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爺(二伯)的周年祭日。
吃罷早飯,帶著給二爺準備的祭品,去二爺家集合。
兩個姑姑來了,在家的在城的叔叔嬸子,除了不能來的都來了,二爺的第一個大祭日(五七百日算小祭),他的親人們都到了。
我們這邊的習俗,去公墓的路上女兒要哭著出村。很多時候,我會覺得某些習俗會成為負擔,哭喪對于當代年輕人來說,尤其如此。
哭,本是我們因為太悲太痛而自發產生的本能反應,但當被要求“必須如此”,便多了“演”的成分在里面。
墓前,幾個晚輩把帶去的紙扎和燒紙燒完,女眷們依舊要哭一場,至親的人是真痛的,我總忘不了大姑二姑在奶奶的墓前哭到拉不起來。
我不算“外人”,但怎么也是隔了一層,一年過去,已經“哭”不出來了,真的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而我,無疑是沒有演技的那一個。
想念的人就盡情哭吧,生活不如意的就盡情哭吧,能借機大哭一場的時候并不多。
哭完了,我們還有自己的生活要繼續。
這是畫風突變的分割線。
每次回家給親人(奶奶和二爺)過祭日,祭品都是讓婆婆幫我準備的。
我們這邊祭品比較簡單,如果關系比較遠,或者人到不了,就買兩包點心一刀紙,心意到了就行了,正常的祭品是菜和饅頭。
菜要準備四樣,一般要有雞或者魚或者肉菜,也可以兼有,青菜一般是芹菜或者豆腐,魚不能去鱗,不能炸熟,這都是有講究的。
今天早上,我公公起早趕集去買的魚買的菜,把魚殺好,我婆婆昨天自己蒸的饅頭,領導起床煎炒烹炸,一家三口忙得熱火朝天。
我:起床、上廁所、刷手機、指揮兒子。
“去看看你爸爸需要幫忙不!”
“去把桌子收拾好準備吃飯!”
領導呲著牙過來了:“你公公今早上剛買的魚,剛買回來的!鮮活鮮活的!”
我:“我臉大,一家人數我臉大!”
領導:“一家人在為了你的事忙活,你倒好,無動于衷!”
我:“那說明我有福氣!”
領導:“這要是那誰家(指我婆家這邊一個本家嫂子)看見,不得眼饞煞!”
我:“沒辦法,人各有命,做人要認命!”
咳咳,是不是覺得我挺不要臉的?
補充說明,我那本家嫂子,嫁的是家中老大,進門公公就沒了,婆婆還跟她不對付。二小叔有病,常年臥床,本來婆婆還在家伺候病人,后來找了個城里老頭兒,啥都不管去伺候老頭兒去了,沒領證那種。
兒子沒人幫忙帶不說,還得幫著養小叔子,嫁的男人脾氣還大,動不動在家跳腳,兩口子在家包了若干畝地,天天累得不行。
現在兒子馬上大學畢業,眼看著要熬出頭了,婆婆被老頭兒趕回來了,回來以后飯都不幫著做,張嘴凈等吃。
所以,對比之下,我真的是掉在福窩里了。
人吶,不幸是比出來的,幸福也是比出來的。
好了,幸福的我要去洗衣服打掃衛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