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突然想吃家里曬的蘿卜干,其實也只是一時興起,不知道哪來的靈光一閃就有了這樣一個念頭。既然想了,那肯定是要想方設法去弄來了。于是一句話的事情,閨蜜就立馬心領神會了。給我丟下一句“等著收就好了”。
果然閨蜜就是閨蜜,沒過幾天就收到了她從老家托人給我寄的兩大包蘿卜干。兩大包著實把我嚇住了,心想著:“這得吃到啥時候”。但心里嘀咕歸心里嘀咕,臉上的滿足卻早已出賣了自己。
蘿卜干,廣東這邊叫菜脯,也不知道這樣一個和蘿卜扯不上半點關系的名字,前人是怎么想出來的,不過這樣一叫,蘿卜干倒洋氣起來了。在廣東這邊有一道與菜脯有關的菜叫“菜脯煎蛋”,做法很簡單,但這樣的做法也讓我大開眼界,在我們老家,蘿卜干只有淹拌著吃、炒著吃,也從來沒有見過其他的新花樣。
按應季菜來說,蘿卜屬于冬季菜,也就是只有秋天的時候才開始播種,冬天的時候才能吃到蘿卜。樸實、智慧的農民為了將冬季菜在其他季節也能吃到,也為了不浪費糧食,所以把蘿卜曬制成干,便于儲存也便于來年的蔬菜應急。
對于蘿卜干,我是有情懷的,其中參雜著記憶的成分。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家,寄宿在學校。學校簡陋的條件根本提供不聊餐食,只能勉強提供住宿,然后找一個阿姨幫我們蒸米飯。這樣一來,我們這些住宿生就必須每個星期從家里帶夠一星期的餐食。書包里除了書本,還有一個星期要吃的米,一個星期要吃的菜,然后跋山涉水的去學校。
小學到初中,四年的住宿經歷都是這樣過來的。每個星期吃的最多的菜就是炒蘿卜干,炒腌菜,好一點的時候就是蘿卜干炒臘肉,咸菜炒臘鴨。而加臘味炒的蘿卜干和咸菜,也只能在冬天吃到,因為臘味只有冬天有。
后來我每每跟別人講起那四年的經歷,別人都會感嘆的說這樣的四年好苦哦。為什么每次都只能吃這樣的菜,干巴巴的,又沒有營養。其實這樣的問題就好比:“你為什么不上清華北大啊,是因為不喜歡嗎?”當然,別人不是處在那樣的環境,這樣問,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這其中有很多的因素,一是家庭條件不允許,但凡家里有這個條件,父母也不會讓孩子吃這個苦;二是環境不允許,容易存儲的菜都是沒辦法舊放的,想要支撐一個星期,就必須考慮菜本身的存儲條件。
四年,對于小時候來說很漫長。那樣的四年,我們有一群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很多人說我們那是過的很苦,其實那時候的我們并沒有這樣的感覺,因為我們周圍的人和環境都是這樣。我們以為每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雖然每個星期都說著以后再也不想吃了,但長大了,那成了我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味道。甚至現在條件好的多了,可以再也不用去吃那樣的菜了,當我再得到它的時候,我卻想極力的還原當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