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魂者:獻祭】

圖片發自簡書App


鋒利的刀片和盛血的器皿一如既往的在傍晚五點一刻從監視的窗口遞了進來,蝴蝶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那把鋒利的刀片,她瘦骨如柴,可是她滿眼都是期望,因為還有半個月,半個月之后蝴蝶就十八歲成年了,所有跟蝴蝶一樣的人都在慢慢歲月里祈求著熬到十八歲,她們的生命從十八歲才剛剛開始。

蝴蝶四歲的時候就被帶到這座封閉的空間里,她沒怎么見過外面的世界,她甚至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不過她的左肩有一個蝴蝶的刺青紋身,那是出生就有的,隨著時間的流逝那枚蝴蝶刺青仿佛一同能夠成長一般,變得異常美麗而絢爛。看守人為此叫她蝴蝶,她長大一些也會聽看守人說一些外面的世界。

而這些年里,她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一件對于她來說,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和資格。

好多人都沒能熬下去死了,她曾透過窗口看過和她一般大的人被拖著尸體扔出去的畫面。她視力特別好,到后來她才發現,她可以發現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洞穿墻壁看到更遠的地方,但是她能洞穿的范圍只局限在幾個房子之內。

住在她隔壁的女孩叫金子,她的衣服胸口刺著名字,對面的房間里是一個叫蘇衍男孩,她透過窗戶和蘇衍說過幾句話,可隨后就被守衛給制止了。

她坐到窗口處拿起刀片,她低著頭就看到蘇衍跟她一樣坐在窗口處,只不過蘇衍跟前的器皿里已經盛滿了血液,蘇衍的血液,蘇衍低頭看了看蝴蝶,她們不能說話就只能在這種殘忍的時候給彼此一個微笑,互相安慰。

蝴蝶看了眼刀片然后毅然決然的割破了自己的胳膊,血液流進器皿,直到到達規定的刻度,蝴蝶才用一邊的紗布包裹住傷口,她揉了揉,血液沒有滲出來,片刻之后蝴蝶將紗布拿開,剛剛被劃開的傷口愈合了。

蝴蝶知道只要再過半個月,當她成年之后,她就可以離開這個囚禁了十幾年的地方。

宇宙之中,物種文明在各個星系繁榮發展,在銀河系的邊緣地帶有一顆非常隱秘的星球,沃皮星球。沃皮星球的外圍存在一層極其罕見的赤瑪射線,赤瑪射線也剛好成為沃皮星球的強力防御。

赤瑪射線可以將觸碰到的任何物質分解成分子狀態,而且是不可逆的損傷。同時赤瑪射線存在的范圍內被屏蔽了一切外來信號的干擾,沒有人可以與之取得聯系,他們就像是被這個宇宙孤立卻又是最獨特的存在。

千百年來,沃皮星球都安然無恙的度過了宇宙之中的殺戮與討伐,沒有一個入侵者可以穿過赤瑪射線的防御從而踏上沃皮星球的地殼表面。

直到1912年馬克斯·馮·勞厄發現X光衍射出一種腐蝕性物質,這種物質的擴散力度在零攝氏度的時候開始活躍,溫度越低其反應越劇烈,后來這種物質被命名為勞厄,它的衍射腐蝕性也是成為后來人類攻克沃皮星球至關重要的因素。

勞厄與赤瑪射線理論上來說都是以絕對姿態分裂物質,而當兩者接觸之后,就會發現,勞厄擁有更強的包容性,它可以吸收分解赤瑪射線,從而間接摧毀沃皮星球的最強防御。

蝴蝶就是沃皮星球的人。

1914年,一位姓陳的中國人,暗地集結一些奇能異世,超越當時科技踏入宇宙,他們自詡【風深司】,如同天雷一般來去匆匆驚天動地。他們利用勞厄攻破沃皮星球,并且以天神之姿奴役沃皮星人。

璀璨的星辰在赤瑪射線消失殆盡的時候,異常的暗淡,仿佛在為其訴求禱告一般。

陳老是風深司的創始人,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招攬這樣一群天賦異稟的人,但是一旦人的欲望和野心開始膨脹,勢必會引發一場關于變革沖突。

當風深司的人占領沃皮星球之后,意外的發現沃皮星人的血液可以使死去的組織皮膚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原狀,繼陳老之位下的第二人丸九爺,提出假象并開發出用沃皮星人的血延年益壽乃至不老不死長生億年。

丸九爺有一個豪放的綽號,丸爆炸。相比陳老的內斂沉穩,丸九爺可是個暴脾氣,他在很小的時候被天雷擊中,在心臟停止二十四小時之后,重新活了過來,為此他的身體體質變得復雜起來,在光亮刺眼的地方他的皮膚會變得透明,而在陰暗的地方他仿佛就是黑暗的化身,同時他還能夠指引天雷,淡藍色的驚雷在他的手指間流動爆炸,只要他稍一用力甚至可以控制一座城市的電力流動。

陳老拒絕了丸九爺的提議。

這是一個讓風深司走上不可挽回道路的抉擇。

陳老攻占沃皮星球只是為了尋找某種可以預言未來的圖騰,他得到一條可靠的信報,沃皮星球之所以擁有絕對防御是因為沃皮星人擁有著足以改變整個宇宙的力量,可是他們自己卻不自知。

陳老得到圖騰之后,便不再干涉沃皮星球,他和丸九爺為此也爭執過,為什么有那么好的資源卻不懂得利用。

“等你坐到我這個位置,看透未來之后就會明白,所有的身外之物,得到很簡單,難的是失去。如果我們飲用了沃皮星人的血液變得長生不老,這不是難事,但是啊,我們沒辦法活那么久,時間才是最強大最無法質疑的存在,沒有人能夠與天地同壽,權利欲望在時間眼里都是滄海一栗,它見過太多梟雄太多不可一世的人最終都逃不過墓碑下的長眠。”

可丸九爺不聽陳老的勸,他認為陳老是老糊涂了,他私底下結當離心,挑撥那些心思欲望比本事大的人,丸九爺收買人心的事傳到陳老的耳里。陳老雖然不愿去理會,可是他不得不給那些信服追隨他的人一個交代,于是陳老開私密會議,沒有人知道那場會議討論的是什么。

參與會議的七人,除了陳老和丸九爺,剩余的五人都沒能活著離開那間房間。陳老攙扶丸九爺走出房間的時候,丸九爺的眼睛成了兩個恐怖的血窟窿,血肉模糊,那雙能夠指引雷電的雙手也硬生生的被切斷了。

陳老沒有對這場事故做出任何解釋,只是吩咐下去,這場會議不必記錄在案,并抹除那五人的存在,以后也禁止議論,否則后果自負。

風深司的氛圍也一度因此變得沉重謹慎起來,人與人碰面也都低頭不語不再客氣招呼。

只不過仍舊有人在背后小聲議論。

丸九爺收養過一個義子,取名簡如莫,人稱簡皇。簡如莫是個孤兒,在寺廟里長大,丸九爺去寺廟時偶然撞上覺得順眼就收養在身邊,簡如莫也實屬天才,他記憶力超強,能夠在瞬間將一件事情量化出上百種的結局,并且他的反應力在后來居然能夠快到躲開丸九爺的雷電之力。丸九爺欣賞疼愛簡如莫,可是他心里明白,簡如莫即使再強大,那也只能屈居在地球這個宇宙里微不足道的一個星球,他自詡簡如莫的命運將如登龍飛鳳,于是他不滿足簡如莫在能力上的平凡,即使天賦異稟,即使聰明絕頂,沒有超越人類極限的血統與能力,終究無法達到人類的巔峰。

于是丸九爺在征戰宇宙的同時,也企圖尋找能夠讓簡如莫變得強大的力量。最終他在銀河星系的最邊緣貧瘠的地帶,一個被命名為【亡魂】的星球找到了方法。這顆星球本來是應該脫離銀河星系的,它在邊緣的旋轉力,理論上早就應該被偏離出去,可是它就那么奇跡的在一個地方久久盤橫,并且它不受太陽公轉周期的影響,它是固定的一個點,更可怕的是,所有受公轉自轉影響的星球,當他們撞擊在亡魂上的時候都會被亡魂固若金湯的力量粉碎成宇宙中的殘痕。

亡魂的神秘吸引了丸九爺,可能他不滿足在地球上叱咤風云,以他對雷電之力的控制,無論是力量速度謀略他都能夠輕松駕馭,他的野心比他的欲望膨脹的還要快,他想要稱霸宇宙的念頭愈漸愈烈,當他探索到亡魂的存在的瞬間,他有那么一刻覺得如果征服了亡魂,他和簡如莫都將變成不可匹敵的狀態。

于是丸九爺率領小隊和簡如莫一同前往亡魂。

而當他們到達亡魂之后才發現,一件可怕的事,亡魂之所以被命名為亡魂,就是因為亡魂上存在的生物全部都是死靈,他們沒有實體而是透光化,所有被亡魂撞碎的星體,他們本身存在的能量都會被亡魂所吸收,數以萬計的星體能量匯聚在亡魂上,而這顆星球上除了這些被聚靈起來的死靈,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人,對,的確是人類。

亡魂星體上有卻只有一位人類。

林鶴是亡魂星體上的唯一一個活人,丸九爺發現他的時候,林鶴仿佛知道他們會來一般,站在一塊飛船殘骸上方,周圍零零散散的死靈也相應的排列成兩排像是恭迎。

“果然沒錯,六年了,你們終于來了。”

這是林鶴說的第一句話。丸九爺他們面面相覷,他們很謹慎,在這種星體上遇見地球人實在是極小概率事件,丸九爺甚至懷疑林鶴是地球某個組織派遣到亡魂上進行勘探的研究人員。

“我叫林鶴,我是地球人,今年三十三歲了,本想著在三十歲的時候找個女朋友結婚生子的,可惜了,在我二十七歲的時候,我來到了這顆星體上,可能是命中注定,我們一同的六個人,五個人都被這星體上的死靈奪取了靈魂死去,唯獨我沒事,我也順理成章的成了守護這顆星體的化靈師。”

亡魂星體上有一個古老的種族,他們從天地初始的時候就存在,他們古老的血統讓他們在亡魂這顆特殊的星體上生存,并且將所有被吸收過來的能量化靈,他們有一個化名叫化靈師。可惜的是隨著時間長河的推移,這個種族幾乎處在絕跡的邊緣,于是當最后一個人洛要死亡的時候,他必須要找一個繼承者來繼續對這顆星體化靈,繼承化靈師的條件極為苛刻,正常生物體內的能量是守恒的,他無法讓外在能量進入身體然后操縱這些能量化靈出死靈,但是林鶴不一樣,林鶴可以承受這些能量的壓力甚至可以讓這些能量儲存在身體里。

林鶴本是國家宇航員,他們接到任務對銀河系周邊環境進行監測,卻不料飛船撞擊在亡魂上,林鶴只感覺到一股極其純凈的能量仿佛洶涌的海浪一般涌進他的四肢百骸。而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同伴都已經死了,這個時候他遇見了洛。

洛告訴林鶴這顆星體的狀態和自己的使命,一旦亡魂上的能量不進行化靈,當能量到達峰值上限之后,他產生出來的爆炸足以摧毀整個銀河系。

林鶴臨危授命,洛將自己最后的生命激蕩成能量融入林鶴的身體里,并告訴他六年之后會有新的繼承人過來,到時候把洛的能量轉移給他就完成交接,林鶴也就可以離開了。

林鶴儲存了洛的能量之后,也擁有了洛本身擁有的力量。他自己學習靈化,學習操控能量,利用離散的能量預知未來。同時他也不間斷的儲存其他能量,他的身體仿佛一個永無止境的儲存罐,這六年里,他身體里儲存的能量已經達到一個恐怖的高度,沒有人教林鶴這些東西,像是本能,因為林鶴透過這些能量看到了未來的他會充分利用這些儲存的能量。

“你或許可以成為化靈師。”林鶴指了指丸九爺身旁的簡如莫。

林鶴能感受到簡如莫身體內部洶涌澎湃的熱血和那股不可捉摸的感覺,林鶴突然能夠理解當初洛是如何選中自己的,冥冥之中的牽引。

后來簡如莫留在亡魂上,接受化靈,可是在丸九爺的眼中,林鶴利用六年就能達到如此境界,簡如莫在亡魂上簡直就是吸收能量,時間越久能量將會越龐大。

林鶴也就隨丸九爺他們一起回了地球。林鶴回到地球之后隱藏身份隨便找了份工作安穩的生活,丸九爺也曾試圖拋過橄欖枝讓林鶴加入風深司,林鶴拒絕了,他骨子里的和平讓他沒辦法去參與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而簡如莫就是在丸九爺出事之后回來的,他來質問陳老,陳老只是簡單的說了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便不再解釋,當所有人都覺得簡如莫學成歸來,卻不曾想過,簡如莫利用離散能量看見了丸九爺的出事,他拋開亡魂上的能量回到地球,他本來覺得只是離開一會并不會有什么意外,可是當簡如莫再次回到亡魂的時候,他發現亡魂消失了,連同那些能量一同消失了。

簡如莫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于是千方百計的找到了林鶴,他問林鶴亡魂為什么會消失,林鶴也不知,洛并沒有告訴他太多關于亡魂的事,他和簡如莫一同去往銀河邊境企圖找到亡魂,結果一無所獲。

亡魂上儲存的能量如此龐大怎么可能就這么消失。他們想看看亡魂的未來,卻怎么也看不到。

這件事也就這么不了了之,簡如莫回到風深司照顧丸九爺并開始接管丸九爺曾經管轄的事,倒是他和林鶴關系越發的好了起來,兩個人偶爾約著吃飯聊天,時不時談著在亡魂上化靈時的感受。

不過簡如莫私下里并沒有閑著,丸九爺告訴他沃皮星人的血液可以使細胞再生重生,如果自己飲用他們的血,胳膊和眼睛或許可以重新好起來。簡如莫身受丸九爺的照顧和撫養,如果沒有丸九爺就不會有簡如莫的現在,于是他前往沃皮星球抓了一些沃皮星人回到地球。丸九爺告訴簡如莫深海里有一座龐大的宮殿,是很古老的遺跡,風深司的人用了很大功夫才將宮殿內的海水抽離出去并制造出更為龐大的圍墻,海底宮殿是風深司的秘密,傳聞當初重修宮殿的人全部被滅口,沒有人知道宮殿里有什么。

而丸九爺卻戰戰兢兢的告訴簡如莫,這座宮殿的下面棲息著一條龍。

深海之王,奧利瓦。

在很久很久以前,地球遭受外星生物侵襲,大地生靈涂炭,這時候,一頭全身墨綠色的巨龍從深海里飛出,它咆哮著,然后從天際又飛出另一頭全身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巨龍,兩條龍利用毀天滅地的力量擊退入侵者,之后,它們一頭寄生在天空,一頭棲息在海里,保衛著地球再次被侵襲。

這也就是,深海之王奧利瓦和天空之王菲普斯。

簡如莫把抓來的沃皮星人囚禁在深海宮殿里。后來丸九爺發現孩童的血液更為純凈,于是殺了那些成年人,將那些小孩關起來并告訴他們成年之后就自由了,可是在丸九爺口中,所謂的自由就是由生向死不必被囚禁在這囚牢里而已。

蝴蝶就是被囚禁在深海宮殿里的沃皮星人,她滿懷希望的覺得還要再過很短的時間她就可以離開這座囚牢了。

那天她乘著守衛不在,蝴蝶悄悄的和蘇衍說話,她說,“我馬上就可以離開了,還真不知道去哪兒,也不知道這是哪兒。”

“哪里都比這里好。”

“也是,我好久沒見到爸媽了,我離開他們的時候才幾歲,現在都長大了,他們都怕認不出來。”蝴蝶語氣里有說不出的興奮。

“我也快了,還有一年。”蘇衍微笑著說。

“走不掉的。”旁邊的金子突然開口。

蘇衍和蝴蝶都很吃驚,以前從不見金子說話。

“什么意思?”蝴蝶問道。

“我們走不掉的,成年的瞬間并不是我們自由的時候,而是死亡來臨的時候。”金子頓了頓,“我能讀人心,我在那些守衛的腦子里看出他對我們癡心妄想的嘲諷,他們所說的成年就帶離這里,其實只是我們十八歲后血液不像之前純凈沒辦法滿足他們對創造再生的欲望,所以我們沒了價值,就可以將我們毫不留情的殺掉。”

“怎么……怎么可能……”。蝴蝶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期許了那么久的事情居然是個謊言。

就在這時,守衛過來了并送上器皿和刀片,蝴蝶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守衛叫她,她依舊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的眼淚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上,灼燒著她最廉價的悲憫之心。

“喂,你在做什么!”守衛不耐煩的說。

蝴蝶哭著哭著居然笑出了聲,她突然轉頭,瞳孔里瞬間擴散著赤紅色的光芒,那種決絕的表情是從來沒有過的,守衛看到也意外的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

“你們……你們……簡直罪無可赦!”蝴蝶咆哮著,赤紅色的光芒瞬間震蕩開來,周圍的墻壁瞬間被震碎,連同被震飛的還有兩個守衛。

蝴蝶走出房間,伸出雙手同時震碎了蘇衍和金子的房間,他們兩人走到發狂的蝴蝶身邊,只見蝴蝶高高躍起,然后猛烈的朝那兩個守衛進攻過去,她就這么赤手空拳將兩個守衛打的血肉模糊,她的悲憤和失望此刻都化作強大的力量。

幸好蘇衍即時出手攔住了蝴蝶,再拖延下去守衛肯定會越來越多。

他們順著走廊,依靠蝴蝶段距離透視的天賦輕松在各個路口避開一些追過來的守衛。金子跟在蘇衍身后,突然停下腳步,然后輕輕回過頭看向走廊盡頭的黑暗。

蝴蝶和蘇衍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停了下來。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的花香。由淡變濃。

突然一股極其濃烈的味道瞬間灌進蝴蝶他們的鼻腔里。

“我們逃不掉的。”金子的意識開始在花香的作用下逐漸潰散開來,可是她在失去意識的瞬間聽到一句來自黑暗中的問候。

“所有叛逃者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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