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眠淺,幾乎無夢,即使偶爾有一星半點的夢境,也能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欞時偷偷溜走。所以當我聽到有人講起昨晚做過什么夢時,我都是很驚訝的,難道我是個沒有夢的人嗎?其實,活了五十多年,我也真的只是記住了有限的幾個夢。漫長的時光里確實是個無夢之人。
這幾天和小奧親密會晤,燒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我竟然清晰地完整地記得了昨夜的一場夢,這不得不說是個意外的收獲。所以我必須記下這個日子,記下這場夢。
天寒風冷雨夾雪,涼風嗖嗖地鉆進脖頸里透心地涼,我騎著電車匆匆趕到學校,來到教學樓前,很奇怪平時透明晶瑩的鋁合金大門,今天怎么變成了古城入口那威武莊嚴的大門的樣子,半圓的拱門下,兩扇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令我望而生畏。
這是我的學校嗎?我記得我是來參加研*究*生考試考務會的。這點我心里很清楚的。
大門不開,入不了。突然間我明白,原來我有“陽”,我是沒資格參加這次勞務工作的。我怎么把這點忘記了?
我這該死的腦子,看來我正在老年癡呆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說好的隔離呢?說好的不出家門呢?我怎么就隨隨便便跑出來了呢?
一邊自責,一邊原路返回。
對于自己“陽”,我一直滿是羞愧,覺得給國家添麻煩了,雖然沒耽誤近來如火如荼的期末網課,但自己燒得半人半仙的,課的效果可想而知。
藍瑞就那么湊巧地等在學校門口,坐上他的車,一起往家走。平時五分鐘的車程,怎么就是不到家呢?
電車呢,夢里不記得了。
我好生奇怪。
車開不到的地方,我就拿腳步丈量。
不知為什么下車的,我在路上,走走,跑跑,累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可我還是跑,跑,跑!
腰也疼,脖子也疼,呼吸困難,心臟幾乎要窒息,忽然又有冷風吹到臉上的涼涼的感覺。腿像灌滿了鉛水實在拖不動了,我捫心自問,這是去哪兒了?
我是在做夢嗎?
那一刻,又好像自己是清醒著的。
我突然特別享受這種半夢半醒的感覺。一說起享受,就好像靈魂脫離了肉身一樣,輕盈自由。
我甚至能看到躺在床上的我,也能看到那個燒得迷迷糊糊感覺天地一片混沌的我,還在啞著嗓子在講作文講語法講文言文……此時,我正在一點點脫離樊籠重歸自由,呼吸一點清新的空氣,吹吹山野的風,仰頭望,天空高遠;低下頭來也看見小草的生機盎然。最最開心的,是我看見了媽媽的笑臉,就連一道道迤邐的皺紋都滿含笑意。
就讓我在這樣的夢里呆著吧,永遠不想出去了。
有人說,人到中年,靈魂脫離了肉體,靈魂在微笑,肉體在哭泣。
也許我就是這樣?
或許是昨夜又突然發燒,我走了一趟鬼門關之旅?
哪位大神會解夢,幫我開解一下?
后記:今天早上醒來,一切都好好的,哪兒哪兒也不疼了。
當然比較頑固的,還是嗓子,疼痛難忍,想咳嗽又不敢咳,一咳嗓子就刀割似的疼;想和藍瑞交流一下昨夜那場夢,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寶娟”嗓了,比前兩天更啞幾分。
沒有研*究*生勞務資格了,還好啊,上完今天的網課,我的寒假生活就開始啦!
這學期,從躺平開始,到躺平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