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悲哀總是多于喜樂。我早該明白的。他若真的記得我,何至于我見他后那么多日,他都不曾來找我。
------------------李雪
我叫了四個女生,分別是喬娜,周玉,歐陽潔,許萍。
很快他們拖家帶口都趕來了,一個個都是超短褲,露肉露點了,一看就是不三不四的人。
“姐妹怎么了啊?”喬娜坐在她男朋友的大腿上,幸災樂禍地問我:“又把誰打了?”
我說:“咪咪怎么沒來?”
周玉瘦的跟火柴死的,手上涂著鮮紅色的指甲油,笑的花枝亂癲的:“她大姨媽來了。”
“滾一邊去,我半個小時前才和她通了電話。”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大家開始問了。
我把事情的經過用夸張的語氣告訴給了他們,簡單點說就是,今天我差點被人搞死了,在差點被人搞死之前,我差點搞死了別人。
“我操,哪個傻逼啊?跟誰混的?”
我搖頭說:“不知道。”
沒過多久,咪咪來了。
她進來就倒在了沙發上,周圍都是烏煙瘴氣的,她跟個神仙似的逍遙快活地自我陶醉:“讓姐姐吹吹冷氣吧,我待會有消息。”
我直接過去一拳砸在她大腿上,聽她說:“李雪,被你打的那個女的,叫高雄杰。”
“你怎么知道?”
咪咪說:“我姐姐和她同學,仗著自己有兩個哥哥,不得了。整天瞎講自己哥哥混的多么厲害,跟他媽誰不認識她似的,這女的活該,就是欠揍。不被你打,也遲早要被別人收拾。”
我直接問:“你就是他哥哥是誰吧?是哪個學校的。”
她望著周圍,蹦起來說:“你們怎么都不遞煙啊?”
我抬了抬下巴,對王斌說:“去,拿一包三五。”然后扔了十塊錢在沙發上。
咪咪說:“我怎么認識,都他們快三十歲的人了,好像結了婚,在街上開了一家發廊。”
我說:“操。我就知道,長的那張肥豬臉,還燙個離子燙,我當時就懷疑她是不是吃錯藥了,也不照照鏡子。”
“行了姐姐,我們現在就去找她。”
我也裝了把深沉,說:“這件事不會那么簡單。我知道該怎么做。”
晚上我叫了一群人去酒吧。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來了一群警察。天開始下起了大雨。
雖然我們都是繁華都市的紅男綠女,但是作奸犯科的事情還是不會觸犯的。頂多是用暴力解決問題。
貓哥發覺情況不對。
兩個警察進來,直接找到他問:李雪在不在。
貓哥手下的洋仔剛好路過,我們一群人在包廂里唱歌。
洋仔興沖沖地走進來問我:“李雪,你是不是惹警察了?”
我疑惑又懵懂地點點頭說:“沒有啊,最近一直安分守己,那種高難度的事情我可辦不到。”
他就說:“那為什么警察會過來找你。”
然后我手機上就收到了短信:“條子過來搜人,你從后門走。”
我罵了一句王八蛋,就跟隨洋仔從后面閃了,其他的人依舊歌舞升平。
我在想,我一未成年女孩,惹了誰了,該不會是高雄杰那個王八蛋吧。
欠揍。
后來,貓哥給我電話,說:“李雪,你知道嗎,你今天打的那個人找到你家里了,結果你阿姨脾氣比你還爆,人家就直接報警了。”
“好,我知道,我馬上回去。”
回到家,雨剛好停了。我敲門半天,都沒有人答應。
我接著敲,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警察都來光顧這破屋子。
“開門。”
后面有人說:“你為什么不戴鑰匙?”
我回頭一看,是小白臉。
他說:“阿姨去醫院了。”
我問:“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和別人動手了,為我打架,這可不是她性格。”
阿姨,姓王,是我爸的小情人,兩人在一起也有些年頭了。
我和她是冤家,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她比我爸小幾歲。
小白臉說:“還不是因為你。”
“好,在哪里,現在你帶我去醫院。”
小白臉爽快答應了。很快,我們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附近的婦幼保健醫院。進了病房就看見阿姨像木乃伊一樣地躺在床上。
我問:“怎么弄的?”
她幽幽地睜開眼,望著我:“李雪,我上輩子欠你的。”
怎么回事,你該不是被人打了吧,操。我現在就叫人。
阿姨從床上坐起來,跟要去打架一樣,瞬間回光返照了。
她說:“你就知道打架。”
“不然呢?”
“你不是很厲害么,人家找上門,要你賠醫藥費,我和他們吵起來,然后對方就要報警,結果被我阻止,被他們一推倒在墻上,就成了這個樣子,幸好有阿菘。”
我望著旁邊的小白臉,突然我發現小白臉其實長得蠻可愛的,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很有男人氣概。
我問小白臉:“是這樣嗎?”
他依舊是點頭。
我說:“好,下次允許你喝我的橘子味汽水。”
阿姨繼續說:“我這條命也算是撿回來了,他們也嚇到了,就慌忙地準備撤,說咱們扯平了。”
過了一會兒,阿姨恨恨地說:“走的時候,他們還丟下一句,李雪,那個婊子養的,咱們扯平了。”
我知道自己這回賺了,毫發無傷地就可以全身而退。我溫柔地笑道:“阿姨,辛苦你了。”
我一看她的行頭就知道,問題不大。
以她的個性,還不鬧個天翻地覆,不躺在地上裝殘疾人,不訛他們一筆錢,她是不會白白地挨這么一下的。
人啊,就是不能太老實,這是她教我的。
我豎起大拇指,又關心地說:“對不起。”
她看了我一眼,無奈地搖頭:“我是看你還小,就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們也答應了,不會再來找麻煩,所以我特意叫阿菘把我送到這里,也是好有一個憑證。李雪。你這個妖精,什么時候可以跟我不再惹事。你爸送你去補習,是希望你好好學習,將來考上一個好大學,人生的路好走一些,不要像我們鄉下人一樣,吃一輩子憨虧。”
我在想,看不出阿姨居然這么講義氣,以后打架一定叫上她,見情況不妙,就往地上一躺。
她冷冷地說:“為了你,我還背上婊子的罵名。”
我笑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們都是這么德行。底線絕對不可以丟。
那就是,絕不做婊子。
誰罵我,就當是被刀砍似的。
我們都是骨子里的烈女。
好了,一報還一報。
從那天起,那件事就偃旗息鼓了。
我依舊大搖大擺地走在夏天的烈日下。
歐陽潔和咪咪她們依舊穿的像婊子一樣,暴露在夏日刺眼的陽光下和色狼下流的欲望里。
咪咪說,有一次她穿了一件超短裙,黑絲襪。那是她好不容易,磨干嘴皮在跳蚤市場找中年婦女討價還價一個多小時,才弄到的。
咪咪說穿上它之后,整個人跟美少女戰士變身一樣,特別美。
然后咪咪就去學校了,上課睡覺的時候,一只手放在大腿上,咪咪當時醒了,直接拿著圓規朝那只手戳下去。
咪咪說,雖然我外表上看上去像個婊子,可是只有我內心知道自己不是。
我們一直對她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