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資治通鑒 晉國
我現在是以點帶面,順藤摸瓜。
智伯就好比是一個線頭,以此為起點,逐步梳理晉國的歷史,在梳理的過程中,也就一點一點掀開了戰(zhàn)國時代的面紗。現在再看《資治通鑒》第一卷,感覺清晰多了。
公元前493年,晉軍以少勝多,取得了鐵之戰(zhàn)的勝利,趙鞅對此非常滿意。更令他滿意的是,雙方強弱之勢發(fā)生了逆轉。取得了這場關鍵戰(zhàn)役的勝利后,晉國軍隊樹立了必勝的信念,在士氣上和心理上都取得了巨大的優(yōu)勢。
趙鞅戰(zhàn)前的承諾兌現了嗎?史書中沒有記載,不過,從之后的戰(zhàn)斗結果來看,想必是兌現了。
公元前492年
十月,趙鞅率軍第三次包圍了朝歌。這次終于撐不住了,中行寅突圍逃亡到邯鄲。
公元前491年
九月,趙鞅率軍窮追猛打,包圍了邯鄲。
十一月,邯鄲守軍投降,中行寅逃亡到鮮虞(中山國)。
十二月,齊國上卿國夏攻打晉國,攻取了邢地、任地、欒地、鄗地、逆畤、陰人、盂地、壺口等地,并會合鮮虞,把中行寅送到柏人邑。
公元前490年
春季,晉國軍隊包圍了柏人邑,中行寅、士吉射逃到了齊國。
至此,歷時8年的晉國內亂基本平息,以晉國一方的全面勝利而告終。
這一年的秋季,在位58年的齊景公郁郁而終,齊國陷入動蕩。反晉聯盟分崩離析。晉國開始秋后算賬。
公元前489年春,趙鞅率領軍隊討伐鮮虞(中山國),對中山國造成沉重打擊。
公元前488年,晉國入侵衛(wèi)國,宋國也以“背叛了晉國”為借口入侵鄭國,這理由——我服了。好,宋國,我記住你了。
晉國在軍事上取得了完勝,但是,國內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處理。
打敗叛軍之后,趙鞅名正言順地將邯鄲氏的封地收回到趙氏囊中。
范氏和中行氏的封地怎么處理呢?這可是一塊人人垂涎的大肥肉。
身為正卿的智礫肯定要借機給智氏多撈些好處;趙鞅在此次平叛中出生入死、居功至偉,肯定想要多分一杯羹;魏氏、韓氏也在旁邊虎視眈眈,對兩家的封地垂涎三尺。
逃到齊國的士吉射和中行寅也不甘心失敗,抓住一切機會給晉國制造矛盾。兩人公開宣稱,要將自己的封邑交由晉國國君處理。看似是良心發(fā)現,其實,是為晉國埋了一顆大地雷。
怎么辦?難道真得要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難道真得甘心讓國君再次掌權?
不可能。
既然熱山藥有點燙嘴,那就先晾一晾,暫時擱置爭議。
名義上把這些封地歸到晉國公室的名下;暗地里,四卿上下其手,安插自己的得力親信,加強對這些封地的控制和消化。
轉眼之間,30年過去了。荀瑤同學拆開了這個大禮包,也可以說是引爆了這顆地雷。同時,也將自己的真面目暴露無疑。
按《史記·晉世家》記載:
出公十七年,”知伯與趙、韓、魏共分范、中行地以為邑。出公怒,告齊、魯,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反攻出公。出公奔齊,道死。故知伯乃立昭公曾孫驕為晉君,是為哀公。
哀公大父雍,晉昭公少子也,號為戴子。戴子生忌。忌善知伯,蚤死,故知伯欲盡并晉,未敢,乃立忌子驕為君。當是時,晉國政皆決知伯,晉哀公不得有所制。知伯遂有范、中行地,最彊。
晉出公十七年(公元前458年),荀瑤聯合趙氏、韓氏、魏氏三家,瓜分了中行氏、范氏的封地。
對于智瑤的政治抱負,我看到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智瑤的理想是匡扶晉國霸權,重現晉國的輝煌,一切以晉國為重;另一種說法是,試圖取代晉國國君,讓智氏成為諸侯,一切以智氏為重。
哪種說法比較靠譜?
通過瓜分封地這件事來看,第一種說法顯然站不住腳。如果真得是為了匡扶晉國,那又何必要瓜分這些封地呢?應該強化公室的力量才對呀。
四家瓜分地這些封地,名義上屬于晉國國君,相當于動了國君的奶酪。所以,晉出公很生氣,后果很嚴重,嚴重到把自己給弄死了。
忍無可忍的晉出公宣布四卿為叛逆,并向齊國與魯國借兵討伐四卿。四卿沒想到國君這次反應如此激烈,有些措手不及,經過商議,干脆先發(fā)制人,向晉出公發(fā)動進攻。結果嘛,當然是以絕對的優(yōu)勢直接碾壓國君的勢力,悲摧地晉出公只好逃往齊國,結果,在半路上離奇死亡。
當時,荀瑤很想讓智氏取代晉國,可惜,時機還不夠成熟。于是,智瑤從自己熟識的國君后裔中,找了一位好掌控的公孫,扶持他當了晉國國君,這個人就是為晉哀公姬驕(亦作晉懿公)。
姬驕的爺爺公子雍是晉昭公的小兒子,姬驕的爸爸是公孫忌,公孫忌和荀瑤的關系非常好。
姬驕做了國君后,晉國的軍政大權都落到了智瑤的手里,晉國的政務全部由智瑤決定,晉哀公絲毫不能制約智瑤。很眼熟有木有?是不是想到了“挾天子以令諸侯”?道理是一樣滴。
智氏的勢力達到了巔峰,成為四卿當中最強大的一家。
如此看來,智瑤當了家主之后,業(yè)績不賴嘛。
難道說,當初他二叔智果看走眼了?