是俠骨柔情,擔當的很!自己雖然堅強這么多年帶領這幫人很是威風,但也有女子柔弱的一面不為人知,也盼有英勇之輩令她欽慕,本來只是瞧一護親近可他是個不會武功的小子以為今后還是要自己獨當一面,今日看來是個可靠之人呢?想此,她心安的看向一護大戰之后略帶傷痕的臉龐,一護感到她目光,順勢看下,正迎著她動情的雙眸,看得他心頭突突直跳,險些抱不穩將她摔了下來,忙慌著移回目光專心向前跑去。露琪亞靠著他胸口聽這打雷似的心跳甚是清晰,但此刻氣力全無無力調笑于他,只是將頭埋進他胸前擋住自己嘴角笑意,她可不想被一護看到自己偷笑的樣子。
這一干人等不敢半點遲疑,下山之后也未慢身形,一直奔到這五水河畔,才稍緩腳步尋得歇腳之處。此時距乙良山上大有距離,破面軍也未曾追趕而來,眾人心里松口氣,沿河尋得一已經廢棄的龍王廟就此歇息。這龍王廟是前朝在此居住的村民修建的,祈求風調雨順,不過時隔至今,村落早已不在,這廟因為頗費力氣建造牢固的很,這才沒有一并消失,只是十分破舊,偶有路過此地無錢住店的路人在此歇腳。
眾人一停下,就分工有序的忙活開來,他們生活這么久,早已熟稔各自的職責,這一場惡戰又使得大伙心身疲憊,當下都默默的忙開,準備著照顧傷員和在此過夜。一護則終于可安心將露琪亞放下,他挑了廟內一舒坦平地將其輕輕放置平躺于地,不知怎的,從剛那一眼到現在,一護只得身上和臉上燥熱的很,心神不寧。露琪亞也破天荒沒有與他拌嘴,反之她睫毛微顫,不知是克制痛楚還是別的,見她雪白的臉頰有些許紅暈,那雙大眼睛似語還羞望向一側的樣子,看的一護莫名緊張的很,腦子似乎變得鈍緩,他微張干澀的嘴唇,輕聲喚:“露琪亞.......”露琪亞聽聞轉過臉對上他的目光,那波光粼粼的紫眸深不見底似的,像呼喚什么,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俯身而下,隨著濃郁的一護獨有的氣息撲面而至,一護的臉龐已經越來越接近露琪亞的雙唇。
突然,一陣劇痛竄過一護體內,沒得征兆,來勢洶洶,一護悶哼一聲,”啪“的倒在露琪亞身上。是秘術時限已到,后果便是用者昏迷不醒。人體本來是自循規率運作,若是強行刺激,乃是逆行,必將傷筋動骨,短期尚可支撐,時間一到難以維持自身的行動,這才昏迷過去,需要旁人悉心照料才可緩過。可憐莫名被壓的結實的露琪亞虛弱的發出呼救:”來人啊,我快喘不過氣了。“
余下的幾日都在廟中度過,眾人療傷,互相調侃這好一惡戰。露琪亞雙腿幸好還沒有傷到骨髓,醫起來恢復快的很,倒是一護一直昏迷當中,弄得她擔心不已。她第一次施此秘術,也不知后果究竟如何,如是一護就此不醒,她怕要自責一輩子。眼看又是一日過去,一護仍在沉睡,露琪亞剛服侍完他湯水,這事交給別人她不放心破天荒親歷親為,服侍完畢她兀自走出廟,盯著這五水河發呆。不知何時,戀次突至她身旁,開口道:“不用擔心,這家伙死不了。”正沉思中的露琪亞聽聞一驚,抬頭看向戀次自得的神色,一貫不拘的笑容,“那幫家伙可是現在佩服他很,這么厲害的輕易死了可不像話。”露琪亞心中一動,他們自幼長大,能被戀次說厲害的可真沒幾個,這家伙正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自己,話雖粗魯,但情意深得很,既一語道破自己心思,又滿含他對一護的認可。
“是啊,”露琪亞多日終于露出微笑,“死不了。”重新振作的她挺胸握拳,兩眼放光道:”那為了向怪眉君吉言表達謝意,今晚就做腰花燉蘑菇好了!“”喂!誰是怪眉君!這是紋身可好!另,我可不愛吃腰花燉蘑菇,這算什么謝意!這種菜都沒聽過!“常態的露琪亞隨便一語又是語出驚人,就令戀次抓狂不已。”咦?怪眉君那天不是閑聊時說道要多吃腰花補補腎來?“露琪亞天真無邪,一臉真摯。”那是我叫別人的啊喂!我的腎可不需要!“戀次臉都漲紅了,心道這家伙肯定仗輕功好偷聽他們男兒間秘密閑聊,補腎這種話是當女人家隨口就說的出的么!可當下露琪亞已經喝到:”廚子快來,有話吩咐。“弄得他真又好氣又好笑,不過,這才是尋常的她,想起,他忘了阻攔反看著她認真對著廚子指示的側臉浮起淡淡笑意。
”不好,不好,露爺,快,快去看官人!“他們談笑間,小次郎跌撞闖來,一臉焦慮。這一出,露琪亞和戀次都心道不好,不及問他自己都先直奔廟內。露琪亞輕功好,先行入廟,只見一護躺在地上不住顫抖,他額頭直冒虛汗,緊鎖眉頭,全身肌肉緊繃,可奇的是就不睜眼而醒。露琪亞神色嚴峻,這是甚的情況?她探手把向他脈,她不精通于此,但是粗淺把脈還是可以,可手搭脈上,反讓她大惑不解。一護此刻脈象奇特,忽快忽慢,沒半點規律可循。露琪亞心道,還是那次刺了穴位緣故?可是導致血脈流通不暢,前幾日雖是太平,今日這才發作?她不思其解,不通醫術不敢亂治,又怕移動一下有半點閃失,就算平日足智多謀,此刻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