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當道!視覺設計中最迷人的臺灣魔神仔

妖怪,存在于人類想像與傳說之中的神幻之物,形體不明、蹤跡遍布,雖無法以科學解釋,但每個妖怪的形體與故事都非天馬行空;其包含了地方、甚至一個國家的民俗學、民族學、文化人類學,以及語言社會學等研究在其中——可謂文化的脈絡,都在 “妖” 之中。

“但說起妖怪,為何我們想到得都是日本的百鬼夜行、西方童話,而非與我們一起土生土長的『魔神仔』?” 插畫工作室角斯.角斯的負責人曾鼎元(以下簡稱 Chiaos)看見,臺灣的妖怪文化長久處于弱勢、社會邊緣的地位,但臺灣人卻普遍迷戀日本的妖怪浮世繪,“『角色設計』賦予了妖怪充滿特點的外型與性格,但其實臺灣妖怪也是一樣『迷人的反派角色』。”

所以 Chiaos 決定以插畫架構起臺灣妖怪,讓 “它們” 說自己的故事,也說出關于這片土地的來龍去脈。

1. 角斯.角斯搜羅臺灣各地巨人/巨怪故事,將角色呈現于長卷的《臺灣妖怪卷壹-巨人怪說》畫冊中。

2. 角斯.角斯將臺灣妖怪打造為迷人的插畫角色。圖為民間故事中的妖怪燈猴。

3. 《臺灣妖怪鬪陣》桌游為角斯.角斯與專業桌游團隊八腕目的跨界合作成品。

用插畫留下,不該錯過的臺灣文化

“其實,我是沒有宗教信仰的人。” 面對我的驚訝,Chiaos 露出習慣的笑容,“在更早之前,我什至對神秘學不以為然,但我把心開放,去接受這個土地上未知的神話與妖魔,把妖怪這個題目當成努力經營說故事能力的系列。” Chiaos 是廣告設計出身,畢業后進入世新廣電系,2001 年出社會后有 4 年半時間在電影發行,以及當時剛起步的戲院行銷體系里工作。但 Chiaos 發現自己并不適合做行銷。

“行銷常常是為一個『空』的內容做包裝,但如果說故事沒有一個基本內容與心態,往往流于空泛,所以工作 4 年多,我發現自己仍是一個不會說故事的人。” 就如他給自己取的筆名,「Chiaos(渾沌)」,經歷過技職與電影行銷體系,Chiaos 對于自己想發展一輩子的目標仍處于一個混亂狀態,但他清楚自己想做回像繪畫跟創作那樣直接與單純的事。

2013 年,Chiaos 與太太成立角斯.角斯工作室,太太主要為商品化,Chiaos 是圖像生成,Chiaos 先從臺灣歷史文獻找資料,透過資料背景設定出角色造型再畫圖,最后寫上故事。創作中,比較重要的轉捩點作品為花蓮的卡卡巨人 Arikakay(阿里卡該依),找到故事時,Chiaos 就發現此故事經綿延流傳,已成為阿美族部落的文化,“卡卡巨人令我們更確立自己想做的事——我們不想讓大家錯過這樣的臺灣故事。”

4. Chiaos 開始創作妖怪插畫后,描繪自己如與妖怪共處的心境。

5. 于木板上直接作畫,以木痕增添妖怪人物的古樸滋味。

6. 角色設定關系到面相學,如保生大帝與土地公的虎,透過線條展現出不同性格。

角色要迷人,要看面相學

但要把臺灣妖怪要從非主流反派角色,發展到成為桌游主角、登上眾籌平臺募得兩百萬臺幣的 “主流”,其中的功夫也不少,“在架構每一個故事畫面時,要以角色為出發,先透過角色魅力讓大家喜歡,才能引發更深入了解故事的興趣。” Chiaos 的插畫注重在線稿,線稿部分打稿時,先依故事中出現的元素在畫面構成幾何形,再加入角色性格,將器官比例變形、凸顯出個性。

例如保生大帝跟土地公,祂們的故事背景都有一只老虎,但保生大帝的 “黑虎將軍” 眼睛下垂,毛紋復雜,線條尖銳,陡斜,以面向學來看,就給了觀者負面的形象,事實上,黑虎將軍早期正是吃孩童的妖虎,借著畫面,角色的性格及故事就被說出來了。 “日本浮世繪便把妖怪的性格表現得十分鮮明,但我們特別地是:浮世繪的畫面背景常只是一個『情境』,但我們的妖怪人物背景會呈現出祂真實存在的臺灣地理環境。”

Chiaos 以壓克力在木板材質上作畫表現具風土民情的古樸感,配色則以故事背景的氣候、地理環境、氛圍來決定,一切盡量以自然生成,“在畫臺灣神怪系列的過程,我們有一個清楚的定位:不做不敬的事。把基本的研究資料『詮釋』出來,不鋪張、不強化超出事實的角色個性,單純以帶大家游歷臺灣文化的想法去創作。”

7. 《臺灣妖怪鬪陣》于眾籌平臺上募得兩百多萬臺幣,展現在地文化創作的市場性。圖為桌游外盒。

8. 以臺灣妖怪圖鑒轉化為角色卡牌,以好入門的機制,專注呈現游戲的娛樂本質。

9. 角斯.角斯近期更取用妖怪插畫風格,詮釋臺灣各處的獨立書店。圖為石店子 69 有機書店。

創作與商機,一切根自腳下土地

《臺灣妖怪鬪陣》桌游是角斯.角斯除了畫冊,第一款面對市場的商品,2014 年至今,集結創作過的臺灣妖怪圖鑒,開發經 17 個版本,透過讓各不同年齡層的人加入試玩,從一般大眾角度看桌上游戲機制的有趣度或細節,來看出什么商品是大家渴望擁有的,“插畫通常是做圖像授權的轉印,但授權無法幫商品加分,完全是靠『粉絲經濟』,我認為是很速食及短暫的模式,才會想在授權之外,把內容跟其他媒介結合,成為新模式的商品。”

Chiaos 說,在臺灣,做文化與設計的創意人總是在全球趨勢中找 “做什么”,其實一切都該從對自身文化的了解開始,“無論插畫或其他創意產業,臺灣的機會點在于做臺灣的題目,在創作前就先找合適、或有興趣的臺灣題目去做,不然,我們就永遠只能活在國外的文化里。” 而角斯.角斯就從 “魔神仔” 開始,要以迷人的反派角色,帶臺灣原生插畫創作走到每個人的身邊,直往仍然未知、卻絕對值得期待的新境界。

- 角斯的魔神仔翻身之路 -

臺灣妖怪 X 地理

從描繪臺灣各區的民間故事的妖怪中,也表現出臺灣地理環境的特點及風土民情,打造出游歷臺灣的趣味性及對本土的關注。

臺灣妖怪 X 文化

卡卡巨人Arikakay(阿里卡該依)為花蓮美侖山上的巨妖,阿美族人與卡卡巨人抗戰的傳說故事流傳至今,成為了阿美族豐年祭中的民俗傳統,也成為角斯.角斯畫筆下的經典臺灣妖怪案例。

臺灣妖怪 X 手寫字

角斯.角斯從《臺灣妖怪卷壹-巨人怪說》作品中開始加入手寫字,沿用至現今創作中,表達出數位無法做到的個性化作品風格。

臺灣妖怪 X 商品化

《臺灣妖怪鬪陣》結合角斯.角斯創作過的妖怪圖鑒做成桌上游戲于眾籌平臺上線,募資達到兩百萬臺幣后,推出回饋大眾的加碼周邊商品《符焰托特包》。

臺灣妖怪 X 獨立書店

角斯.角斯取臺灣妖怪圖鑒的插畫風格,將如妖怪般散落臺灣各地,處于弱勢、非主流的臺灣獨立書店圖像化,展現其獨特魅力。圖為臺東晃晃二手書店。

曾鼎元 Chiaos

畢業于世新大學廣電系,早期于戲院體系負責企劃行銷,于2003年開始成立插畫創作工作室,并成立角斯.角斯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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